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是细雨拍打在枯燥的树叶上发出的奏鸣。不知何时,窗外的云淡风轻已不复存在,适才清透的天蓦地刷上一层深色雾霭,灰蒙蒙的乌云覆盖了伦敦的晴空万里。疾风般迅猛飞驰,丹尼尔踩着愤世嫉俗的沉重步伐,赶在贝蒂进堡之前堵住了她,阻止她继续走近他的生活圈。将她推拒在细雨纷纷中,任她遭受冰雨的洗礼。“请问弗伦斯夫人,造访寒舍有何贵干?”高大的身形横在大门中央,一脸阴郁,森冷的眸光宛若利刃般摄出,迫在眼前不懂得掩饰慌张的女人精致的脸上,犹如最残酷的撒旦。他不客气地以鼻息睥睨着此刻正饱受寒雨浇淋的娇弱女人。雨水冲刷下,模糊了她的眼睛,贝蒂睁着朦胧的蔚蓝眸子哀伤地凝望着他。“丹尼尔,我只是想跟你谈谈。”倒退了几步,她摸了摸潮湿的脸颊,将黏在颊边的金发往耳后顺去,扶住身边的劳拉,身上那套雅致的套装已湿得能拧出水来。“夫人。”劳拉低呼,担忧地望着她。“是吗?请问你想跟我谈些什么?谈谈这几年在奥利·弗伦斯身上得到多少满足?还是谈谈奥利·弗伦斯是如何优胜于世上的任何一个男人?”他不屑地鄙夷,残忍地践踏她的尊严。“怎么?弗伦斯将你抛弃了,无家可归了,想到有个布莱恩特庄园也许能够容纳你吗?尊贵的弗伦斯夫人,布莱恩特庄园可不是废物收容所,请另觅高就。”他不客气地下起了逐客令,鄙夷的神情真当她是垃圾。“丹尼尔,请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并没有想过要得到什么,只是希望偶尔能看看儿子。”她哀求,咬咬牙,眸中滑落的不知是泪是雨。她深知日后若想见到儿子,除非得到他的同意。否则,就算耗尽一切她所能付出,也见不到心爱的儿子。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尼凯了。“儿子?!”他嗤笑,以下颌对着她哀求的神情。“请问你儿子是谁?希望你的视力还是正常的。这里可是布莱恩特庄园!不是弗伦斯家的豪宅。你是否求错地方?”他明知这几年贝蒂并未为弗伦斯生下任何子嗣。他就是想如此羞辱她,满足自己的扭曲心态。“请你别这样好吗?”她在雨中摇摇欲坠,只见劳拉几度欲张口说着什么,却被她焦急地拉住了,她猛地对劳拉摇头。“我不会做出任何干扰到你的事情,只希望……”“够了!你口口声声说儿子,当年你为什么就不会想到他?!你凭什么在遗弃他三年后的现在摆出一副虚伪的嘴脸?!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边哭喊着想看儿子?!”话未讲完便被他粗暴地吼断。他怒不可揭地叱责她的过失。孰不知,最大的不满的是她对自己的背叛,高傲的男人始终无法正视人生最为可耻的污点。雨势越来越大,瓢泼了她一身,她瑟瑟发抖。“我……”无言以对,双腿倏地一软,对他跪了下来。“求你。”泪水在她眶中打转,转而哗啦啦地顺着雨水滑了下来。“夫人!”劳拉不忍地大呼,拨拨同样湿淋淋的头发,硬要拉她起来,却无法如愿。贝蒂已将颜面狠狠地踩在脚下,只为能够得到他的首肯。惊见以往骄傲的女人跪在自己跟前,丹尼尔心头一怔,直愣愣地盯着淋成落汤鸡的女人,似乎并不相信眼前所见。而,正当他决定不予理睬地唤来仆人将贝蒂轰出庄园时,一个娇叱的声音由他身后响起,带着一肚子的怒气。“丹尼尔·布莱恩特。”再也看不下去了,安可璃从长廊走出,一脸寒寒的漠然。“你太残忍了!该遭世人鄙视的暴戾。”事实上,自他踏出房门后不久,因为不放心,她便也尾随而出。虽然,他说这是他的家务事。但,她还是忍不住想插手,她管不住自己啊!而,当她追出时,看到的竟是这男人如此心狠歹毒的一面,毫无一丝人性。相较于上次在咖啡厅的事迹,有过之而无不及,令她不由怒火中烧。她生平最无法忍受的,便是男人待女人的残忍。更别提,竟让一个弱女子跪在跟前而又能视若无睹。安可璃迈开大步走向大门,继而用力挥开他堵在门上的长臂,冲着他忿忿喊道。“别挡着路!”语罢,更是不顾淑女形象地将他使劲推开,挤出一条过道。“你想做什么?”绿光一倏,他皱眉望着她冲进雨中,不由怒吼,也跟着冲下去,淋了一身。“带她进去。”她不顾丹尼尔的情绪,径自对焦虑望着贝蒂的劳拉道,娇弱的女人已经被雨水淋昏了头,软绵绵的动弹不了。此时的阵势,恍如她才是庄园的主人。