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良无奈又心疼地看着自个面前一副可怜兮兮模样的闺女,他捧起她楚楚可怜的小脸温声道:“爹爹一个人就可以把相宜照顾得很好的,不相信爹爹么?”“可是相宜也心疼爹爹呀,爹爹总是一个人……”赵相宜依旧坚持。“爹爹没关系,有你跟弘林两个就足够了,真的。”赵信良摸摸赵相宜的头顶,“乖啦。”“哦,差点忘记了,你赶紧把那群小子的名字告诉我,我好找他们去”赵信良还真是执拗,赵相宜埋下头去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我不想说了……爹爹找他们出气又有什么用,以后他们还是会笑我的……”赵相宜再次把话给说狠了,尽管她心里也很是不忍,因为知道这样势必会伤了赵信良的心,可这也是唯一能够补救他心的办法。“相宜,你是不是在怪爹爹?”赵信良满脸愧疚地问了一句。正当父女二人的气氛不大妙时,院门却是突然开了,方氏挎着菜篮子走了进来,一瞧见走廊上的父女俩,便立刻招手急道:“哎哟你们快出来看看,这里有个算命的大师一直等在咱们家门前,说是有事相告。”“哦?那真是稀奇了。”赵信良狐疑了一句,又埋下头去看了看自个闺女,“相宜你呆在这别出去了,等我回来。”赵相宜乖巧地点点头,等赵信良走后,她转过头去看赵弘林房间时,却见赵弘林正趴在窗子前冲自己眨眼睛笑着,赵相宜的心安了安,知道事情正在进行中。这厢,赵信良来到了大门前,果见有一个身着灰褐色长袍的老者正侯在自家门前,他的头发花白了些许,神情却悠然自得,看上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赵信良并不迷信,可是方氏却不同,见赵信良出来了之后,方氏赶忙急着问了一句:“大师,现在我儿子已经出来了,您可以跟我们说一说,究竟所为何事了吧?”说完,她又转过头去跟赵信良悄声了一句,“这位大师可真灵验啊,刚才我从外头回来看见他,问他什么事,他硬是不说,非说要等这家的男主人出来才能告知。这人咱们根本不认识,他却知道你的存在呢”赵信良凝眉,尽管方氏如是说,他却还是不大相信眼前的这个术士。老者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眯着一双眼把赵信良从上往下地打量了一遍,赵信良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好事,也是坏事。”良久,他忽然笑着开口道。方氏心里一紧,急忙询问道:“还请大师说说清楚,给咱们指一条明路呀”老者复又看着赵信良,随后坦然道:“我见你家屋顶上隐有红光,这是祥瑞之兆,你将来一定会大富大贵的。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做生意发的家。”“这个只要随便问一问镇上的人,想必都能知道吧?”赵信良纳闷一句。方氏却赶紧暗暗地扯了他一把:“不要对大师不敬”赵信良是个孝顺的,赶紧闭了嘴。老者没有动怒,只接着道:“不过,眼下我看你天庭饱满,面露红光,想是红鸾星动,看来,有段美满的姻缘正在不远处等着你。”赵信良眼神微闪,很明显地划过一丝讶异,不过他只动了动嘴唇,并未开口询问什么。反倒是急坏了方氏,但见方氏激动地看着这名老者:“真的么哎呀那真是谢天谢地敢问大师您能否说得详细些?”“我刚才已经说了,好事,也是坏事。”老者突然面露严肃之色,“屋顶现红光,本是祥瑞之兆,但我却发现那隐隐的红光之下,竟透着几分黯淡,想来,你们家近日也会有凶事发生。”“啊?”方氏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也顾不得什么,只紧抓着老者的手求救道,“求大师帮我们破解”“你少在这一派胡言了”赵信良忽然动了怒,方氏赶紧骂了他一句:“你少说话没看见这位大师推测的事情件件很准么?”“信不信由你们,我只奉劝一句,时日不长了,若想化除灾难——”老者说着说着忽然盯紧了赵信良,“就赶紧在团圆节之前把你意动的那个女人娶回来,这样的话,你们屋顶上的红光自会消除,连带着也会把那几分黯淡给带离。如若不然,相信过不了多久,那几分黯淡的灾云就会降临在你们家最小的孩子身上,从此给她的人生带来厄运。”方氏身形微晃,赵信良赶忙扶了扶。