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展鹰扬的描述,这老尼姑提出质疑,道陈猛不可能是佛王转世,就算真的是佛王转世,也已经被魔化了心性,因为在与铁衣血刃和兄弟盟一战之中,陈猛下令屠杀了七百多已经投降的武者,足见其杀心炽热,手段凶残。陈猛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被翻出来当作攻击自己的理由,略微想了想,没有让展鹰扬直接派人杀掉老尼姑,倒并不是陈猛心慈手软,而是另有一番考虑。既然老尼姑在龙城之中的声望,已经隐隐有超过“普渡大师”与“长胜真人”的架势,那么能不能把这老尼姑拉到自己的船上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是陈猛最主要的思路之一。如果老尼姑真的冥顽不灵拒绝合作,甚至根本就是有心人专门包装出来的角色,来给陈猛上眼药的,那就不要怪陈猛不客气了。不过就算要杀,也要杀的神不知鬼不觉,如果能顺带着嫁祸给敌人,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看来成立一个杀手组织也是有必要的,对外刺杀敌人,对内清除逆乱,一举两得。”陈猛想到了这点,可惜的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手。冷尘的隐匿潜行之术很无敌,是天生的杀手料子,最适合这个职位,可惜的是不为陈猛所控制。现在皇极殿人数已经有些过于庞大了,怎样保证成员的忠诚度,杜绝成员生出二心,这是个难度很大的问题。陈猛感觉自己就像在刀尖上起舞,稍微不小心就要万劫不复。与皇极殿这许多部将不同,这个杀手组织的头领,必须是心腹中的心腹,容不得半点马虎。“还要成立一个军情组织,情报工作也不容忽视,可惜人才难得啊。”陈猛感到头疼,如果能量产人才就好了。去见老尼姑,就要有所准备,想了想,陈猛将这几日召集到皇极殿旗下的三百多和尚与尼姑给带上了,虽然自己不懂佛法,但是这群和尚与尼姑懂啊,如果涉及到佛法,就让他们去相互辩论,也算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了,老尼姑没有料的话,很容易就会被拆穿。于是陈猛就带着两百多和尚,一百多尼姑,浩浩荡荡的赶了过去,这些和尚尼姑穿越玄黄之后,都过的不甚如意,所以被皇极殿这么一招揽,没怎么犹豫就同意加入了,当然在陈猛看来,这些和尚尼姑之中,未必就有什么得道高僧,估计还是浑浑噩噩混日子的角色比较多。当然,这都不要紧,这些和尚如果个个是高僧,个个有主见,那还会加入皇极殿吗?还会为了一日三餐、衣食住行而听陈猛的话吗?还不得宁肯饿死,也要坚守自己心中的“佛法”啊。能够掌握住这些和尚尼姑道士的,就能掌握住长安城之中百姓的信仰,巩固陈猛的统治地位不被动摇。到了展鹰扬提供的地点,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那里,陈猛微微皱了下眉,这种事情如果被闹得沸沸扬扬,于皇极殿是不利的,就算以后真的要派人刺杀掉这个老尼姑,也容易被怀疑。“展鹰扬和刘清澈,战力不错,但是做领导型人才,还需要磨练。”陈猛摇了摇头,抛开纷乱的思绪,加快了脚步走上前去。围绕在周围的百姓看见陈猛,纷纷让出一条路来,有不认识的兀自奇怪,周围的同伴急忙拽了一把,低声喝到:“这是皇极殿的老大,据说一世为大帝,一世为佛王,有无上神通,身系人族气运与大道,还不赶快让开?”人群很快就让开了一条路,陈猛快步在前,身后有三百多和尚与尼姑双手合十,跟着陈猛鱼贯而入。“拜见主公!”展鹰扬与刘清澈,还有一干手下上千抱拳道。陈猛摆摆手,让展鹰扬与刘清澈等人毋须多礼,然后就走上前去,看见了展鹰扬口中所谓的老尼姑。