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首 次 异 变

黑衣人没看高原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不信，伸进自己衣服口袋里，翻了半天才从一个不起眼的兜里翻出一张卡片递给高原。“这是我的身份证，1990年3月15日的。”高原伸手接过递来的卡一看，是一张二代身份证，上面清晰的字迹写着。姓名：赵勇。出生年月日：1990年3月15日住址：山东省潍坊市XXXX…身份证编号：370XXXXX。不过身份证上的照片看上去可比现在的赵勇可要年轻多了。”高原还是不太相信赵勇那二十多的年龄的。赵勇一眼看出高原心中的怀疑，很是不悦，眼眉不自在地**几下，虽然眉毛早已掉个精光，腮帮子上的肌肉抖动一下，冷哼一声。“哼，如果受到核辐射和生化污染，我的模样应该和身份证上的照片差不多。十五天里死于辐射和污染的人数远远超过比直接死于战争的人数。等到时候你自己变异的时候，你就不这么奇怪了，现在能有个人样已经不容易了。能过一天算一天，谁也知道还能活多久呢。”赵勇语气渐渐地低落下来，长叹一口气，想要将心中的郁闷全都吐出来。“勇哥，放心吧，最大的灾难，我们都挺过来。你不也说这几率比买彩票高不了多少！我们肯定会更要坚强的活下去。”高原抬起头，眼中重新焕发出希望的神采，说出这句也不知道安慰赵勇，还是说给自己听的话，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此刻的高原从阴影中暂时走了出来。高原不顾手掌伤口的疼痛，伸手从怀里掏出几块在超市里制作的鱼干，挑出三块全都递到赵哥面前，自己则将剩下的两块放进口中。“勇哥，大恩不言谢！三块鱼干不成敬意，请你收下。”高原嘴里咀嚼着鱼干嘟囔着，赵勇根本就听不太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不过看他的表情也能猜出他说些什么。“什么谢不谢的，救你是因为看你顺眼，你既然都掏出了，不拿白不拿。”赵哥伸手从高原手掌里接过那三枚鱼干，捻起其中最大的一块，放进嘴里也大快朵颐起来。“咦，居然是末世前的味道，还这么新鲜的，真是让人怀念啊！”赵勇在口中一直咀嚼，久久不肯下咽，一点点享受这久违的美食，浑然忘记了身边的一切，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好了…高原没有料到赵勇居然是一副这样的表情，太出乎自己意料之外了，赵勇就如同一位垂暮的老人在享受夕阳下那最后片刻的温柔，高原自己的眼角似乎也有些湿润。赵勇将剩下的两块鱼肉，小心翼翼地包好，放入贴身的口袋里。“谢谢！”高原听到赵勇的感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感觉自己把那两块鱼肉吃的太糟蹋，简直是牛嚼牡丹，不知其味。脸上不好意思地挤出一个微笑。“对不住，大哥小弟剩下的全都拿出来了，要是有多余的就多给你一些了。”赵勇抬手止住了高原的话语，这种感觉让自己似乎重回阳光之下，但现在不是感慨就可以活下去的。不过赵勇还是真心的感谢高原，第一次觉得这个人没白救。幸亏高原不是赵勇肚里的蛔虫，不然不得活活气死，感情自己一个大活人也就值几块鱼肉。“呵呵。不好意思，这种末世前的肉越来越少，便是说珍馐佳肴也不为过啊！这样的东西以后自己吃就可以，还是别随便拿出来，小心为妙！”“谢谢勇哥！”高原看见赵勇真切的表情，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刚才真是有点怕赵勇见“食”起意。高原口中咀嚼的鱼肉早已化成一团肉糜，此次过后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吃到这样的味道。打开一瓶矿泉水，混合着一口矿泉水，将肉糜吞入腹中，肉糜在胃里顷刻间变转化一丝丝的能量供给身体的需求。高原的身上得到了食物的支持，也渐渐恢复些活力，伤口也不是那么的疼痛。只可惜的是食物实在是少得可怜，高原很快便把腹中的食物消化得一干二净，此时肚子又一次不争气的咕咕响起来。赵勇心满意足的咂着嘴，一手粘着鱼骨，剔着牙齿走过来，拍拍高原的肩膀。