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梦司正犹豫不决之际,曹天娇哈哈一笑,道:[蓝姐姐,要不扎他那里吧!看看会不会爆喔!]曹天娇一指承焕的下体,脸上闪现出虐待的快慰。见蓝梦司迟迟不动,曹天娇拿过她手上的针,道:[蓝姐姐什么时候这么心慈面软啦!咱们就试试,这一招以前还没有玩过呢!]曹天娇走近承焕,伸手就要扯承焕的腰带,眼看承焕就要变残废的时候,外面跑进来一个丫鬟,上气不接下气道:[小姐,老爷叫你去呢!好象很着急的样子。]曹天娇扫兴道:[大哥这是干什么啊!真没劲!蓝姐姐你先玩,我去去就来。]说完和那个丫鬟出去了,临走时不忘把装针的锦盒留给蓝梦司。蓝梦司环顾左右道:[你们早上还没吃饭吧?去用饭吧!]几个下人一听,高兴道:[谢谢蓝小姐!]那个头道:[蓝小姐,您也没吃呢吧,要不要我帮您提来。]蓝梦司摇头道:[不用了,你们去吧!]几个下人兴高采烈地离开地牢,路上还在叨咕蓝梦司今天怎么转性子了,她可从来没对她们这么好过啊!蓝梦司将人支走,来到承焕面前,承焕那俊美的面容此时已经血淋淋的疙瘩榴球,令人不忍再看。蓝梦司将承焕身上的冰火神针拔出来,依照先前之法把金簪子扎到承焕的百会穴,一边催动功力一边祈祷道:[你快点醒来啊!]就是十恶不赦的人下地狱所遭的罪恐怕也不能和承焕现在相比,身上残留的冰火余韵还没有消失又被蓝梦司整治,也就算是承焕处于昏迷中,不然非求速死不可,饶是如此,他还是在昏迷中痛苦地呻吟着。蓝梦司的秘法确实有效,不一会就把承焕弄醒了,巨大的痛楚仿佛从四面八方向自己压来,自己像是已经支离破碎,这是承焕的第一感觉。朦胧中,看见面前依旧是蓝梦司,承焕断续模糊道:[蓝姐姐……给我口水喝好吗……我好渴!]自己的胸膛好象在燃烧着熊熊烈火,难过到了极点。蓝梦司凤目圆瞪,道:[你究竟是谁,怎么会认得我呢?还有,这颗珠子你是从哪得来的。]蓝梦司把手中的宝珠凑到承焕面前让他看个清楚。承焕现在说话都费劲,但头脑因为痛楚还保持着清醒,看见蓝梦司把**珠拿了出来,道:[这……这不是……姐姐送给我的吗?姐姐……姐姐怎么忘了!]他现在倒是忘了蓝梦司不可能认得他。蓝梦司惊诧莫名,自己送给他的?自己明明送给小简易了啊!怎么会送给他呢!问道:[鬼才送给你了呢!快说,你是不是把小简易杀了,快说!]想起从蜀王府得到的消息,蓝梦司急于在承焕这得到求证。承焕这才知道自己现在的面貌蓝姐姐认不得,弱声道:[蓝姐姐……我……就是小简易啊!]蓝梦司脑袋嗡地一声,颤声道:[你说什么?你是简易,怎么可能呢,简易还是小孩子,就是长的再快也不会这么快啊!你是骗我的,对不对?]蓝梦司激动地掐住了承焕的脖子一个劲摇晃。承焕被蓝梦司掐着,呼吸十分困难,声音也有些变味道:[姐姐还记得蜀王府中的途遇……香甜的桂花糕……天籁般的琴音……还有墙壁上的那幅画吗?]承焕每断续出半句,蓝梦司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承焕所说的这些莫不是自己魂牵梦绕的,每当从睡梦中醒来所牵挂的。蓝梦司此时已经无法怀疑承焕的身份了,她觉得自己有些要站不住了,手扶在承焕的肩膀上,眼泪如泉涌,道:[你……你真的是简易!呜呜……!你怎么会这样呢?这么会?]蓝梦司手抚承焕几乎破碎的脸,哽咽非常。承焕强打精神,道:[蓝姐姐……你是从来都不哭的……不是吗!