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想起

萧芳芳立马做呕吐状，阴阳怪气地叫：“哎呀，小祸害。”“一边去，死家伙。”周洛冰翻身起床，坐到电脑前。“哎呀，多有爱的徒儿啊。这么明目张胆的。速度发展发展。”萧芳芳靠在床头悠闲地嗑瓜子。周洛冰一边密语问：什么事？一边对萧芳芳说：“你可以闭嘴了。”“哎，我说真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二十三了，不小了啊。这现在谈一个，谈两年，就二十五了，然后结婚就二十六了，享受两年二人世界，这么一算，生孩子就得二十八了。妈呀，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现在不赶紧抓紧，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啊，一下子我们以后要成高龄产妇了。”萧芳芳自己在那里算，自己就一个劲儿地感叹，立马手抚着胸口连连感叹，“太吓人了，太吓人了。看来我必须立刻加紧寻找我生命的另一半了。”“我说你至于不？两个人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相遇。可遇不可求的。”周洛冰斜睨她一眼。“你呀，还是太理想主义。那啥鲜花就不说了，十年都没结果，那朵花就算弃了。我就说点靠谱的，顾汐风算是第一人选，除了他身为顾家子弟，有点麻烦，其余的都不算啥。当然，你不喜欢的话，染醉也不错。就熊姥姥的话来说，染醉在圈内是出名的收钱办事的，看人家到审判来打了多少白工了。这是赤果果的JQ啊。而且我也为你打听了染醉的身家，似乎是家底殷实呢。长相据说还周正的。”萧芳芳一说起这等事就越说越兴奋。周洛冰斜靠在椅子上，很好笑地看着她，说：“我就没听见大姑娘给别人做媒的。你先把你的熊姥姥搞定了吧。”“我去。染醉看上的人又不是我，我这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呢。又关熊姥姥什么事了？”萧芳芳急忙辩解，完全是昭示了她跟熊姥姥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哦，不关熊姥姥的事啊。”周洛冰漫不经心地说，然后瞟了一眼密语对话框，那逆徒居然没回复，这家伙呼叫她，又不说话，不知道搞什么鬼。“当然不关他的事了。对了，还是说你吧。这染醉要是不行的，我去帮你打听一下你这明目张胆的徒弟身家如何，可曾娶妻，是否有婚约，身高长相什么的。”萧芳芳一本正经的。周洛冰撑不住，噗嗤一笑，说：“芳芳，你去做相亲节目吧。肯定把时下那些假相亲节目都得PK下来。去吧，本宫支持你。”“哼，我是很认真跟你说的，我很担心你啊。”萧芳芳苦口婆心。“担心我？”周洛冰很是疑惑。她有什么好担心的。“当然担心啊。你说吧，这么多年，我就没有见你有对哪个男人有什么兴趣。就是金融系那才子死活来追你，送花送啥的，你对人家横眉冷对，还说对人家没兴趣。你不知道，你引得多少女生恨得牙痒痒的。还有，我们那学长，玉树临风的，学长都是知名新闻人了。当年对你青睐有加，你不咸不淡，所有约会，一律没兴趣。如今，你跟我说是喜欢鲜花，这个事，还不知道真假呢。我这几天一直在琢磨，凭你周洛冰的性格，若是喜欢鲜花，怕是阴谋阳谋都得弄到手，还至于十年没动静。于是，我怀疑——”萧芳芳说到此处，骤然就打住了，然后一脸凝重地看着周洛冰。“啥？”周洛冰被萧芳芳看得毛骨悚然。觉得萧芳芳那对大眼睛像是要看到人灵魂里去才罢休似的。“我怀疑，你是不是不喜欢男人。”萧芳芳慢腾腾地说。“哈哈哈，是啊，老子喜欢你。”周洛冰忍住笑，立刻换了严肃的面孔。“我x，我喜欢男人的，你别喜欢老娘。”萧芳芳立马蹦跶起来。“我去，你还当真了。”周洛冰耸耸肩，决定还是不要吓萧芳芳。“你真喜欢的是男人？”萧芳芳隔了一段距离确认。“我说，你不要隔那么远，好像老子随时要扑上去把你怎么了似的。在此，我明确地再三申明：我喜欢男人，我性取向很正常。只是没遇见适合的了。”周洛冰很认真地回答萧芳芳。萧芳芳松了一口气，又开始苦口婆心地说：“适合不适合要相处了才知道。你要勇于踏出第一步，隔岸观火是永远接触不到一个男人的本质的。有首歌的歌词说‘男人的好，只有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才知道’，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我的萧大美人啊。你消停点吧，我遇见适合的人，我会紧紧抓在手中的。”周洛冰回答。窗外大雨倾盆，墨黑的天空像是不会再天亮一样。倒是没有了雷声，只有纵情的雨。萧芳芳撇撇嘴，说回房间挂号刷经验，让她好好考虑她提议的几个人选。