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血腥前奏*

奥古雷罗悠闲地坐在待客厅里，不紧不慢地一一扫过四周摆放着的那些明显出自街头巷尾的“艺术品”和“华美”家具，有些不置可否。埃德芬妮亘古不变地站在他右侧稍稍靠后的位置上，被那团黑紫色的光团包围着，让人看不清她的脸。狄罗毫无遗漏地将奥古雷罗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明显带着些许尴尬的神情毫无遗漏地捕捉了出来。“尊敬的王子殿下，不知道您昨晚休息得可好？”狄罗脸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微笑。奥古雷罗明显看出了狄罗的真实意思，他同样对狄罗报以一个寓意深远的笑容后，才说道：“你的那个管家是个很不错的佣人，他不仅命人将我的房间重新打扫了一边，而且还命人在屋里放上了一束蓝百合花。直到今天早晨起来时，那束漂亮的鲜花还在散发着清幽淡雅的芳香。”按照奥古雷罗昨晚的本意，他今天一早便会起身前往阿姆克莱，而当他听说狄罗今天恰巧也要去那里雇佣一些壮丁充当私卫军时，奥古雷罗决定陪同狄罗一同出发。狄罗不知道奥古雷罗对黑市奴隶交易报着怎样的态度，更不知道里斯特和自己的那笔暗中交易奥古雷罗是否知晓，但如果要和他一起去阿姆克莱，狄罗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躲开这两个问题。里斯特当初明确的告诉自己，这件事情一旦被宣扬出去，后果只有一个——狄罗因为造谣蛊惑罪被押进大牢。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不用多想狄罗都能百分之百地肯定，自己肯定永远不会有出来的那一天了。现在狄罗就像是守着一桌美味可口的大餐，可却始终没有吃下去的办法，不但如此，还有个人一直在不声不响地从桌拿起饭菜，偷偷往自己的嘴里塞。一想起摩德镇上的老约瑟和蒙杰列山坳里的那上千个黑奴，狄罗就越发懊恼烦躁起来。整整五万套轻装铜甲的原矿石，就算有2000个矿工同时开采，至少也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别说2000个矿工，狄罗现在连20个都没有。所以在解决了饮水问题之后，他现在迫切需要去阿姆克莱城的黑市上买来一批奴隶赶快开工。“王子殿下，不知您对各个大小黑市上的奴隶交易行为，怎么看待？”狄罗饶有深意地看了奥古雷罗一眼，忽而问道。奥古雷罗稍稍思考片刻后，脸色有些凝重地说道：“奴隶交易行为其实一直是屡禁不止，关于这一点，公国大臣都心知肚明。造成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在于，奴隶交易中的巨额利润实在太诱人了。”“其实……”听到奥古雷罗的回答，狄罗只说了半句话，便脸色有些顾忌的闭上了嘴。“没关系，你我之间的谈话纯粹属于私人之间，不要有什么后顾之忧。”奥古雷罗看到狄罗犹豫不定后，宽慰的说道。“其实任何事情都是具有双重性的。就拿奴隶交易一事来说，这固然存在着这样那样的种族歧视，但我觉得造成屡禁不止的根本原因，却不是您所说的暴利驱使。”狄罗微微一笑，缓缓抬起了头，将那双睿智中带着些许锋芒的神色，毫无掩饰地对视向了奥古雷罗。“哦？”奥古雷罗被狄罗的话说得明显有些出乎意料，他转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埃德芬妮，而后又转过了身，“那你觉得，造成这件事情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哪？”“是人口稀缺。”狄罗的神情自信而斩钉截铁，“正如您刚才所说，奴隶交易行为中存在着巨额暴利，可这巨额暴利的背后就意味着高昂的价格。您不觉得奇怪吗，王子殿下，就算在高昂价格的影响下奴隶交易行为不但没有衰弱，反而越来越抢手。