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双方都已吃喝过,所以桌上的菜变成了摆设,再精致的菜,在肚子已经有数的情况下是会失去胃口的,应付场面,只顾喝酒,菜是点到为止。常梦迪的脸真正地成了桃腮,红艳.欲.滴,加上酒力使一双杏眼起了朦胧,神态更诱.人了。苟全命起先还十分矜持,到了现在,目光盯在常梦迪脸上的时间和次数不断增加。许乾铭瞧在眼里,觉得很气火,虽然常梦迪不是他的女人,也很难断定她是否好女人,但苟全命的这种表现,显然违了江湖道义,而且也是一种侮辱。“苟兄,常梦迪姑娘可以算得上江湖一枝花吧?”许乾铭突然冒出了这句话。常梦迪抬眼望着许乾铭,神色近于暖昧。苟全命怔了怔,打了个哈哈。“当然!当然!岂止是一枝花,是一枝罕见的奇花,星际浪子兄的确艳福不浅,令人羡慕,不,不,简直的可以说使所有的男人嫉妒。”这话明里是赞扬,骨子里的居心已隐约透露了出来。许乾铭故意装浑,也陪着打了哈哈。“好花是人人爱的!”“可惜!”苟全命只说了两个字。“可惜什么?”“名花已经有主!”说着,执壶倒酒,三杯全添满,然后举杯道,“区区为此再敬两位一杯!”彼此照了杯。“萍水相逢,盛会难再,区区敬双杯!”苟全命又斟上酒。“我……小女子不能喝了!”常梦迪醉态已现。“多少不在这一杯,常梦迪姑娘不领区区这个情么?”苟全命高擎着酒杯。“由在下代喝如何?”许乾铭深望了苟全命一眼。“不!”苟全命摇摇另只手,“这是两码事,星际浪子兄海量,另谈价码,这杯一定请梦迪姑娘赏脸。”常梦迪打了个酒嗝,仰颈喝了下去。“好,够意思!”苟全命也喝光。许乾铭只好也喝了下去。常梦迪在摇晃,眼皮子直翻,但撑起又合下,最后睁不开了,趴伏在桌上。“嗨!失礼之至,常梦迪姑娘真的醉了。”苟全命满面的歉色。“苟兄,到此……为止吧?”许乾铭的舌头似乎也已不太灵光。“什么,星际浪子兄……真的醉了?”“是醉了!”许乾铭双手撑着桌沿,“好酒,喝得痛快,下次,……在下作东,苟兄务必……赏光!”“当然!当然!”苟全命还没显出醉意。许乾铭也趴伏在桌上。苟全命“哈哈”一笑。刚才挨耳光的大汉牛阿旁适时出现。“这兔崽子醉了?”牛阿旁狠盯醉伏的许乾铭。“嗯!本座还真担了一阵子心事,还以为那东西失效了哩。”苟全命扫了常梦迪一眼。“牛阿旁,带星际浪子下去休息。”“休息?”牛阿旁瞪大了牛眼。“对,一耳光落两颗牙,收利收本随你便,反正人是交在你手里了。”“啊哈!这还差不多。”手抚着又青又肿的腮帮子,上前把手搁在许乾铭的肩胛上,龇了龇牙道,“小子,老子要你付十倍的代价,慢慢消遣你。”“带走,从后门出去有个荒园子……”“我本来想的就是那地方。”“走吧!”苟全命像是迫不及待。“总管,嘻嘻!”“嘻什么?”“这小娘们要是让我闻上一闻……。”“闻你的屁,还啰嗦个什么劲,走!”牛阿旁朝常梦迪扮了个鬼脸,吞了口口水,耸耸肩,抱起许乾铭,出门而去。苟全命伸手抚了抚常梦迪的秀发,眼里抖露出贪婪之色,得意地点点头,自语道:“三年来头一次碰上这等勾魂的货色,真是太妙了!”说完起身拍了几下手掌。小二匆匆进门。“苟爷有什么吩咐?”腰弯得像断了脊骨。“这位姑娘喝醉了,马上叫乘轿子,本总管送她回客店,要快!”“是!是!”小二偷觑了常梦迪一眼,倒退着出去。龙象客栈的角院。一正一耳两明四暗,但只一个房间里住有客人,客人是总管苟全命和常梦迪,他包下了这角院。