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要见你。”突然出现的声音让还处于失望中的桑巴蓦然停下脚步,这个声音……就算听得不多,他也不会忘了是谁的。“首领,怎么了?”随后跟来的褚青险险停下脚步才没有碰上走在前边的人,看他停在那里不动了,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问道。桑巴不理他,转了个方向疾走,声音由近及远传来,“神灵叫我过去。”褚青下意识的也跟了过去,只是最终还是在院门前停下了脚步,神灵只叫了首领过去。屋外,桑巴深吸一口气,虔诚的跪了下去,“信徒桑巴来见您。”门无风自开,左左拉的声音传了出来,“桑巴叔叔,您快进来。”桑巴迟疑着不敢起身,左左拉怎么能代替神灵说话?“没听到左说的话吗?”“……是。”来不及去想这其中所代表的意思,桑巴提着心小心翼翼的进了房间,门在他进来后又自动关上了。虽然不敢抬头,可进来时扫过的眼角余光还是让他看到了**的两人现在是以怎样的姿势在一起,饶是他心里早有准备,此时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了。巫女是不能成亲没错,她们的一生是要奉献给神灵的,可要是和她在一起的是神灵呢?他该怎么办?反对吗?不说他敢不敢,他反对有用吗?神灵一个眼神他就避让了。“桑巴叔叔,把你叫来是我有点想问你。”左左完全没有体会此时桑巴结成一团的心情,有件事情如鲠在喉,不尽快处理她越是记挂。“什么?”下意识的回问一句,旋即脑子一清,左左拉最关心的不外乎就是依依兰那事了。果然,“我和您写的信里就说了依依兰的事,这些天不知道部落里做出了怎样的决定。”桑巴苦笑,对于左左示意让他落坐的动作视而不见。他不是她,在神灵面前能保持常态就不错了,“来到孟甘城后我就和五位长老说了这事,也从侧面了解了一下依依兰。可是……在我们还没有做下决定时,也不知道郁珍是怎么知道我们打算抹杀依依兰,她私自把人放走了。”左左瞪大眼?放走了?这么容易就放走了?这诺大一府的人是摆设吗?再说,“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们要找一个自己人是很容易的。”“确实如此,可我派了不少人出去,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找着人。褚青另外购置了一处屋子,我后面带出来的那批人全住在那里,要做的事很多,又正赶上过年,原本打算先把这个年过了再说,没成想……”桑巴懊恼的道,不管郁珍是怎么得到消息的,说到底也是因为他做得不到位。哪怕是他做了再多的准备,一旦实践还是会发生意外,才出来这么点时间。才面对这么一点事,他就觉得首领这个位置,他坐得不轻松。左左习惯性的想起卦,手刚一动就被抓住了,传来的暖暖温度让她眷恋,干脆也不挣扎,反正这事是不可能瞒得过谁的,最主要是,她压根没想瞒。“左,你要是不想影响以后修练。安安份份的在**呆两个月。”左左还没如何,桑巴就被这话中的意思吓了一跳,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瞬间消失,这时候他唯一关心的就是左左拉的伤究竟如何了。“伤得很重吗?”左左按了按和鸾的掌心,示意他别说话,让她自己来。她不想吓到桑巴,“我的伤没事了,只是为了以后的修练着想,两个月内只能卧床,桑巴叔叔要是有什么事就直接来这里找我。”眼光扫到神灵泛着冷意的眼眸,桑巴下意识的摇头,他怎么突然有一种嫁女儿的心情?只有女儿嫁人了,才会不再那么方便见面。暗地里一咬牙,既然好不容易见到了,就把该问的想知道的都一并弄明白了吧。“我接到你的传信后就派了人去苍远国,不过你信上面说得含含糊糊的,我想知道苍远国究竟有什么不妥?还有,你这一次出去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和我说说,有些事我也要早做打算。”“就算你不问我也会要告诉您的。”左左笑笑,把从救裴画开始到苍远国受伤的事一五一十的全说了一遍,没有任何隐瞒,说完后给桑巴一点消化的时间,就着和鸾的手喝了几口茶,亲昵得就像是本该如此。