陈猛第一个反映就是,真想转过身冲着展鹰扬的脑门狠狠的来一下,“坑爹啊!这就是你他娘口中的老尼姑啊!”展鹰扬口中的老尼姑,尚且不足三十岁的样子,样貌还异常美丽甚至妖艳,身材也丰腴与圆润,宽大的袈裟掩盖不住起伏的峰峦与溪谷。如果不是光秃秃的脑袋,也算是一个十足十的大美人了……不错,很美,陈猛带着戏谑的眼神看着这个尼姑,不过可惜的是,这个尼姑双手合十,低声道:“阿弥佗佛。”然后就微微垂下眼皮,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了。陈猛也不介意,目光在美貌的尼姑窈窕的身段上扫了一遍,然后又打量起身侧两个六七岁的小尼姑来,竟然是一对双胞胎姐妹,二人长的一般无二,而且皮肤白如凝脂,微微有点婴儿肥,眉毛如远山,最吸引人的是各自一双漆黑明亮的大眼睛,仿佛一汪泉水,又仿佛天空中的月,清澈而皎洁。陈猛看着两个小尼姑,两个小尼姑也在打量着陈猛,大眼睛眨巴眨巴,忽闪忽闪,好像会说话一般,要多可爱有多可爱,不像两个小尼姑,反而像两个小精灵,陈猛都想走上前去,捏一捏两人的小脸蛋,应该会很好玩吧。“好可爱的两个小美人坯子,做尼姑真是可惜了……”亏陈猛还自称佛王转世,心里的想法被真正的佛王知道了,估计也是要生气的。“阿弥佗佛!贫尼法号慧真,这位想必是陈施主罢?”见陈猛不说话,反而是在自己身上、在自己的徒弟身上不住大量,心里有些恚怒,不过毕竟是出家人,面色如常,道了声佛号,也算打了招呼。“在下正是陈猛,不知道师太何故污蔑我陈某人?败坏我皇极殿的名声?”陈猛开门见山,虽然面带微笑但是有些开口质问的意思。“贫尼并没有败坏施主名声的意图,只是陈施主杀心过重,显然已经是堕入了魔道,念在佛门一脉,是以贫尼想要普渡施主罢了。”陈猛哈哈一笑,好像是听了个大笑话一般,反驳道:“不劳师太挂念,在下供奉三百多佛教高僧,日日聆听佛音,净化本心,纵使有时金刚怒目,诛杀一些妖魔,目的也是为百姓打下一片净土,如此而已。”“不过,如果师太当真感觉我佛心暗淡,感觉我堕入魔道,何不加入我皇极殿,如此陈某便可以听那佛音禅唱,明心见性,纵是心内蒙尘,也会及时拂去?”“佛祖割肉饲鹰,地藏王菩萨更是能够发大宏远,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如果我陈某是大魔头,慧真师太何不牺牲自己,来度化于我?”陈猛反将了这美貌尼姑一军,心里冷笑,要看她如何作答。“善哉善哉,如果陈施主真有此心,贫尼可以加入皇极殿,为陈施主颂佛经以化魔心。”陈猛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尼姑竟然答应了!“答应加入我皇极殿?不会吧?刚刚还在说我陈猛不是佛王转世,说我陈猛已经堕入魔道,现在说了没有两句话,就同意加入皇极殿?怎么回事?”陈猛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实在搞不懂。“陈施主也算人中之龙,可知这玄黄世界之中,乱像已经浮现,黑暗即将降临?世间如苦海,无边亦无涯,一旦沉沦,便会万劫不复!”“而要想渡过苦海,到达彼岸,进入佛国,永沐佛光,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一心礼佛,心无杂念,跟随佛王的脚步,寻求到达彼岸的路途,不为外物所迷惑。”慧真说着,顿了一下,然后双手合十,微微垂拜,神情肃穆而庄严。“不错,慧真师太说的很有道里,而这位陈施主就是无上佛王,散去无边金身,转世为万千百姓渡劫,是以我们师兄弟都愿意听从陈施主号令,这也是佛祖的法旨。”