尤其是染醉，感觉性格很沉稳，虽然不曾谋面，但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你可以圆润地回房间了，亲，你太罗嗦了。”周洛冰一摆手。“去，好心当驴肝肺。”萧芳芳耸耸肩，踏着高跟鞋回她的房间了。周洛冰这才坐正，又密语“风餐露宿”问：“徒儿，有什么事召唤为师呢？”“风餐露宿”还是没有回答。周洛冰从好友栏里看了看他的位置，显示是在蜀州城区，这是安全区，他不至于在跟人搏斗腾不出手来回复，看来是不在电脑前。周洛冰也只身返回蜀州城，四处逛摊，顺带看看“风餐露宿”在做啥。刚逛到萧芳芳的摊前，萧芳芳立马就蹦跳起来，说：“美人，你需要什么物价，我立刻报给你听就是了。还得你亲自来逛。”“哦，我就是闲得无聊，逛逛。”周洛冰回答。萧芳芳又问：“你家逆徒不是在呼唤你么？没有说下文？”“他不在。”周洛冰回答，继续逛摊去。萧芳芳又调整摊位，继续摆摊。周洛冰走了一阵，挑选了一些比较便宜的匠师专用材料放到背包里，准备去蜀州城铁匠铺将自己的匠师锻造升级一下，练习打孔技术，领悟高级打孔术，如果能顿悟高级打孔术，一个孔可以镶嵌多个宝石，那么，自己的武器装备都会更上一层楼，同时，自己还可以制造出高级打孔锤高价贩卖，这也是一笔收入来源。当然，高级打孔术不太好领悟，高级打孔锤也不好制造。以前在“烟雨金陵”也只有‘顾汐风’一个人领悟了。周洛冰私下里曾想套一套自家师父的绝活，就捡了个风和日丽的早上，把自己一身灰扑扑的门派道姑服给换了，换成粉衣飘飘纱裙，还换了个发型，弄成垂云髻，怎么看怎么像是个美丽的仙子，于是乎，她就雄纠纠气昂昂地去找自己的师父。师父大人当时正在西湖边上坐着钓鱼，几大仇家在一旁虎视眈眈，楞没敢动手。当然，没敢动手的原因是“冷筑”的几大高手虽然没钓鱼，但五大三粗地站在自家老大身边一动不动。其实事实上证明这几位高手当时正在家族频道上聊隐晦的荤段子。当然，那几号仇家便在附近转悠。周洛冰一袭白衣飘飘，翩然而至，看到仇人，分外眼红，顾不得今天穿得淑女，立刻召唤出自己的影子宝宝，逮着那几人一阵杀。以她的猥琐与操作，那几个人很快就扑倒在地，然后打不过就只能在地区频道、世界频道、门派频道辱骂“玉虚魔女”卑鄙无耻，偷袭人什么的。“玉虚魔女”刷了个世界频道说：你看老子什么时候不卑鄙，不偷袭人了？你们这些人的智商真是值得商榷，一会儿排成个S，一会儿排成个B这话自然激起口水无数。周洛冰熟视无睹，径直跑过去，撒娇地喊了一声：师父“汐风无痕”瞧了瞧她，“嗯”了几声。本来正在讲隐晦荤段子“寒腿大爷”几人立马就围过来，哈哈哈大笑，说“玉儿啊，真的，这身不适合你”。周洛冰骂了句：一边去，别妨碍我跟我师父。那群家伙笑得更荡漾，纷纷说：“不妨碍，不妨碍。你好好伺候你师父啊。”“滚。”她一个字吼出去，那群人倏然闪身老远。“汐风无痕”平素里不喜欢用语音，这会儿不由得开了语音，低声问：“乖宝要怎么伺候为师？”那语气居然很登徒子！她咳嗽一下，不高兴地说：“师父也跟他们一起学坏了。我只是有事请教师父。”“说。”汐风无痕又使用打字回答。周洛冰便在他身边坐下来，有点撒娇都说：“我想学匠师，师父啊，高级打孔术到底怎么锤炼才能快速领悟？”“哼，想来套师父的老底了。你有出息了。先回去把你的全浓缩全瞬回给我弄出来再来说这事。”汐风无痕这样回答，继续钓鱼。之后，周洛冰软磨硬泡都没让他说出来，反而还被他说这套衣服不适合她。周洛冰怒而暴走，去找了一批敌人砍了泄愤。周洛冰想到当年，自己也不由得轻笑。那大半年的时光，最初的一个多月有点艰难，但之后有了“冷筑”，有了师父的陪伴，觉得在游戏里的每一寸光阴都是明快的。“汐风无痕”是一个冷漠的人，很少管别人的事。但整个“烟雨金陵”都知道他宝贝自己的徒弟，自己徒弟做错事，那绝对不是徒弟的错，绝对是对方逼的；自己的徒弟是绝对不会有错的。到了后来，他每天所做的事就是陪着她，杀人越货，打世界BOSS，刷副本，看风景，下战场，几乎是有“玉虚魔女”的地方，就有“汐风无痕”，有人曾戏称这是反串版的“杨过小龙女”。只是，“汐风无痕”鲜少言语，也从不会去表露自己的喜欢或者不喜欢，他就是那样纵容她的放肆，甚至是以整个“冷筑”为后台在纵容她在“烟雨金陵”为非作歹。周洛冰知道这种纵容，她也更喜欢跟他呆在一起，这是她的梦想。只是——周洛冰现在想到当初，却是不由得苦笑。谁知道自己会认错人，那个人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陈汐华。而是他。想到他，她心里有点乱。他那张脸又浮在她眼前，那样好看的容颜，却有那样疏离的神情。其实这才真的像是“汐风无痕”吧，冷冷的疏离。而自己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会觉得“温文尔雅”如同三月晴天的陈汐华是“汐风无痕”呢？