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奴良滑瓢的震撼

侦探团的小鬼们，最终在奴良宅用过了晚饭之后，要和奴良陆生道别了。妖怪什么的，自然是抓不到的。虽然已经不是很记得清楚滑头鬼这部漫画的内容细节，但濑川佑太可以确定，有他在，应该没有什么妖怪会窜出来。证据就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见到一个妖怪以人形出现在他们面前。即便是晚餐时，也只有奴良陆生的那位人类母亲在而已。看来，就如同自己可以感受到妖怪们体内有一股与神性类似但又截然不同的气息一样，妖怪们应该也可以感受他身上的神性。他很怀疑那股气息，可能就是漫画中所说的“畏”，也许，这个世界会出现妖怪，还偏偏是滑头鬼世界的妖怪，有着一定的理由，只是他暂时还不知道而已。“夫人，奴良君，今天打搅了！”奴良宅的门口，一群人有礼貌的与陆生和他的母亲若菜道别。“哪里，有空再来玩哦。”若菜好像没看到他儿子在一边冷汗直流的样子一般……“这位小哥，请留步。”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原本正要离开的众人回头，只见一个矮小的老头，走了出来。“爷爷？”陆生颇为意外的喊道，迎了上去。“嗯。”老头应了一声，但目光并没有落在孙子身上，而是……“原来您是奴良君的爷爷，您好。”佑太微微一笑，这个人身上，应该是叫做“畏”的那种气息，确实比其他人要浓厚。毕竟，这个老头也算是滑头鬼漫画中的大妖怪之一呢。“不介意的话，我能与小哥你聊聊吗？”陆生的爷爷，奴良组的创始人，四百年前大闹京都的奴良滑瓢看着眼前的人，心中的震撼却是无与伦比。就在前几日，身为大妖怪的他，感受到了城市中出现的恐怖力量，他知道那是什么，活了几百年的大妖怪，见识绝不是寻常妖怪可比。那是在“质量”上，与他们妖怪的“畏”同源，但却完全是处于另一个层次的强大力量——神性之力。日本的妖怪们，并非是自然演化的结果，而是凭借人类的畏惧，和人类不能理解的自然现象的交融后所产生出来的东西，因为这种类似于神灵的产生原理，他们这些日本的妖怪其实是一种“地上神话现象”，在存在性上也拥有了算得上是“不灭”的特性，但因为人类所投以的情感的不同，妖怪们和神灵又是不同的物种。简单的说，因为并非是由崇拜而产生，妖怪们并不像神灵一样，脱离人间，而是与人类处于同一个世界，在地上行走的同时，又作为神话而存在，因为是由人类的畏惧之心催生出来的，妖怪拥有被称为“畏”的一种能量，是类似于“天上神话”中神灵的神性，却又在层次上根本无法比较的东西。如此一来，不但人类的修行者可以直接依托于术法与他们战斗，他们也能被人类的术法杀死，只不过，只要人类作为一个整体，心中还对某种死去的妖怪的存在性抱有“畏惧”，那么迟早就会有另一只同样类型的妖怪重新在地上诞生，这便是妖怪的“不灭”。但不论怎样，与天上神灵的“不朽”相比，可就差的太远了，奴良滑瓢自己就是大妖怪，他知道其中的差距，那是被叫做“绝望”的一种差距，妖怪与神灵的差别，并不仅仅是以战斗能力来体现，因为实际上，处于巅峰的某些大妖怪，甚至是可以暂时性的与不从之神战斗的，但就因为这种“绝望”的差距，大妖怪越强，挑战神灵的结果就会越凄惨……因为他是见过不从之神的，日本也曾有过不从之神出现，那是绝对凌驾于妖怪之上的存在，但日本的人类里，并没有弑神者产生，至少在奴良滑瓢的生命里，他没见过一个，所以一直以来在日本的地上世界，最强大的个体生物，并非人类，而是大妖怪，最强的个体力量性质，也不是“神性”，而是“畏”。可想而知，当他前几日感受到了神性，尤其还不止是一股神性之力，而是有三股的时候，是个什么心情！为此，他甚至将奴良组初代的悍将们，都召集了回来，但就在奴良组的老人们心惊胆战的准备迎来那批力量的彻底爆发的时候，三股力量却突然消失了。但今天，奴良滑瓢却再度感受到了神性，而且是在一个人类的身上，也就是说……站在他面前的，可能是一个弑神者！！！只在古老传说中出现过的人物！要不，就是拥有神兵，可以借用神灵之力的“半神”！如果是后者还好，可万一要是前者……若没有前几天的那一茬，奴良滑瓢肯定会认为是后者，但现在，他真的不敢确定了，因为他知道，神兵，即“神之兵器”的数量，未必比不从之神和弑神者多。因此，在他的命令下，妖怪们是一个都没露面，全程小心翼翼的看着侦探团……不，是看着如同散步一般悠闲的佑太。虽然在这其中，有部下发现了一名来历不明的鼠妖，但奴良滑瓢此时没心情理会这种小角色，直接示意部下干掉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这名少年！其他的全渣渣，哪怕是那个羽衣狐杀来了他都不会管。终于，看到佑太要离开了的时候，奴良滑瓢忍不住了，他现了身，唤住了佑太。没办法，神性啊，这可是凌驾于“畏”之上的绝强力量，看了这么久他也差不多能看出，这个人对妖怪应该是没恶意，途中也疑似有帮孙子在那个小阴阳师面前掩饰的样子。“这位小哥，我们能谈谈吗？”已经考虑了数个小时的奴良滑瓢，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话一出口，他的心就吊了起来，这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他只在年轻时见过一位不从之神，来自东方与日本隔海相望的大片大陆，在日本短暂停留后便离开，消失在西方，奴良滑瓢记得，那位不从之神，全身沐浴在光明之中，连身影都看不清，行走大地之时，只要是妖怪，不论强弱，都无法接近他，否则便会被焚烧殆尽，除此之外，任何生灵以及非生灵之物，在“他”的附近，反而毫发无损，但除了妖怪，其他生灵也根本意识不到“他”的存在。而当年，“他”仅仅是横渡日本，连出手都算不上，纵然如此，被“他”烧死的妖怪们，所留下的灰烬，都几乎能够铺出一条路来了……那是奴良滑瓢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场景，多年之后，哪怕他自己也成了大妖怪，也再没见过如此强大的生物。能够弑杀不从之神的人类，老实说，奴良滑瓢内心是不相信会有的，但传说这种东西，妖怪比人类更清楚，所以奴良滑瓢无法真的就去不相信。而如今，拥有神性的人类，就在他面前，事情未确定之前，就算是胆大包天如他，也不敢赌，真不敢……“您太客气了，您是长辈，既然有事找我，不论是作为客人还是作为晚辈，我哪有不听从的呢。”好在，上天似乎并未抛弃奴良滑瓢，因为他马上就得到了让他又是欣喜又是松了一口气的回答。眼前的人类少年，依然是一脸和气，还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我叫濑川佑太，爷爷您觉得可以的话，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说完，他转身对空说道，“不好意思了空，不能陪你一起回去了，麻烦你和姐姐说一下，今天就这样了，改天我会再拜访姐姐和姐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