不要哭了好吗?我……给我点水喝吧!]承焕真的是渴坏了。蓝梦司此时的心田布满伤痕,都是为承焕而来,她在不经意间受到承焕身上闹阳花气的俘虏,而后饱受异样相思的痛苦,这些对她来说也是很大的心病,此刻突然间朝思暮想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那种冲击真的无法表达。蓝梦司听了承焕的话,慌忙转身去找水,舀来的水承焕却怎么也喝不下去,他的嘴已经麻木的不会动了。蓝梦司自己喝了口水含在嘴里,凑到承焕嘴边,唇贴唇,慢慢渡到承焕的口中。如此反复十余次,承焕的干渴略为好转,道:[谢谢!]蓝梦司扔了水瓢,过来就解承焕手上的镣铐。承焕制止她道:[蓝姐姐,你疯了吗……!]蓝梦司眼中擒着泪花,道:[我要救你出去,我不要你在这里,看见你这样,我的心好疼!]蓝梦司的这些话让承焕感动非常,但他在郭盖那里多少对武统帮有了些了解,知道如果蓝姐姐将自己救走,不但是她,就是她的家里人也会受到牵连,承焕一晃胳膊,道:[蓝姐姐,我知道你对我好……可你也要想想自己啊!]一语惊醒梦中人,蓝梦司心房猛地一颤,是啊!自己如果这样将他救走了不但自己会被处死,就是父亲也会受株连的。蓝梦司停下了动作,道:[简易,你先受些苦,我晚上一定来把你带走……!]说着说着,蓝梦司的眼泪又下来了。承焕心底一声叹息,他看得出蓝梦司对自己确实有真情,不会因外界发生变化而改变的真情,且不论这情感有多少是由闹阳花而来有多少是发自肺腑,总之,是让人心灵感动的感情。承焕嘎巴嘎巴嘴,道:[蓝姐姐,我……本来……我先前是骗了你的,我真正的名字叫罗承焕……我……!]蓝梦司摇着头道:[姐姐知道的,姐姐不管,我知道我的小简易,不,是承焕,心里绝对是不会骗我的,对吗?]看见因为自己拔出了冰火神针,承焕的脸上和身上渗出了一道道血线,蓝梦司从怀里掏出手帕,小心地为承焕擦拭着。承焕还能说什么,默默地感受着蓝梦司的温情抚慰,心底里长叹道:[罗承焕啊罗承焕,你还担负得起感情的负担吗?]预计去吃饭的下人快回来了,还有就是曹天娇说不准什么时候会来,蓝梦司用旁人想象不到的力量压制下对承焕的情感,将所有的一切恢复本样,当然,那两枚冰火神针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为爱郎扎上了,心中已然想好了曹天娇问起的说词。女人的直觉一般都很准,就在蓝梦司一切收拾停当的时候,那些下人和曹天娇陆续回来。曹天娇的脸色有些不快,稍微有些吊眼梢的双眼让人看着心扑腾扑腾直跳。那些下人都不敢看她。蓝梦司一看曹天娇的状态就知道爱郎要倒霉,果然,曹天娇恨声道:[大哥真是昏了头了,那个郭盖和老郭家有什么好啊!非得拉拢他们干什么!郭长雄也真有那个脸,我真服了他了。]蓝梦司深知其中的利害,道:[侯爷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石亨对郭长雄也不错,真要是让郭长雄倒入石亨的阵营,对我们是极其不利的。]曹天娇也不笨,可她对郭盖实在看不上,道:[哼!他要是娶了我,我让他生不如死!]转首一看架子上的承焕,咦声道:[蓝姐姐怎么把冰火神针拔出来了?]蓝梦司早有对策,故意狠毒一笑道:[我就是想看看他满身流血的样子,你看,是不是很象样啊?]曹天娇此时正在气头上,拿起锦盒道:[是不错,但是远没有那样过瘾啊!