单单就因陈汐华从来是自己心目中的神，从来都是游戏操作的高手，从来喜欢舞剑吧。自己当真是荒唐。周洛冰站在匠师炉子前，将一些材料配方往里面放，不断使用匠师特有的技术进行锻造。她想起当年的许许多多事，想起一些黑衣的“汐风无痕”安静地站在蜀州城的炉子前面做锻造，为她制造高级锻造锤。也不知道他怎么样，金陵的事是否顺利，这段时间也没有他的消息。周洛冰想到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与愧疚。当年，他是极其疼自己的。自己那样离开，一直以为是一段埋葬，一直以为陈汐华没有“玉虚魔女”也是那样快活，便没有了离开的心理负担。可是，到如今，当真相这样揭开，自己那闷葫芦的冷酷师父另有其人，并且还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大费周章地找了自己三年，可谓是掘地三尺。这样的事情，她一想就觉得特别惊心。她甚至不敢去想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来找寻自己。单单是因为不甘心自己的不辞而别么？周洛冰静静站在那里，匠师炉子里的火苗霍霍地跳跃着。一个人找寻另一个人三年，不曾放弃。如果不是太深的喜欢，就是太深的仇恨。他恨她的不辞而别么？周洛冰轻叹一声。她真不敢想象他是因为很喜欢自己。如果是呢？周洛冰这一次问了自己这个问题，她对自己残忍了一下，以前，她都是将这个问题跳过、忽略。如果是呢？她自己也没有答案。他是个固执的人，会不会一直找下去，最后掘地三尺把她挖出来；如果是呢？他这样的情谊，她怎么来面对？饶是冷静的周洛冰也想得有些乱了。顾汐风的脸却在眼前晃，似乎又是昔年的一袭黑衣的“汐风无痕”，其实，周洛冰这才发现：游戏里，游戏外，这男人其实气质都很一致，连他选的那张脸都很相似。“在想什么？一直站在这里发呆，炉子里的火也熄了，密语你也没回。”风餐露宿忽然说话，那声音很轻，从耳机里传来，吓了周洛冰一跳。“呀，你都不知道吱个声。吓死为师了。逆徒。”她板脸斥责。“是你想得入神而已。”他反驳。“还顶嘴。快说，刚喊我有什么事？之后又跑哪里去了？”周洛冰立刻追问，这才从回忆里转过来，觉得自己刚才太过于感性，不利于以后的生活。顾汐风的那种举动即便是深情，可是他真的那样麻烦的人，身份、地位、面临的各种争斗，这都可能让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简单的生活，还可能让父母过得不够安稳。“刚才突然胃疼，去吃药了。”他说。“你胃不好？”周洛冰询问，于是又想到了“汐风无痕”，当年，他也时常胃不好，总是要吃些药缓解。当然，陈汐华也是有这毛病的，因为陈汐华真是堪称工作狂，工作起来总是忘记吃饭，忘记睡觉，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样的毛病。那时，她倒没有怀疑。“嗯，常常疼。”他回答，倒是十分乖巧。周洛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练习成果，高级打孔术果然不是那么好领悟的，自己只领悟了一个低级的绿钻打孔技术。于是，她收敛材料，撤下了炉子。便开始教训“风餐露宿”，说：“打游戏归打游戏，饭还得按时吃。觉得睡足。”“嗯。”风餐露宿就站在她身边，还是这样回答，乖巧得要命。这场景让周洛冰想起刚收到这徒弟时，他就是这调调，逼得人想抓狂。“对了，你不是说有事跟我讲么？”她问。“风餐露宿”这才说：“我听代练说，你埋怨我不跟你讲我家乡的小吃，讲家乡的风土人情。”“啊，这个啊——”周洛冰有些尴尬，之前她不过是为了套那家伙的话才这么编排的，没想到那是个大嘴巴的代练。“嗯，所以，我专门讲给你听，你想听什么都讲。”他一本正经地说。“这个！呵呵，你的代练真是大嘴巴。”她顾左右而言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徒儿居然换了一身新的时装，一袭蓝衣飘，那种穿着新手门派服的土鳖气质荡然无存，这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美工啊，你们强大了。“呵呵，我们一起去西湖边刷刷鱼怪，那个涨经验多，然后我跟你讲南京的风俗。”他说，然后不等周洛冰拒绝，就发了组队要求。于是，周洛冰也不好拒绝这闷葫芦的逆徒倾诉的欲望，师徒俩就去西湖边刷鱼怪升级去了。“风餐露宿”就开始讲他生活过的地方，金陵、湘州、京城、瑞士、挪威......他一路讲下去，周洛冰则是一边刷鱼怪，一边听着。暗想：我去，果然不是个普通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