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群雄哗然,不止令狐冲呆愣在原地,方证、冲虚两人亦是面面相觑,均想:该来的终究要来,未曾想到嵩山派竟是拒绝的如此决然。未等令狐冲作何反应,台下的狐朋之辈已是咋呼起来。当下便有人称‘滑不溜秋’的游迅,问责道:“令狐少侠侠气盖世,哪是你这等黄毛小子可比,令狐少侠若做不得掌门,难道要你做不成?”“哈、哈、哈哈......”人群中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更有甚者,已是夸张地笑得跌坐在地,更有抚掌而笑者十数人,这些多是与游迅相熟之辈。林寒微微摇头,不气也不恼,在群雄的注视一下,右手一抬,食指前引,正对着不知所以的游迅,其它三指内扣,并以大拇指按住。只见林寒一声大喝,脸上蓝色光芒一闪而过,一股寒气从食指指尖迸发而出,砰地一声击向游迅。见到林寒大喝,之后又有光芒从指尖闪过,游迅本能地觉得不妙,依着身体的反应,就待闪身避开。奈何林寒发招太快,在他以有心算无心之下,还不等游迅有何反应,其右胸已被击中。受到这股大力,游迅身不由己,被冲击得抛飞出去。群雄望去,三丈之外,游迅匍匐在地,已是生死不知,群雄大骇,一时间是噤若寒蝉,其间有大笑者,更是浑身颤抖,再不敢发出丁点声响。“阿弥陀佛”方证一声佛号,惊醒众人。此时,群雄皆是骇然地望着林寒,原来这么一会的功夫,游迅右胸已是寒气萦绕,伴有冰晶结出,望着那美丽的冰晶,群雄只觉身临其境,一股寒气冻彻心头。此时此刻,无论令狐冲多么的豁达,都是忍不住心头的怒气,只见他一脸寒霜地盯着林寒,一直一句地说:“林兄,好手段,只是你有任何不满,可以冲着令狐冲来,何必如此卑鄙地偷袭游兄?”“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林寒冷笑不止,“偷袭?笑话!以我之能,对付一个游迅,还需要偷袭么?只怪他不自量力强出头,怪得谁来,我未取他性命,已是便宜了他。怎么?令狐兄可是心疼了?”见令狐冲一时气结,林寒嗤笑道:“看看你令狐冲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专吃人肉的‘漠北双雄’、五毒教主‘蓝凤凰’,还有这么些做无本生意的凶神恶煞,你自己看看,恒山这等佛门胜地,竟然被酒肉之味熏得乌烟瘴气,你自问,有何德何能,能够继任恒山掌门一职?”“阿弥陀佛”方证站起身来,辩解道,“林少侠,令狐少侠交友广阔,这些不是什么大错,在老衲看来,令狐少侠光明磊落,兼且有定闲师太的遗命在此,这恒山掌门之位,由令狐少侠继任,并无不妥。”扫了方证一眼,林寒拱手道:“方证大师此言差矣,想那令狐冲,不久之前还引领着一群黑道中人,打上少室山少林寺,推翻供案、捣毁佛像,如此品行,怎么能够说得上是光明磊落?至于定闲师太的遗命,当时师太正出于弥留之际,口齿之间的吐字难免有不清晰之嫌,或许定闲师伯所指另有其人,试问,若是定闲师伯神志清晰,如何会冒天下之大不讳,指定这么一个品行不端的男人来引领恒山派众位师姐?”“不错啊。”“说得是啊,一个男人来做恒山掌门,怎么可能?”“林少侠说得对,一定是定闲师太神志不清。”“对,对,又或者定闲师太口中另有其人。”“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是令狐冲做掌门!”群雄议论纷纷,多是不看好令狐冲的。听着周身的议论,令狐冲紧握着拳头,指节处已是泛白,手臂之上更是青筋暴起。形势大为有利,人心可用,林寒亦是满面笑容,就连仪和、仪光等人亦是欣喜不已。此情此景,冲虚道人起身,说道:“众位稍安勿躁,这些都不过是林少侠的猜测......”“但却合情合理。”林寒笑着说道。望了林寒一眼,冲虚又道:“令狐少侠接任掌门之位,是有定闲师太的遗命......”林寒又打断道:“但我们更应该尊重事实,尊重恒山派。”“既然要尊重恒山派,就更应该按定闲师太的遗命办,你我都是外人,如何能够替恒山派决断?”连续两次被打断,冲虚已是气恼不已,语气也不那么和善了。“呵呵,冲虚道长稍安勿躁”林寒笑道,“是不是真的是定闲师太的遗命,我们暂且放在一旁,既然要尊重恒山派,是不是应该听听恒山大弟子——仪和师姐,以及众位恒山的弟子,看她们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对,听听仪和师父怎么说的。”众人又是一阵起哄。方证、冲虚两人对视一眼,都是面色难看。就在仪和站出来准备说话之际,山下又有人上来,众人瞧去,只见正是一众华山弟子将将赶到。