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冰只觉得瘫软无力,身心都有一种从不曾有过的奇异的渴望:像是等待千年的残缺渴望圆满;像是穿越了所有的沧桑与暴风骤雨,久违的拥抱;像是一只手摊开千年的虚空,这一刻极度渴望紧握另一只手。四周全是顾汐风的清澈的气息,那样好闻,却又像是醇香的美酒,她醉得四肢无力,任由他倾身而下,狠狠地亲吻。“冰儿。我觉得像是等你好久了。”他略略抬头,声音沙哑得吓人。她只是“嗯”了一声,挣扎着要挪出双手去拥抱他,像是只有紧紧拥抱才可以让自己好受一点。顾汐风却以为她又要挣脱,却是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不让他动弹。“放开。”她挣扎。他的力度、角度都恰到好处。但她毕竟不是普通的女子,便是使用了巧力,挣扎出一只手来。“你是我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我不许你离开。”他固执地说,又去捕捉她挣脱的那只手。“我不离开。”周洛冰说,嗓音也那样沙哑,仿若身体里有另一个灵魂,这灵魂如此陌生又熟悉。她伸出那只获得〖自〗由的手搂住他的脖颈,以期望更加严丝合缝地与他拥抱。顾汐风被她一抱,呼吸更浓重,在她耳畔如同潮水起来,他咬牙切齿地说:“周洛冰,你总是让我失控。我忍不住了。”她只觉得头脑昏昏的,隐约知道他说的事,心里难为情,但话语像是不受控制,她喉间滚落一串串喑哑的呻吟,本能地说:“那就不要忍。”与此同时,她另一只手被放开,亦快速地抱住他。“冰儿,你——”他咬牙切齿,如潮的呼吸在周遭起落。“嗯?”她本能地应了一声,却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张口想要问,他却是咬住她的耳垂,略微的疼痛让她叫出声来。他轻笑,呼吸更浓重,全是情欲的意味。她听得出,也知道即将发生的事,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亦很难为情。但却不想阻止,不想逃跑。其实,凭借她的身手,在他这样情不自禁的时刻,若想要脱身,是易如反掌。但是,她不想——不想放开他,不想错过他,不想看他有半点的难过与不悦。周洛冰自己也讶异,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在意这个男人,这样的心疼他。“宝,你相信我么?”他忽然停下,就那样伏在她身上,略略抬起头。周洛冰微眯双眼,借着壁灯看他的脸,那一双眸认真得很。“宝,相信我么?”他又问,语气认真而执着。她不知道他在问什么,相信什么。便只是瞧着他,觉得像是喝醉了酒,本能地回答:“相信。”“我的小傻瓜。”他低头,轻轻噬咬她的锁骨带来细细密密的酥麻疼痛,让她喉间逸出奇异的沙哑。“这一生,我便只要你一个,只爱你一个了。”他说,那声音像是在天边,又像是在耳际。那话语那样好听,她不由得回应:“我也是。从前不知——,现在知道——”她只觉得话语不成调子,嗓子干涩喑哑。“知道什么了?”他在一路而下的亲吻里,抬起来来,低声问。“不能让你半点的流离,不忍看你受一丝的伤害。”她挣扎着说。他不说话,却只是倏然将她的睡衣扯下,修长的十指一路而下,沿途全是最美的绝响。在最后的时刻,他骤然停下,低声说:“冰儿。之前,我以为我可以忍到一切都处理完,再来好好追求你,跟你开始。可是,一听到陈汐华去找你,我就慌了,我忍不了;后来,我以为可以忍到你我大婚,可是,我忍不了,宝。”他的声音越发有一种不可名状的魅惑。