等他抬头想再询问老者详细之时,却发现老者早已远去……“信良,信良”方氏眼里早沁出了老泪,她紧紧地抓住了儿子的手,老泪纵横道,“那位大师说的你可得相信呀赶紧按照他说得去办吧,我想这是菩萨体恤咱们家人心善,才特地派了凡间的术士来提前知会咱们家的。你不要不相信呀……我可不想看见咱们家任何一个人有什么闪失,好事变坏事……”说完,方氏真的就掉起了眼泪来。赵信良看着也着实不忍,而且细想刚才那位老者说的话,也并不是不无道理。至少,他与任氏之间的事是真的被他猜准了……这件事连孩子们和自己的娘亲都不知道呀“娘,您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仔细想想……”赵信良的声音渐渐地透出无力,他先扶方氏进了门,见赵相宜依旧坐在原处,不禁嘱咐了一句,“相宜,你来,快扶奶奶进屋歇着。”赵相宜连忙跑了过来扶住了方氏:“这是怎么了?”“先别问这么多,你先陪陪奶奶,爹爹有事要仔细想想。”说完,赵信良就把方氏委托给了闺女照顾,自个一个人进了屋,关好了门。赵相宜再次回过头去看赵弘林,不禁悄悄地冲他竖起了大拇指。赵弘林点点头,随后放下了手里的书出了屋,方氏见他要出门的样子,赶忙叮嘱了一句:“弘林别出去,现在最好别出门”“奶奶,这是怎么了?”赵弘林上前来扶了方氏一把。“好孩子,听奶奶的话,乖乖呆在家里罢”方氏呜咽着,她生怕赵弘林应了那位大师的话,遭遇什么不测,尽管老者刚刚说的是最小的一个孩子,可方氏依旧担心得不行“奶奶您多虑了,我这是去对面的书斋里买本书,就几步路的距离,不会有什么闪失的。”赵弘林悉心安慰着方氏,赵相宜又赶忙在方氏面前哄了哄,方氏这才让赵弘林出了门。一出门,赵弘林就往右边方向走去,根本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去对面的书斋。等他走到了一条巷子口时,才止了步子,里头很快迎出一个老龄男人,他一看见赵弘林,便笑嘿嘿地问道:“怎么样,我装得还可以吧?”他便是刚才那个给赵信良还有方氏“指点迷津”的老者。“还行,就是有些话说的有点重了。”赵弘林凝眉,脸上没什么笑容,尔后缓缓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递给他,“这里头是先前答应好的报酬,之前已经给了一半的,这里是剩下的一半。”老龄男人接过荷包打开,数了数里头的银钱,又掂了掂,并没有满意地立刻离开,反是继续侯在赵弘林的面前央道:“本来是够的……但你看我这一身,这些衣裳什么的都是租来的,你看是不是也把租金一块算上呢?”赵弘林睨了他一眼,随后不耐烦地从自己的口袋里再取出一串钱塞到他手里:“多的再没有了,而且我警告你,这事就我们俩知道就行,你胆敢透露什么的话,我有的是法子让你真的遭厄运。”尽管赵弘林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可此时此刻,他一脸冰冷的样子着实让对方觉得胆颤,对方接了钱,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逃也似的离开了原地。赵弘林处理完这些,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只转了身往回走去。团圆节的话……就是八月十五,如今已临近七月底,想来也就是这么十几日的时间了。赵弘林一面走着,一面想着这个问题,随后又勾了唇:“小妹给的时间还真是逼得紧,这回可要苦了老爹了,他那呆头呆脑的样子,能想得出什么法子来打动对方的心呀。”这厢,赵信良正坐在自个房间里,苦闷着一张脸。他细细地思索了刚才那个老者的话,觉得也不无道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最关键的是他指出了相宜可能会出事的征兆,这让赵信良的心里很是不安。此时此刻,他正绞尽脑汁地在想着法子,该如何做,才可以令任氏对自己改变看法,接受自己……但凡是一想到团圆节这个期限,赵信良就立马心乱如麻,头疼得紧。要在短短的十几日之内,就把这件大事搞定,还真是难上加难该把算命先生的原话转告给任氏么?这样是不是更容易让她接受自己?还是不要了吧,仅凭别人几句话,她能信服自己么?会不会认为是自己在瞎编?那到时候对自己的印象岂不是更差了?一连串的问题不停地浮现在赵信良的脑海里,搞得他头疼欲裂……==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