房里,常梦迪被放在**,她还没醒。苟全命已脱去了外衫,手端着杯热茶,站在床边欣赏醉海棠。这时,一条人影进了已经落锁的角院,但房里人浑然未觉。苟全命喝完了茶,心旌摇动地净了手,然后坐回床沿,看他那从容不迫的神态,是个花丛老手。他用手指抚弄着常梦迪的秀发、脸蛋,邪意地笑着,逐渐,手移回鼓绷绷的酥.胸,轻轻揉捏。片刻,手再下移,解开常梦迪的罗带,再解衣钮……“苟兄!”房门外突然传来了呼唤声。苟全命像突然被毒蛇咬了一口般蹦了起来,望着虚掩的房门,脸皮子一阵**。“谁?”“是在下,许乾铭!”“哦!许兄……”边应边转身仓促地系上常梦迪的罗带,放下帐门。“在下可以进来么?”“当然可以!”他的脸色说多难看有多难看,牙骨咬得格格作响。许乾铭推门进房,衣着还很整齐,不像发生过什么事的样子,脸上醉态犹存。苟全命在这极短暂的时间里,神情已趋平和,像没事人儿一般,可见此人城府之深。许乾铭到窗前桌旁坐下。“苟兄,在下……不济事,竟然醉了。”“哦!是!梦迪姑娘也醉了,所以……区区送她来此地休息醒酒。”“苟兄顾得很周到。”许乾铭笑笑,“本来这是在下该做的事,却由苟兄代劳了,感激之至。”“哪里的话,区区忝为地主,应该的!”苟全命的脸热了一热。“对!是很应该。”许乾铭补了一句,这一句谁都听得出来,不是带刺,而是带刀了。场面相当尴尬,女的躺在**,男的衣衫不整。苟全命心里相当窝囊,煮熟的鸭子飞了,但是最使他惶急的是牛阿旁的情况,许乾铭分明已被药酒醉倒,由牛阿旁带去修理,现在人居然会找到客栈里来,问题大了。“星际浪子兄,区区派人送兄台……”他说了半句,目的是试探许乾铭的反应。“苟兄派的人是牛阿旁?”“对,是那浑人,他……”“他送在下到一个荒废的园子里,他……可能也是喝醉了!”“哦!怎样?”“那里有个大粪坑,他失足栽了下去,没再起来,太臭,在下援不了手,所以来找苟兄处理。”苟全命的脸一下子缩小了,他已经无法再装佯,听话意,牛阿旁分明被抛进了粪坑,八成是再也出不来了。奸狡猾诈的人物,竟有那么高的修养,他没发作,顺手抓起锦衫,准备穿上,心里疾转着念头,是来硬的还是用软的?“怎么,苟兄要走?”许乾铭斜起眼。“区区得去看看牛阿旁的情况。”苟全命漫应着,心里仍在打主意,如果他有把握制服许乾铭,他什么也不会考虑,问题在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必去了!”“为什么?”“那粪坑既大且深,贮满了又稠又浓的粪水,就是真正的水牛掉下去也难出来,粪便堵塞了七窍,十条命也涅盘了!”许乾铭摇头。苟全命的脸孔本来已稍稍舒展,现在又立即收缩,比原先缩得更小,眸子里杀光隐隐。“梦迪姑娘……”许乾铭指了指帐门。“一个卖唱的,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苟全命在咬牙,恨得牙痒痒。“苟兄,你这就不对了!”许乾铭站起身。“区区什么不对?”“对别人她是卖唱的,对在下她是朋友。”“那你就留下侍候她吧!”“该留下的是你!”许乾铭变了脸。“什么意思?”苟全命后退两步。“就是这个意思!”许乾铭挪步迫上。苟全命再后退,眸子里杀机已完全显露。房间虽宽敞,但总是有限的,苟全命退了四五步之后,已快靠到墙壁退无可退。许乾铭前迫之势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