她知道这样的赤诚相待,接下来便是彼此融入的亲密接触,她只觉得难为情,偏头不让他看见她的害羞,长发散落在周遭,半遮了面。他俯身下来,起初的不适与疼痛,之后是奇异的满足。像是等待千年终于等到,残缺了万年终于圆满。她紧紧抱住他,像是飘荡已久的小舟,终于找到港湾,像是流浪星际不知多少光年的孤寂得到了慰藉。深深浅浅,浅浅深深!如同最完美的和弦,共同弹奏了一曲绝响;周洛冰觉得自己像是一朵莲开,在他身下全然盛放.......“宝,我爱你。”他在疾风骤雨的欢爱里急急地喊。她回应他的便是喑哑的呻吟与更紧的拥抱,承受他疾风暴雨的力量。他则是更加深入与猛烈。在这反反复复的欢爱里,周洛冰觉得自己像是被潮水反复冲刷的鱼,终于瘫软在柔软的沙滩上,四肢百骸酸软得不行。顾汐风亦大汗淋漓,喘息着伏在她身上。周洛冰伸出双手攀附在他脖颈上,将他搂在怀里。他将头轻轻放在她锁骨处,亲吻她的胸口。然后很孩子气地轻笑,说:“好幸福。”“傻瓜。”她宠溺地拍了拍他的背,拉了被褥盖上彼此的身体。他略略支起身体,轻轻吻了她的脖颈,说:“冰儿,给我生个孩子。”她一听,想到方才,脸一下子就红了,只别了脸不语。他却还在她身体里,略略动一动,便又是引得她一阵的战栗。“坏家伙。”她拍打他。他将她抱着,慵懒地说:“就这样睡觉。真好。”于是像个孩子似的闭上眼,周洛冰亦没说话,觉得这周遭是茫茫的大海,而这张大床就是海上孤舟,彼此就是彼此的依靠,于是她将他抱得更紧。他发出几不可闻的轻笑,说:“我想就这样睡一觉,一定很舒服。可是,怕压坏我的宝。”他于是翻身从她身上下来,略微帮她清理了一下身子,又很霸道地说:“不许起身,要给我生宝宝。”“谁理你。”她嘟囔一句。他却是将她搂在怀里,说“你是我的,必须理我。”她安静地躺在他怀里,伸手搂着他的胳膊,说:“好,理你,理你。”顾汐风“嘿嘿”傻笑,说:“冰儿,你是我的了。”“嗯。”她低声回答,却像是躲在屏风后娇羞偷笑的古典女子。顾汐风将她搂得更紧,两人就这样肌肤相亲,抱着温存,周遭安静得如同梦幻。“汐风,你怎么就来了?”她轻声问。“我想你想得不行。原本想看看直播慰藉相思。可是看到你才发现更想你,恨不得立刻就拥你入怀。我就忍不住,来了。”他说得咬牙切齿,又捏捏她的脸,说“小祸害,满意了么?这辈子怕是怎么都离不开你了。”周洛冰靠在他怀里,嘿嘿笑,说:“那就这一辈子都不许离开。”“上天入地,生死相随,谁也不可以把你抢走,把你分开。连死亡都不可以。”他很认真地说。“好端端的,说什么死不死的。”周洛冰急了,她最近是听不得这个词语,尤其是知道顾汐风二哥的事情,看到江承佑这样的如临大敌的保护。她就害怕,与他永远相隔。虽然理论上来说,每一天都可能是世界末日。但如今的形势让她觉得那样的感觉仿若尽在咫尺。“好了,不说,不说。我这一生一世都会护周洛冰周全。”他说。“不仅护我周全,还要给我幸福,你说的。不许耍赖。”周洛冰嘟着嘴,像个小女孩。顾汐风呵呵笑,说:“只要你爱我。我什么都答应你。”“汐风,我爱你。”她动情地说。每一天都可能是末日,那么,爱这个男人,就要告诉他,这并不是什么丢脸或者害羞的事。顾汐风将她紧紧抱住,说:“定不负你。”周洛冰忽然觉得:即便前面风雨飘摇,即便现在身处看不到灯塔与彼岸的大海,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她之前虽然淡然,但心却一直悬着。这一刻,心却是真正安定了。这一生,这一世,这样与人爱过。哪怕下一刻失去生命亦不遗憾,若是遗憾,那就是不能与这个人白头到老的遗憾罢了。周洛冰想透了这些,忽然之间就觉得自己应该亲自会一会顾老爷子。而不是在这里徒自惊恐,坐以待毙。不过,目前这件事还是不能随便下定论,得询问一下顾汐风整个大形势。