“兄弟，你的鱼肉好吃是好吃，可惜数量太少了，根本不够大哥塞牙缝的。来！来！咱们把刚才那只想要咬死你红眼蝙蝠给烤了，祭祭五脏庙，你看怎样。”烤蝙蝠？高原想想那面目可憎的猪头蝙蝠，胃里泛起一阵酸水，差点把刚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现在不是从前，能有东西吃已经很不错了，现在挑三拣四的，到时别饿得走不动哟”十五天的黑暗生活教会高原很多很多，他知道赵勇说的没错，自己只不过是不太适应突然去吃这些东西，和自己印象中的食物千差万别。赵勇从身边的口袋里掏出那只血眼蝙蝠，两手抓住头部皮毛用力一扯，全身的皮毛顺着伤口的裂痕瞬间倒转过来，整张毛皮被扯成一件皮套子。赵勇将室内剩余的木质家具拆成便于燃烧的碎片，在客厅中央围成一堆篝火，从怀里掏出一盒火柴，捻起一根火柴，在侧面轻轻擦燃，一团亮光照耀了高原的脸庞，神色一愣。高原还在愣神的功夫里，赵勇已经引燃了柴火，微弱地火苗在木柴上快活地跳跃，很快升起一堆火来，木头燃烧时发出劈里啪啦地响声。赵勇跪在地面上，小心控制着火势，生怕火势太大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赵勇待到火势稳定之后，将剥得精光的蝙蝠横穿在钢钎上，放在火焰上慢慢地翻转烧烤起来，蝙蝠身上的脂肪给烧的滋滋作响，一股肉香混合木柴的香气慢慢弥漫在整个屋子。高原身体在火焰的烤炙下，渐渐暖和起来。赵勇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毛刷和几个瓶瓶罐罐，边刷边烤，忙得不亦乐乎。没多少时间，烤肉的颜色渐渐变成琥珀色，调料将烤肉的油脂牢牢裹在里面，看上去便让人食指大动，特便是两只肉翼，看上去又焦又脆。和高原想象中的烤蝙蝠形象大相径庭。赵勇慢慢翻转手中的钢钎，眼看高原快抵挡不住美食**时，赵勇用刀子在从上面剔下一块肉片甩给高原。“趁热吃吧，凉了可就不是那么嫩了。不过第一口一定要慢慢品！千万要注意。”赵勇在把肉块丢给高原之后，再三的特别嘱咐道，而同时又意味深长地看了高原一眼。“为什么要慢点吃，难道肉里必有古怪？不应该啊，他应该不会下毒，如果要杀我。刚才就不必救我，可是他说慢点吃又是什么意思呢？他又在暗示些什么呢？”高原伸手接过肉块，还在脑海中反反复复的回味刚才赵勇的嘱咐和最后的眼神，莫不是里面有别的变故？没等高原自己琢磨清楚，香气四溢的肉块勾引地自己的肚子又不争气的叫起来。算了，管它三七二一的，吃了便什么都知道了。高原像个饿死鬼一样，一把将肉块塞入口中，随便咀嚼两口后便一股脑地吞进肚子，好吃，真的是好吃，比自己的鱼肉强多了，柔嫩而且特别有嚼劲，特别是辣椒裹在肉上，吃起来真叫一个过瘾，到最后高原还不忘用舌头把手上残留的油脂舔得干干净净。高原如饿狼般死死盯住赵勇还手中翻转的烤肉，眼睛里放出极度饥饿的绿光，但好歹他没有失去理智。然而就在此时，高原耳朵内部嗡地一声响，脑海中所有的一切突然如同被压路机当面碾过一般，压得自己喘不过一丝气，大脑在瞬间僵化，根本不能思考。听觉、嗅觉似乎在离自己慢慢地远去，脑海中一片空白，瞳孔里瞬间充血，看上去格外的恐怖。高原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目眦尽裂，双手紧紧的抱住脑袋，不时撞向四周的墙壁，意识也逐渐开始有些模糊，此刻，人体的自我保护意识开始起作用，脑袋昏沉沉地想要晕死过去，想要逃避掉非人承受的痛苦。困！好困！高原的眼皮在上下打架，好想睡觉。高原强打起精神，支撑柱身体，他知道此时如果晕过去，就轻易的落入赵勇的掌控当中，他现在也不想不明白为什么赵勇会对自己下毒。该死，自己当时怎么就如此轻易的便相信他！不行，坚持住，不能这么晕过去！赵勇，我高原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谁也别想控制我！没等高原咒骂完，头颅那钻心的疼痛陡然再次加重，像是有根棍子在头颅里不停地搅拌，将脑浆全部都搅成一团浆糊。“啊！”高原口中发出冲天的吼叫，似野兽一般.撕扯开自己的衣服，身体的汗水如雨点般的滴落。这种痛楚已经远远超过了人体自我保护所承受的范围。死神正在一步一步向高原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