来,我们继续,拿他练练手也好,郭盖的下场也不外如此吧!]蓝梦司的心无法形容的难受,看着爱郎在眼前受罪自己却无法帮他解除痛苦,那份心累可想而知。因为蓝梦司并没有将承焕头顶的金簪子拔下,所以承焕此时还是清醒的,听见曹天娇的话,心也是一颤,刚才听蓝姐姐说曹天娇最喜欢别人痛苦的呻吟,承焕索性装死,死就死吧!承焕在心底如是说。曹天娇将冰针扎入承焕的印堂,将火针扎入承焕的膻中穴,手中捏着一支火针,拿捏不定,蓝梦司生怕曹天娇真的将针扎入承焕的下体,那爱郎不就毁了吗!蓝梦司哼声道:[天娇,扎他的掌心!]蓝梦司嘴上说的狠毒,心里都已经快疼死了!曹天娇一笑道:[好!]说着扎到了承焕的左掌心。在曹天娇扎入先前二针的时候,承焕险些狂喊出来,那种滋味真是非人所能承受啊!承焕觉得自己的整个头颅仿佛被冰冻起来了,碰一下都会破碎一样,印堂上一道寒流直冲脑际;心口上传来的火热如若滚油流过,把一切都烧熟了,膻中穴上放射出四道火流把他身体整个中段环绕起来,四道主流又分流出无数的细流,仿佛刺针,深入骨髓;左胳膊上,冲天的火热由掌心直透腋窝,像是插进了一根烧红的铁条,就差闻到烤肉的香味了。更让承焕承受不了的是,寒热两极相抵触生出的碰撞之痛犹如两个极端,一冷一热,交替变换,让承焕再也坚持不住,痛苦地呻吟不断,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现在如果死了,怕是最大的幸运吧!蓝梦司真想把承焕从架子上解下来好好抚慰,可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表里不一让她坐立不安,真想出去不再看到承焕此时的模样,偏偏天不从人愿,曹天娇拿出一支银针,道:[蓝姐姐,你来!]蓝梦司颤抖着手下意识地接过银针,让她扎到承焕的身上,那比扎在她的身上还痛苦啊!一步一步走到承焕的身边,慢慢地抬起手臂,移近承焕的右手,她有些不敢看承焕,闭着眼,一狠心将银针扎入承焕的右掌心。承焕知道蓝梦司是迫不得已,并不怨恨她,因为他知道蓝梦司的心绝对不会好受。承焕知道自己右手的血脉已经被冰封住了,不再流通。两条胳臂上的寒热两极在锁骨中间交集在一起,和印堂,膻中的寒热分庭抗礼,绞做一团。承焕张口喷出一股鲜血,从曹天娇的脸际飞过,险些喷在了曹天娇的脸上。曹天娇吓的跳了一下,随即拍手道:[这才好玩嘛!我们接着来!]蓝梦司接过曹天娇又递过来的银针,道:[这回抡到脚上了吧!]她专门挑一些不重要的地方说,殊不知这冰火神针不论扎到什么地方,效果都是差不多的。一支银针和一支火针接连扎到承焕双腿的足三里穴上,痛苦依旧,不过承焕却发现自己的身上,在以冰火神针为中心的地方,产生了一个独自的气劲旋涡,缓慢地流转,这让承焕不由又惊又喜,他试着去控制这些各自为政的旋涡,居然有反应,也就是说他还有机会!这些旋涡的特性让承焕生出异常熟悉的感觉,以火针为中心的,大部分是烈火灵气,还有少许辛辣的气劲;以银针为中心的,竟然相似于承焕失去的寒灵冰魄,只是力量远不能和寒灵冰魄相比,饶是如此也让承焕欣喜若狂,他强忍着痛苦,默默地积蓄着力量。现在的承焕,头部和胸部白红相对,四肢也是如此,可由于他浑身是血,蓝梦司和曹天娇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曹天娇正寻思着下一针扎在哪里比较有趣呢!