于是,她躺在他怀里,便是问:“金陵的事处理得如何了?”“我以为你会先问我联姻的事呢。”他懒懒地说。“金陵的事不就包括这件了么?”周洛冰哼哼两声,鄙夷顾汐风。“呵呵,你这家伙,真是伶牙俐齿的。”顾汐风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说“联姻的事,本来我打算好了把老四丢过去。对方直说跟顾家联姻,王莹雪是为他姐姐谋利。王淑惠是个什么人,我清楚得很,只要我不是顾家的继承人,王淑惠是不会要我的。可惜,染醉那娃下手真快,直接就把王淑惠拿下了。话说,金融家族继承人的身份真是好用啊。”“这事,我听江承佑说了。到底是我们欠了他。”周洛冰想到染醉,不由得轻叹。“放心,你老公我不会让你心里歉疚的。我给他的好处少不了的。你呀,只需要跟我好好幸福就是了。”顾汐风说。周洛冰没有说话,她心里其实清楚,无论给多少补偿,有些东西是没法补偿的。“小傻瓜,你又焉知王淑惠跟染醉会不幸福?傻瓜。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顾汐风倒是精明,看出她的心事。周洛冰也觉得自己到底是太过于杞人忧天了。顾汐风的这个角度来看,虽然是联姻,但王淑惠也是个不错的对象,至少是很有教养的名门淑女。周洛冰这下放了心,便又问李浩的事。顾汐风很不屑,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说:“他想替他的主子陷害我。这么多年,各种证据,我都给他留着。这回是亲自交给国安来处理。于是,老三也被牵连了。反正有些账目虽然经过反复的转手,来处痕迹,只要我想查,亦是查得出的。再说了,我让陆昊去协助国安与公安做另一件事了。”“昨天报纸上写了,是吧?”周洛冰问。她昨日看报纸,报上说公安最近捣毁了贩卖妇女的一条国际线,击毙境外犯罪分子七名,抓获了四十多人。“这事处理得低调,你倒也注意到了。我的丫头就是这样蕙质兰心。”他说着,又轻吻她的额头。“处理好了就行。”周洛冰松了一口气,当初,她怕这事是顾汐风所为,那么,她无论多么爱他,都不会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肆意剥夺别人人生的人是从不会懂得珍惜的,她坚信这一点。“一切都还顺利。只是老三那里,还没有十足的证据,他背后的根基稳固。历经几代了,不过,方城会处理的。你别担心,用不了几天的事。从前,我一个人,无所谓,也习惯了他们的动作。可我现在有了你,就不一样了,我不能容许你有半点的危险。宝,你且忍耐几天。”他将她再度搂好,亲吻她的双唇,像是在品尝美味的食物,吮吸一阵,又在她耳边低声说“宝,我又想要你了,怎么办?”他这一句却是让周洛冰身子一颤,方才的感觉倏然而至,却让她在此刻清醒时格外害羞,立刻就避开他注视的视线,娇嗔一句:“色狼,谁理你了。”“不管,我就要。”顾汐风像个倔强的孩子。周洛冰自然是无处遁逃,其实也不想遁逃,于是便又是天翻地覆的纠缠,一直纠缠到精疲力竭。周洛冰最后趴在**,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就是以前练习体能的时候似乎都没这么难受。“宝,真想每时每刻都跟你做。”他伏在她身上,语气还是懒懒的。“色狼。”她骂一句,只觉得什么力气都没有,只趴着昏昏欲睡,连他压得她喘息不畅也懒得挪他下来。“是,我是你的专属色狼。你这小祸害,方才可是缠我缠得那样紧。”他嬉笑,翻身而下,将她抱在怀里。周洛冰实在没力气跟他顶嘴,只靠在他怀里,沉沉睡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