而他,只是个打杂的,不足为惧。劳拉望了望她,再望望丹尼尔,最后将目光深锁在已然晕眩的贝蒂身上。而后,决定感激那个令人讨厌的女人一次。接着,便将贝蒂的手臂拉靠在自己肩上,用力撑起,将湿淋淋的女人带进堡内。“该死的笨女人,谁允许你这么做?!你忘了谁才是这里的主人吗?”他朝她大吼,大脑不受控制地充斥了勃怒,将她打横架在腋下,拖了进去。“我一定是将你宠坏了,我疯了才会让你如此胆大妄为。”他没有阻止她忤逆的举动,任由她在自己眼皮底下发号施令。他已经沦落到这等任人宰割的地步了吗?就凭她一个女人?仗着深受他的喜爱。就算他再宠她,再喜欢她,也轮不到一个女人爬到自己头上。高傲的大男人主义作祟,他琢磨着如何教训教训她,才能灭了自己的怒气,助长自大的男性气势。此刻,他快被她逼疯了。她竟然让那个女人进堡!他,一定要狠狠教训她一顿。他立誓!“丹尼尔你放开我!你疯了。”羞愧不已的小女人不断捶打着他的背,掐出一道道淤痕,他还是不放手。“放手!”她无颜以对堡内看热闹的仆人们掩嘴窃笑。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一向面无表情的爵爷此刻被气昏了头,架着安准备上哪儿作战。一个个都变得不近人情,手里做着自己的事,眼睛却不住往他们这边瞥,只为看好戏。就连最善良的卡露也只是双手合十,惊呼一句“上帝,出什么事了?”而后,继续等着看好戏。老天!她造了什么孽啊?!一进房间,丹尼尔抬腿对着房门用力一踹,将门从里边严严实实地反锁住,不让任何人进来。而后,他将她狠狠地甩上床,翻身压住。“你到底想做什么?!丹尼尔·布莱恩特。”她吼着他的名字,企图唤醒盛怒中的他。而他并不理睬,只是从一旁取过适才她为他擦拭湿发的毛巾,往她头上盖去。“你想杀了我吗?先用毛巾捂住我的口鼻,然后把我掐死?”她诧住,胡言乱语,惊慌失措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好主意。”他低喃,捡起被她摇落在地上的毛巾,再次往她头上铺盖去。而后,却是在擦拭她湿漉的长发,并未如她所想的先闷她一阵子再掐死。“我会的,我会让你得到一个深刻的教训,教你牢牢记住‘太岁头上动土’的报应。”他恶狠狠道。“丹尼尔·布莱恩特!你真的变得不像你。”这话昨天她说过。但,也许昨天说的有点褒义。而此刻,却是完全的贬义。发狠的男人真可怕,幽绿的眸子布满血丝,红了眼。“是,我会让你看看除了‘冷透了’以外的表情。”他拿起吹风机吹干了她柔软的发丝。接着,将她的身子翻转过去,让她呈人字形趴伏在**无法行动。“你究竟想对我做什么?!”她大喊,心里没底,空虚虚的。任他翻身压住自己的腿,这下真的连动都动不了了。“蠢女人,谁让你冒着雨冲出去?!我准你这么做了吗?”他坐在她腿上,脱下她的裤子,对着她光裸的俏臀用劲拍打着。不经大脑思考的言语冲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在生气她不顾自己的身体,而并非忤逆了他,冒犯了他的尊严。“你变态!心里有障碍!丹尼尔·布莱恩特,你简直就是天字第一号神经病。不,你天地玄黄号全包了,外加送你个一二三四五六七的歇后语。”她又气又羞,就连妈妈都不曾打过她,更别提打她的臀部。这男人……曾几何时,冷静淡定的安可璃遭受过这等难言之苦?!她气得连文字游戏都抓出来摆弄了,她会不记恨就跟他姓布莱恩特。“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她不断重复着一二三四五六七的歇后语。“如何?现在知道了本爵爷除了‘冷透了’还有其他表情了吧?”他扯着邪门的坏笑,发泄完心中愤气,将她翻身,正面对着自己。“……”她气得不想跟他讲话。“告诉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他变本加厉了,原本就算生气也只是在心中酝酿。而现在,他竟然加配动作。若非气疯了,绝不会如此。还在气头上,安可璃才不会理他。撇过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没关系,他开始有办法对付她了。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