天麟起先颇为同情剑佛境遇,又感他一番公心,何况又送来了棠棣宫护法于自己,故而并不忍勉强他归顺听命,一直任他领导隐修会。但目前看来这样做对天朝、对佛界甚至对剑佛自己,都甚为不利。天麟也不顾派人询问剑佛抗命的动机,当即便命青红二童前往万佛崖,传旨红莲佛尊,命他务必设法接管隐修会,将剑佛带回万佛崖,会中俗家弟子或送来天朝,或就地解散。并言道:剑佛接受命令,不失为万佛崖一佛尊,若抗命不从,由红莲佛尊按佛界成法处置。其实比阴世师者的抗命更令天麟震惊的,是那道夺走启神宝箓的光团。所谓光团,不过是绝世能人的护身光罩,能从妖瞳等人手中轻易夺走启神宝箓,足见此人之能为绝高无比。天麟问及光团的来历,妖瞳等摇头道:“那道光团来去迅捷,众人都不及反应,更不知其来历。”天麟心头暗凛,忖道:“当世有此能为的,除了邪帝,还会有谁?莫非启神宝箓真是他抢了去?”不免心下忧虑。与此同时,仙帝、夜帝的计谋也在加紧进行,除了此刻正在氤氲山的八荒神君、焚天神君之外,蚀天神君、开天神君、擎天神君都已接到命令,各带心腹,悄悄聚集氤氲山。五大神君都不是常人,对天下大势都甚是了然,虽然仙帝命令之中并没有提到此番行动所为何事,但都猜想必然与圣源天朝有关。擎天神君师徒正因为九都城拒不同意双方合作共同对付圣源天朝而苦恼,此时接到仙帝命令,心下暗喜,一面派人暗中调来青龙境高手,一面暗中留神窥探天朝的举动。氤氲山的动作自然瞒不过天麟,且不说他暗中听到了仙帝、夜帝的阴谋,即便是没有听到,已经身为焚天神君的儒门落魄生以及天朝发达的情报系统也将有关信息报到了他的耳中。他将此事与秋荣止、许飞娘、大圣贤者、银狐、九指神相等商议,备好腹案,只等柳依依和七恨剑君回转。在此之前,天麟决定亲自前唱往武林法庭,与庭主末神无极当面一会。此时的武林法庭,有仙佛界各方力挺,尤其是圣源天朝大力支持,元气已经有所恢复,但与之前相比,无论声望和实力,均是远远不如。末神无极早想找个时机,干一件大事,重树武林法庭的威望,他此前对氤氲山的动作便是有这样一个目的。然而身为武林法庭都判的证严上人,却被不明来历之人追杀,此后不知所踪,只怕早已遭人毒手,此举大扫武林法庭颜面,末神无极更是脸面无光,虽然怀疑是氤氲山之人下的手,却苦无证据,只得一边遴选新任都判,一面调查凶手身份。天麟的亲自到来,令末神无极颇有些喜出望外,证严上人被杀后,他就有心前去拜会天朝之主,只是因为知道天朝上下正齐心应对邪帝,未敢轻往。二人见礼毕落座。末神无极道:“圣皇驾临,武林法庭蓬荜生辉,不知圣皇亲自前来,有何见教?”天麟笑道:“在庭主面前,何敢当‘见教’二字?我此次前来,实有一事与庭主商议。”末神无极笑道:“圣皇请说。”天麟道:“最近氤氲山召集五大神君并无数高手齐聚圣境,此事想必庭主早已知晓。”末神无极点头道:“不错,手下人确已有回报。不瞒圣皇,老朽也正在密切关注此事。”天麟道:“庭主对此事有何看法?”末神无极手抚长髯,道:“依老朽看来,圣境如此作为有三种可能。一是九都城是邪帝余孽的身份已经确实,氤氲山担心受到攻击,集中力量自保。第二种可能是圣境内部出现了麻烦,需要动用五大神君来解决。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迫于天朝和法庭的压力,准备向我等动手。当然,也不能排除多种可能都有。”天麟不由暗赞末神无极果有见地,频频点头,道:“庭主所言甚是,若然氤氲山此举果是针对你我,当如何应对?”末神无极闻言颇含深意地望了天麟一眼,哈哈笑道:“圣皇想必早已成竹在胸,老朽洗耳恭听。”天麟摇头笑道:“我此番前来,主要是想听听庭主的高见,还请庭主不吝指教。”末神无极笑道:“岂敢。既然圣皇看得起老朽,老朽也就直言了。依老朽看来,氤氲山此举不足为虑。一则仙界虽然势力强大,有兵卫百万,但真正的高手也就是三帝君并五大神君等人,甚是有限,而且其兵卫主力均分布在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境,调动不易。二则九都城乃是邪帝余孽之事天下之人尽知,纵然邪帝至今还没有露面,但对邪帝未亡的恐惧已经令天下人寝食难安,都争相避祸,由此而加入天朝的数不胜数,氤氲山人口也锐减不少,由此可见天下人已对仙界已经失去了信心,而将圣皇看做对抗邪帝的唯一希望,天朝乃是人心所向。仙界此时与天朝为敌,必然不得人心,强行为之,有拜无胜。故而老朽认为圣境此举不足为惧。”末神无极的分析,正合了天麟与军师等人的意见,天麟遂道:“庭主深论,令人赞佩。然虽如此,我等也不能大意。据我所知,仙帝此人处处示人以弱,实则不然,他是有意隐藏实力,麻痹对手,证严上人的失踪,我一直怀疑与仙帝等人脱不了干系。”他亲眼见证了证严上人的死亡,也亲耳听到仙帝承认自己出手杀了证严上人,如此说法,是对末神无极有所保留。天麟接着道:“更有甚者,夜帝此人似乎与九都城颇有瓜葛,不得不防啊。”末神无极闻言大吃了一惊,忙问道:“你说什么?夜帝与邪帝余孽有所瓜葛?”天麟凝重地点点头,道:“不但如此,他还是罪恶之林的实际首领—罪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