桑巴把事情理顺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左左拉才好,心是好的,可事情做得太冲动了,他也知道要是能得到秦榆翁那样的智者对部落有怎样大的益处,可再大的益处也比不得左左拉重要,要是她出点什么事,来再多人才又能怎样,他不敢想像要是神灵没赶上,左左拉会如何。这么一想,桑巴看和鸾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了,都忘了眼前这人是他们部落所信仰的神灵,倒有那么点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感觉。“左左拉,我很高兴你为部落如此尽心,你已经在背负你巫女的责任了,可是身先士卒不是你该去做的,我还是那句话,首领没了可以再选一个,可要是巫女没了,我们部落就真的是没了。”眼光瞟到和鸾没有不满,桑巴才松了口气。左左也知道自己冒险了,可是,“机会稍纵即逝,别人去不见得救得下秦家,幸亏我们去得及时,就我们查得的消息,在那之后的两天新君就会对秦家动手。”看桑巴还想说,左左打断他,“以后我会注意的,桑巴叔叔,我想问问你,对于黑衣人,我们部落有没有关于他们的资料?”桑巴摇头,“没有,你受伤回来没多久我就收到了褚玲传回来的消息,也是提醒我注意黑衣人,当时我就和五位长老重新去查了下,确实是没有,那黑衣人如果真像你说的不是人,估计是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的。”左左也明白这个道理,这片大陆也有各种信仰,但那都是精神层面上的东西,绝对不会神仙鬼怪漫天飞,和鸾的存在只是更说明了莫干部落的特别,别的部落也好,王国也好,都是没有请神舞的。手痒痒的又想占卜,不知道是只有她这一任巫女如此还是她之前的巫女也这样,在学会占卜后她非常依赖占卜,一有什么事第一反应就是占一卦,出行前也会先问个吉凶,真不知道这习惯是好是坏。“我知道一点。”和鸾突然开口不止桑巴吓一跳,左左都没有想到,和鸾在面对他人时向来是无视的,难得他会给两人解惑。当然,看和鸾只注视着左左就知道,他其实只是说给她听的。在左左的眼神催促下,和鸾道:“真要算起来,他们应该是这片大陆真正的主人。”左左瞪他,他们那些不是人的是主,那他们这些是人的怎么办?给她顺了顺长发,和鸾眼里带上了点点笑意,“事实如此,他们是这片大陆最早的原住民,而且还是战斗力非常强的原住民,只是他们并不擅长用计,被后来某些起了心的人算计了,最后带着他们的族人彻底离开,没人想到他们根本没离开,而是生活在地底下。”顿了顿,和鸾又加上一句,“他们是聪明人,看似退出,实则以最不起眼的方式占据了这片大陆最好的东西。”“别一顿一顿的,接着说,是什么好东西?”看恋人如此想知道后续,和鸾也不逗她,继续道:“每个界面都有一块最纯静的力量之地,时间久了,那里便温养出至纯的灵石,他们不敢住进力量之地,却想办法把里面的灵石弄了出来,因为那些灵石,他们一直在进化,时至今日,就变成了你们所见到的样子。”桑巴还在吃惊原来神灵也可以说这么多话,左左又开始发问了,“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是人?”“以前是,现在……不知道算什么。”左左真心觉得这样的进化要不得,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后遗症,他们一直遮着面,该不会眼睛以下的部分有什么异变吧?!不期然的想起风吹过贴在他们身上的衣服时那种恐怖的枯瘦如柴,左左觉得他们的进化一定出了问题,不然还叫什么进化?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比普通人都不如。“他们现在出现,是来夺天下的吗?他们那个样子,夺了天下拿来毁灭?”桑巴抓着她的语病问,“那个样子?什么样子?”用手圈出个形状,“他们的手臂只有这么点粗,腿脚应该也差不了多少,你们觉得这样正常吗?”可是,如果他们不是为了夺天下,那控制苍远国皇室做什么?还是说,夺了天下后他们能肆意去得到什么?往和鸾肩膀上一靠,左左总结,“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到最后能和我们拼个高下的必定是他们,桑巴叔叔,他们已经控制了一个国家了,起点比我们高了不少,我们也要加快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