林寒笑了,既然华山有人来,那么必定是岳不群又有了鬼蜮伎俩,但可以肯定的是,对于令狐冲必定不是什么好事。于此刻见到华山众人,令狐冲心中激动,四下查看,却并未见到岳灵珊,神情便有些黯然。不等令狐冲与华山众人打招呼,林寒抢先问道:“华山的几位师兄前来,不知可有带来岳师伯的指令?”华山众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纷纷将视线转到劳德诺身上。见此情景,令狐冲全身一紧,本能地觉得不妙。劳德诺先是拱手与群雄见礼,然后走到近前,对着林寒点头,然后才面向着令狐冲,说道:“令狐兄,虽然你早已不是华山弟子,但是师父还是有几句话要带给你。”令狐冲点点头,黯然道:“二师弟,请说。”对于令狐冲的称呼,劳德诺淡淡一笑,并不理会,他说道:“师父说:‘令狐冲虽然不再是华山弟子,但是一身华山的武功还在,作为华山掌门,我绝不容许有人仗着华山的武功,去败坏恒山派的清誉,如果令狐冲心中还有丁点念及华山派,就不要做出天怒人怨之事。’令狐兄,师父是这么交待的,我已原封不动地说给你听。师父希望你好自为之。”令狐冲点点头,一言不发,谁也不知他心中作何想法,但是从那一张漆黑的脸上来看,必定没有多么愉快。良久之后,令狐冲才拱手道:“各位前辈、武林同道,做不做恒山派掌门,在令狐冲看来,并不重要,但是有定闲师伯的遗命在,容不得令狐冲含糊,在我心里,答应别人的,就一定要做到。”“好,令狐少侠义气。”人群中有爆发出一阵喝彩,却在林寒望过去时销声匿迹,徒惹人笑话。就在这时,忽听得山道上传来一个女子清脆的叫声:“日月神教任大小姐到!”令狐冲惊喜交集,情不自禁的冲口而出:“盈盈来了!”急步奔到崖边,只见两名大汉抬着一乘青呢小轿,快步上峰。小轿之后跟着四名青衣女婢。左道群豪听得盈盈到来,纷纷冲下山道去迎接,欢声雷动,拥着小轿,来到峰顶。小轿停下,轿帷掀开,走出一个身穿淡绿衣衫的艳美少女,正是盈盈。群豪大声欢呼“圣姑!圣姑!”一齐躬身行礼。瞧这些人的神情,对盈盈又是敬畏,又是感佩,欢喜之情出自心底。令狐冲走上几步,微笑道:“盈盈,你也来啦!”任盈盈微笑道:“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我怎能不来?”眼光四下一扫,走上几步,向方证与冲虚二人敛衽为礼,说道:“方丈大师,掌门道长,小女子有礼。”方证和冲虚一齐还礼,心下都想:“你和令狐冲再好,今日却也不该前来,这可叫令狐冲更加为难了。”见到任盈盈果然忍耐不住,上了见性峰,林寒心中已是乐开了花。林寒笑道:“呵呵,想不到啊想不到,令狐兄要谋夺恒山掌门之位,竟然前有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派人大送贺礼,后又有魔教圣姑亲自前来道贺,如果真的让你做了恒山掌门,岂不是要将恒山派合并到魔教中去?如果恒山祖师有灵,不知如何看待今日之事?”任盈盈原本就不看好令狐冲继任恒山掌门一事,奈何令狐冲心意已定,她只得支持,在山下听说林寒正在责难令狐冲,她怕情郎有闪失,便再也顾不得许多,立即上山来。听到林寒拿自己说事,任盈盈忍不住道:“林少侠,想不到少室山一别,你我再次见面,已经是势成水火。”见群豪望向自己,林寒笑道:“你我本就是萍水相逢,更何况黑白有别,必定会有这么一日,只是想不到,曾经的华山派大弟子,竟然完全倒向了魔教,真是......华山与魔教上百年的仇恨,说忘就忘啊,如此品行,真的适合做恒山掌门?”原本见到任盈盈的喜悦之情退却,令狐冲的脸色更加难看,接连受到林寒的嘲讽,令狐冲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大声道:“此乃我与恒山之事,如何需要你一个外人指手划脚。”“不错,就算我是外人,仪和师姐作为恒山派的大弟子,可算不得外人吧?”林寒反问道,然后对着仪和拱手说:“也请仪和师姐给句话,对于令狐冲谋夺恒山掌门之位,不知众位师姐是如何看待的?”林寒话音才落,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移到仪和身上。令狐冲更是期盼地望着她,希望他能够支持自己。仪和面无表情地看了众人一眼,开口道:“恒山突遭大难,师伯、师父、师叔先后遭奸人所害,现在更是闹出掌门一事,仪和不才,与众位姐妹商议之后,决定......”方证突然道:“师侄有话直说,有老衲在,谁也不能强迫于你!”(剧情预告:第一六零章令狐冲斗剑邀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