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消 除 隔 阂

放弃吧！放弃挣扎便不再痛苦，再也不用去担心什么。闭上吧…脑海里总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催眠自己的，这也是人类自我保护意识。不！不行！我不能死，我好不容易才从绝境中熬过来，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哪怕付出所有，我也在所不惜！高原面对天空发出阵阵咆哮，声势骇人，双手用力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头发马上被抓下来不少，甚至连头皮都被自己抠破。清醒啊！快清醒过来！不！啊！这时，高原陡然再次睁开双眼，露出一对清明的双瞳，可眨眼之间却又变成血色，就好似那血眼蝙蝠的双眼，看上去异常地诡异。高原双手撕扯自己衣服时，手指间包扎好的伤口重新崩裂，鲜血从其中汩汩地流出，顺着纱布滴落在地上，印出一片鲜红的血色。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情况依旧没有任何的好转，不多时，高原整个人便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高原**着胸膛，在地面上乱滚，即便是身体压在了火焰上，也似乎没有任何的感觉。可怕的是高原体外渐渐出现野兽的特征，体毛慢慢地变长变粗。“哎，又是一个意志不坚定，撑不过去的人。看来从前的生活实在是太安逸了，到现在也没遇见一个可以支撑过去的人。原本以为能救一个搭档。哎！可惜啊。算了，好歹我也救过你，那我就干脆好人做到底！最后送你一程，免得你变成半人半兽的怪物。”赵勇自言自语道他一直在旁边仔细观察高原的变化，看见高原痛不欲生的表情，知道他快要支撑不住了，为了不让高原变成怪物，也不愿高原继续痛苦下去，赵勇决定索性送佛送到西，一招结束他痛苦的生命。赵勇也不知道这些天见过了多少个承受不了这般痛苦的人们，每一次自己都像个刽子手一样，结束他们的生命，不知道以后在阴间看见他们会是怎样的表情，而又是谁能终结自己的痛苦。赵勇深深地叹了口气，从烤蝙蝠的身上抽出钢钎，静静地躲在角落里，寻找机会，但求对高原一招毙命，免得徒增痛苦。就在高原迎面长啸时，机会来了。“呼！”钢钎带着一阵风声直刺向高原的眼窝，这就是等候已久的致命一击。高原尽管头疼欲裂，神志不清，但是他本能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突然受到巨大的威胁。瞳孔里的黑色和红色在不停地变换，越来越快。钢钎愈飞愈近，眼见那钢钎离高原的眼窝只剩下几公分的距离，锋利的钎尖所激起的劲风将高原的头发吹得四散飞舞起来。就在这一瞬间，高原终于张开双目，奇迹发生了，瞳孔中的黑色终于再次定格，不再变化，而且从眼眸中再也看不到一丝血色。最后关头高原终于重新恢复了神智。然而此刻，钢钎那锋利的尖头却在眼眸中不停的放大！“嘭！”只听见一丝的轻响，一缕鲜红的血液飞洒在空中，溅落在地面上，激起片片灰尘。锋利的钢钎紧紧贴着高原的眼角，直插入高原身后的墙壁上，直刺进去一个大约四五公分深的小洞，洞口掉出的灰土洒落在高原的肩膀上。原来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高原拼劲全力也只来得及将脑袋，勉强向左偏开一公分的距离，就是这短短的一公分的距离让高原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致命的一钎，死里逃生！高原左侧脸颊上的眼角处，隐约可见一道细长的血痕从眼角延伸到至耳根。高原关键的闪躲，耗尽了全身的力量。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累得脸一个指头都动弹不得。高原冰冷的眼神中带着仇恨的目光，像是阴暗角落里的毒蛇死死盯住赵勇，却没有开口问一句话，集中精神暗中积蓄身体里的力量，可疲惫的身躯如同散了架一般，任凭高原如何努力，身体里却始终没有一丝力量，现在张开眼睛如此简单的动作对高原都是一项艰难的动作。“兄弟啊！你居然没死，运气不错啊！嘿嘿，还挺过了一道难关，意志力不错啊！嗯不，继续努力活得更久一些。”赵勇抬手拔出插入墙体内的钢钎，很自然地靠在腿边,自己则慢慢撕下蝙蝠身上的烤肉，放在口中慢慢咀嚼起来，神情是那么的自然，就好像刚才根本没有拔钎刺向高原一般。“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发生刚才那一幕？赵勇他到底想干什么？从血眼蝙蝠的嘴下救我而刚才却又想一钎戳死我，究竟是怎么回事？”