这表面的现象只能反映出一个本质问题来：人口稀缺。”“正是因为人口稀缺，才造成了公国中大量的体力劳作没有人来干，而这些体力劳作却又是基本生活中所必需的，比如矿工、侍从、私属武士、酿酒师、铁匠等。当然，不排除一些只图享乐的富有者或者酒吧老板买来人类、精灵、半妖精、半兽人中的少女，来满足各自的目的，可这些人能买多少呢？恐怕只是冰山一角吧。所以说，要彻底解决奴隶交易行为，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扩大本国人口。否则的话……”狄罗苦笑地摇了摇头，虽然后半句话他没有出口，但奥古雷罗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个国家扩大人口的最快捷方法只有战争和侵略。奥古雷罗显然有些被狄罗的独特观点所动摇了，他沉思了好一阵，最终只能有些乏力地叹了口气，脸上的神色也少有的黯淡了下来。“王子殿下，全公国的人都知道您不但是位英勇善战的圣武者，而且更知道您同样是位公正、仁慈、睿智的储君。相对于奴隶交易行为而言，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您来处理。”狄罗不痛不痒的献媚了一阵后，突然一招手，把储在空间戒指的远程巨战军弩拿出了一把。按照狄罗的原本设想，他准备将这些劲道十足的猛家伙通通卖给那些专门经营兵器走私的黑商，然后换取购买奴隶的金币。兵器走私在绝大多数公国、联盟国都是被明令禁止的，雅泽公国也不例外。奥古雷罗的临时决定，打乱了不少狄罗原有的安排。如果要是被奥古雷罗知道狄罗暗中和那些军火走私商沟通，狄罗可不敢保证这个作风硬朗的储君会不会给自己寇上个卖国罪。“王子殿下，您看这把家伙如何？”狄罗随手将手里的那把军弩递给了奥古雷罗。狄罗貌似无关痛痒、随意而为的说完后，眼角的目光却死死盯在了奥古雷罗的脸上。狄罗不知道老约瑟是不是也接到了来自公国军需处的大买卖，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狄罗必须得重新调整一切针对摩德镇的计划安排——他要从奥古雷罗的反应中得到答案。将远程军弩接过来的奥古雷罗仅仅只看了一眼，眼神便有些微变了。他眼神有些微怒地看着狄罗，缓缓的问：“这东西你是从哪里买来的？”“王子殿下说笑了，就算说破大天，我可也不敢打这东西的主意。”狄罗苦苦一笑，而后才继续开了口，“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镇子前的那条坦丁河总是飘上来大群大群的死鱼，后来经过查询才知道原来是河水出了问题。无奈之下，我只得顺着坦丁河逆流而上，结果就在蒙杰列山的一个山坳里，无意中找到了这个。”狄罗说的话半虚半实，为的就是给自己留下一个可以回转的机会，免得把自己逼上绝路。十几年的贵族生活，已经让他见识过、经历过了太多上层社会之间的钩心斗角、尔虞我诈，狄罗早已养成了善于察言观色、见势而为以及备留后路的圆滑。“这种威力巨大的远程弓弩通常只用于长途奔袭或攻城战役，公国中只有戍守陲疆的守卫军才会用到，蒙杰列山中怎么能找到这种专用兵械？”奥古雷罗说完后，眼神逐渐冰冷了起来。他直直看着狄罗，眼神刚毅、坚定而不容回绝。奥古雷罗脚下的神圣斗气光环愈来愈亮，愈来愈耀眼，一种无形的力场正慢慢向四周扩散，看到眼前这一切的狄罗，下意识收紧了心思。就在狄罗抉择着是否该把老约瑟的种种逆行昭示给奥古雷罗，然后借助奥古雷罗之手拔掉钉在自己胸口上的这颗毒钉时，苏珊突然满面焦急地跑了进来。“少爷，少爷！刚才老管家迈凯森大叔让我告诉您，不知道怎么的，今天一上午镇上突然来了不少陌生人！他说那些人不像是什么乞讨流浪者，迈凯森大叔正带人过去呢，您快去看看吧！”昨天晚上狄罗血洗了蒙杰列山坳，给老约瑟造成了至少5万金币的巨额损失。狄罗可不相信连公国法律都敢明目张胆违背的老约瑟，会不声不响地忍下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