蓝梦司的内衣都已经潮湿了,那是被冷汗浸湿的,手里拿着曹天娇给的银针,她真想扎在自己身上算了。曹天娇左看右看,道:[来人,拿水给我淋淋,都看不清了!]这可是腊月天,虽然地牢里不算冷,可浇上凉水也舒服不到哪去啊!冷水泼过,蓝梦司凤目微瞪,面前的承焕几乎都没形了,先不说身上,单单是那脸上,碎裂的好似旱地龟裂,却密集细小的多,好好的一张俊脸就这么毁了,身上更不用提了,比脸上还严重,蓝梦司真的撑不住了,再这么下去爱郎非死不可。和蓝梦司形成强烈的对比,曹天娇捏着火针盯着承焕的下体,看来她始终没忘承焕这块宝地啊!就在曹天娇行将下针之际,就在蓝梦司想要出手之际,承焕忽然睁开双眼,脸上唯一没有受伤的双眼此时一红一白,红盛白弱,散发着光芒,就像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的魔鬼一样骇人。承焕舌绽焦雷,大喝一声,绑在他身上的锁链寸寸碎裂开来,崩飞了好远。曹天娇和蓝梦司被惊呆了,都没有想到承焕会这样,真是出乎她们的预料。承焕对曹天娇真是恨到了骨子里,这个女人太狠毒了,不杀她自己这口气真的出不来,所以承焕左手为爪,闪电般抓向曹天娇的哽桑咽喉。这一实际运用刚才积蓄的力量,承焕就觉察出了不妥,左手上本是烈火一脉的气劲,挥洒出去后,随即那微弱的寒灵之气却充斥而进,在自己的体内,寒灵和烈火竟然又搅和在了起来,让他分外痛楚,那口中的啸声多半是疼痛而发的,可见承焕有多难过了。曹天娇不愧为名师之徒,应变神速,虽然她不明白承焕怎么突然又缓过劲来了,脚下倒踩七星,躲过了承焕凌厉的一爪。承焕势成骑虎,虽然身上痛苦万分却无法停下对曹天娇的攻击,一旦停下来自己就再也没勇气承受这痛苦了,自己除了死也就没有了第二个结局。所以承焕一鼓作气攻势连环,将曹天娇逼的没有还手之力。曹天娇有些蒙头转向,一来是被承焕吓的,承焕这个模样无异于魔鬼再世,曹天娇甚至想承焕是不是已经死了,这是在诈尸;二来承焕的攻势太猛烈了,让她疲于应付,她感觉到自己走不下十招了。蓝梦司也有些发傻,呆愣在那里看着,她想不透承焕会一转眼变成了个好人,把曹天娇逼入绝境。周围的下人都惊呆了,纷纷避开交战的旋涡,退向门口,有几个胆大的腿脚还利索的,连跑带颠去送信去了。这一式,承焕抢占先机,和曹天娇正面对面,承焕闷哼一声,右手轻舒,一掌印在了曹天娇的胸口上,将曹天娇击飞两丈开外,曹天娇脑袋撞到墙上,落下来一动不动,昏死过去。承焕还以为自己将曹天娇打死了,心头一松他也垮了下来。蓝梦司在一旁看的清楚,一个箭步飞到承焕身边,假意喝道:[小子找死!]一掌挥向承焕的软肋。承焕虽然知道蓝梦司不会对自己下杀手,可掌风扑面,不知道蓝姐姐这是在玩什么把戏。蓝梦司的右掌行将劈在承焕软肋之际,左手暗暗推出一股气劲,将承焕一个兜转,自己反倒钻到了承焕的肋下,冷眼一看,像是蓝梦司被承焕捉住了一样。蓝梦司在承焕耳边悄声道:[胁迫着我赶快走!]承焕这才知道蓝姐姐用心良苦,对那站在门口的三四个下人道:[去把赵姒带来,不然我杀了她!]说着不忘比量了两下蓝梦司。蓝梦司真是又气又无奈,心说爱郎啊爱郎,你自己都没逃出升天呢就惦记上别人了,她却不知道这是承焕早就想好的,自己如果能逃得了,那就一定要把赵姒带走,也算了了少卿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