站出来说话的,是一干和尚之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已经有八十多岁的样子,法号“普见”,也不知道是本来的法号,还是根据胡六爷的“普渡”而胡乱诌了一个。别看此时宝相庄严,平日与陈猛在一起说话,倒和胡六爷的亲兄弟一般无二,而且陈猛还亲眼见过这位“普见大师”偷偷的吃过肉,喝过酒,也算是一个老油条了。“此言差矣,陈施主是否为佛王,贫尼不知道。贫尼只知道,西方般若城,有百丈金身显化,方圆数十里范围之内,尽皆有花雨散落,然后不论人族抑或异族,尽皆得蒙佛光普渡,神清气爽,就算身有伤痛,也立即痊愈。”“而显化如此异象之人,才是真正的佛王转世。乱世之中,如灯塔指明方向,还望陈施主不要在迷途之中越走越远,早日回头。”般若城?陈猛没有听说过,不过就慧真师太话里的意思,陈猛已经很明显的领悟了,无非是般若城之中有个狠人,发展的比陈猛更快,而且比陈猛更会忽悠人,甚至捣鼓出了百丈金身与漫天花雨,真是一个十足十的超级大神棍啊。如今这个人应该是搞定了般若城,又派人向四周发展,不知道度过了多少距离,这慧真就到达了龙城,想要忽悠龙城的百姓,没想到龙城已经有了“普渡大师”与“长生真人”这种角色,所以慧真才要拿他们背后的陈猛下手。“骑白马的未必是唐僧,有翅膀的未必是天使,这句佛经慧真师太听过吗?慧真师太着相了。”既然知道慧真的身份与意图,陈猛就不再跟他客气,面色冰冷道。“嗯?贫尼还真没听过?什么是唐僧?什么是天使?这是出自那部佛经?”慧真师太很惭愧。“西游记网络经,这是陈某人故土之中的一部经典佛经,慧真师太没有听过,真是可惜……”陈猛摇头叹息。“显化出万丈金身就是佛王转世?有漫天花雨降落就是佛王转世?我看未必,只有让百姓过上幸福与安稳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大功德,如是,则处处无苦海,处处皆佛国。否则,皆是虚妄。”陈猛忽悠了慧真师太与周围百姓几句,然后就带着手下的人走了,事情都搞清楚了,再留下来也没意思了。陈猛虽然会忽悠,但是也不可能把慧真师太忽悠的立即变换了阵营啊,这件事吧,还需要从长计议。走在路上,陈猛就在盘算着怎么对付这个美貌的慧真师太,想招揽吧,人家已经有组织了,而且慧真师太背后的这个人来头肯定不小,否则不会把手伸的这么长,这么早就派人到遥远的龙城来传教。“也许只能派人偷偷杀了慧真师太,但这件事要从长计议,最好可以栽赃给敌人,否则被抓住把柄,岂不是坐实了自己已经被魔化的说话?”现在这个事后,陈猛还做不到无视百姓悠悠之口。“可是派人去杀了这个美貌的尼姑呢?”陈猛很发愁,实在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啊,别看皇极殿号称两万五千多人,真正能拿得出手的人物,屈指可数啊。一时想不出办法,将众人打发掉,陈猛独自回到屋子,盘算着一切,可是越是仔细去想,越能发现现在千头万绪,尽皆纷乱如麻,还需要一步一步来,着急不得。“求见主公!”小半日之后,门外有人喊道。“进来。”“主公,不好了!慧真师太遭到了大批蒙面黑衣人的袭杀,生死不明,现在龙城已经沸沸扬扬,传言是主公派人做的一切。”“什么?”陈猛倏地站起来,面色阴沉,还想着逼迫冷尘说出指使刺杀自己的幕后黑手,然后在派人击杀慧真,嫁祸给这个幕后黑手。结果倒好,不过才小半天时间,什么动作还没开展,就先被人给嫁祸了!“躲在暗处的敌人可真是不少啊!看来我也应该有所动作了,给这群蠢蠢欲动的人,提个醒,我皇极殿陈某人,不是那么好惹的!”“将皇极殿整体迁到新城的事情,也应该提到日程上来了……”陈猛站在那里,念头急转,瞬间就想了很多。不过很快心就沉了下来,吩咐道:“立即派出人手,探查慧真师太的消息,给我搞清楚,这秃驴是生,还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