高原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在敌视赵勇片刻之后，情绪渐渐稳定，头脑也冷静下来。高原闭上双眼，敌视是徒劳的，远不如闭上眼睛，养精蓄锐。身体的疲倦并不妨碍高原头脑的运转。此时，在高原脑袋里盘旋着一个又一个的问号，他奇怪为何赵勇的行为一再的反复，肯定有某个关键问题被自己忽略了。高原仔细回忆起其中发生变化的时间，很快，他便找到了那个点。他发现就在自己身体出现异常状态时，赵勇便似乎在仔细观察自己，等到最后自己眼看就要晕倒时，就是此刻，赵勇投掷出那夺命的一钎的。这就是那个点，虽然现在赵勇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知道他肯定是事出有因，并不是个草芥人命的匹夫，和超市里那个卑劣的人有着本质的区别。世界就是这样，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后，高原心里也松了口气，毕竟赵勇算是救了自己两次的救命恩人，除非是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否则自己也不愿意去相信他会害自己。原因高原也没想追问，时候到了赵勇自然会说。“既然你这么不放心我，我吃饱了，这块肉你自己看着办吧，到时候饿死可别怪我。”赵勇拍拍吃饱了的肚子，从烤肉上扯下一片肉翅轻轻放在高原的嘴边，接着转身又坐回到原来的地方，将剩余的烤肉仔细的包裹起来，贴身放好。赵勇不知道高原早已想的通透，还以为高原依旧像刚才那样仇视自己。肉翅散发出的阵阵香气，从高原鼻子里钻进去，直达他的中枢神经，勾引出他肚子的馋虫，高原的肚子很是配合得咕噜直叫。高原此时的心中真是悔恨交加，早知如此，真是不该多瞪赵勇那一眼，让赵勇误解，现在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的食物，直咽口水。不对，现在的高原连动动嘴唇的力气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口水顺着嘴角不断地滴落在地上，真的是滔滔不绝，这下高原的面子算是彻底的丢干净了。一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高原从未感觉过每一秒的时间过去得都是如此的漫长。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赵勇看样子好像都已经睡着了。此时，高原感到脖子似乎开始恢复一点知觉。他尝试着转动下脖子，咔嚓一声脆响，居然能动了。可还没来得及高兴，一阵剧痛让高原差点又晕了过去，根本没有心思再去吃肉。高原现在开始有些怨恨自己那坚韧的神经，如果现在晕倒便不再受到食物**的折磨。转眼间，又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高原感觉身体的疼痛终于差不多达到神经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了，慢慢地转动脑袋，伸出舌头，试图像牛吃草一样把肉翅卷入口中。显然这个动作的难度系数比较高，高原不小心转动的幅度稍微大了一些，一阵超乎承受的疼痛从后颈传来，刚刚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卷上舌头的肉翅，一不小心跌落到地面上，沾上了不少的灰尘。没有办法，高原只得强忍住身上的酸痛，挣扎着伸出舌头试图把地上肉翅一点点重新拉回嘴中。经过高原不懈地努力下，最后终于得偿所愿，艰难得将肉翅重新卷入嘴中。高原顾不得上面的灰色，慢慢张开嘴，用牙齿将翅膀上的肉块一点点的咀嚼下来。每一丝肉纤维全都化成能量补充高原身体的需要，而这一次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地反应，反而让高原自己很是疑惑。高原不想考虑太多，风卷残云般剩余的肉翅一扫而光。随着食物的摄入，身体的疲倦感也在慢慢地消失，等高原将嘴里的肉翅吃个精光的时候，腹中终于有了久违吃饱的感觉。高原心满意足地舔舔嘴唇，就在此刻，一股突如其来困意席卷而来。高原眼皮上下直打架，最后实在是抵挡不住无孔不入困意的侵袭，不知不觉倒在地上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高原冻得打了激灵，睁开双眼醒了。屋内的篝火早已消灭，只留下一地的灰烬。赵勇见他苏醒过来，随手从身边扔出一瓶矿泉水。高原毫不客气地伸手接过来，拧开瓶盖，咕咚，一口气喝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