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罗湾公园,虽然名称叫青罗湾,但它并不在青罗湾的边而处于东梁老城区的中心,而这里就成了老年人的休闲广场,晨练的在公园的中间空地上,而溜鸟的则整个闲逛在公园的青石巷子里,时间久了,人流多了,又多出了许多小摊小贩,煎鸡蛋饼,卤串串香的,还有卖金鱼卖小乌龟,有时碰的巧还能卖到宁山斗鸟,一边还有卖纪念币或者是邮票的,再就是下棋打牌,整个青罗湾公园倒也显得十分的悠闲。白蔡蔡吃过早饭,就拿着一张小马扎,一张八卦图,再提上一些长条的青石,拿着雕刻工具,去青罗湾公园练摊。一路上,白蔡蔡感觉到了东梁人和宁山人最大的区别,宁山人总是很悠闲的,在街边,常看那闲逛的老爷子老太太,有时碰到个人,就站在路边能说上一两个小时,就连街边的摊子,小贩们,那生意做的,都透着一股子的悠闲味道。总之,外人来宁山,第一个感觉是,宁山人真闲,第二个感觉是宁山人真能侃,从金山梅林酒,说到一仙山人墓,再说到五峰山的练丹炉,总之有说不完的话。游客听着,常常会有一种不虚此行的感觉。可东梁人似乎不一样,白蔡蔡这一路走来,街边上看到聚的最多的就是三五成群的混混儿,这是大冬天,若是夏天,还能看着他们鬼着膀子身上的纹身,行人路过,一个个行色匆匆,好象生怕慢了,就招惹上麻烦似的。难怪现在有人说,闲宁山,恶东梁。勒强这个县长,任重而道远啊。只是想着勒强的大劫,白蔡蔡的心又是沉甸甸的…前世,应该是勒强出事,勒老爷子最后孤注掷的,拼尽力量把老佛爷和钱家拉下马…可如今,白蔡蔡决不希望勒强出事,所以,必然到时她会全力阻止,她记得当年,报纸上是说过了,东梁县的县长是去视察新建的白马桥时…在路上,汽车发生爆炸,被炸死的。而今白马桥还在建,离竣工还有一段时间。还来得及,会改变的,白蔡蔡紧紧的握着拳头。白蔡蔡想着,不知不觉的便到了青罗湾公园,在公园广场的边上…找了个位置,将摊子摆了起来,因着没人…挺闲,白蔡蔡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青石条子雕刻起来,这个是用来雕镇纸,镇纸属于文房类,在古代是书房必用的工具之一,只是现代大多数时候只是为了把玩,再配上合适的图案,也是挺有趣味的一种收藏,喜欢镇纸的人不少。“丫头,雕工不错啊。”这时…边上一个卖邮币卡的大爷探过脸,看着白蔡蔡手上雕着的镇纸,是马上封猴图案。这种镇纸适合离官的把玩,在古代就是封侯拜相,而现代嘛,自然是升官升职啦…也就一口彩。“呵呵,还行,七八岁学起呢,到现在都玩了十几年了呢。”白蔡蔡道,在石雕方面,她没必要谦虚,两世加起来,玩了有三十年了,如果再没有现在这样子,那真是学到狗肚子身上去了。“嗯,丫头不错,现在人都偷懒,喜欢走捷径,买个机器,直接用机器雕,省事,可他们又哪里知道,机器的那东西到底是死物,哪里有手工雕的那种活性。”那大爷一脸赞许的看着白蔡蔡。白蔡蔡呵呵笑着。这老汉话语朴实,却透着一股子的通透,这就是岁月的沉淀。只是那位大爷又有些疑惑了,指着那八卦图道:“你这是给人看相哪?”“是啊,也看风水点穴的。”白蔡蔡道。那大爷看着白蔡蔡的样子,犯嘀咕了,你说这么一个年轻轻的姑娘咋也整这些东西呢,有心说两句,不过,倒底不相熟,他倒也不好说啥的,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白蔡蔡看得出这位大爷没啥什么恶意的,可能只是觉得自己一个年轻的女子玩风水,在一般人的眼里,这都是骗子行当,这位大爷估计是有些惋惜。不由的,她就侧脸看了看那大爷的面相,这一看就乐了,冲着那大爷道:“大爷,我要恭喜你了,你家马上就要有添丁之喜了。”白蔡蔡道。“添丁之喜?嗯,我小儿媳是有孕了,预产期在下个月呢。”那大爷一脸乐滋滋的道,随后才反应过来,瞪着眼看着白蔡蔡:“你,你咋知道我小儿媳有孕了,你认得我小儿媳?”“呵呵,大爷,我昨天才到的东梁,又怎么会认得你小儿媳,我这不是看相的嘛,我是从你的面相上看出来的。”白蔡蔡笑吟吟的道。“你是真的不认得我小儿媳?”大爷还兀自不信。白蔡蔡重重点头:“真的不认识,而且你小儿幺天就要生了,是儿子,等不到下个月啦,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问。”白蔡蔡道,老人的面相上显示马上就要添丁之相。“不会吧,医院里的医生说了预产期是在下个月呢。”那大爷怀疑着,就从口袋里拿出一部小灵通,拨了个电话给自家儿子。“老四,你媳妇儿今天是不是要生啦?”大爷在电话里问。“爸,你也太急了吧,这不预产期还在下个月嘛。”电话里,大爷的儿子有些好笑的道。“瞧,没呢,你这丫头看的一点也不准。你定是不知怎么的知道我儿媳有孕了来诈我的。”那大爷冲着白蔡蔡一脸不赞同的道,还晃了晃手中的小灵通。白蔡蔡却仍是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大爷脸色不好了,这丫头,死不悔改呀,摇摇头,正准备挂电话,却听电话那边,儿子急慌慌的道:“爸,我不跟你说了,青萍肚子痛了,我马上送她去医院看看。”说着,那边电话就挂断了。那大爷拿着小灵通愣愣的好一会儿,随后却是用劲的一拍腿:“别是叫你这丫头说中了吧,嗯,我也去医院里看看。”那大爷说着,就急急的收着东西离开。这财…边上几个看棋的也在那里嘀咕着:“这丫头,别真叫她说准了吧?”“看那梁友那急慌慌的样子,说不定还真说准了。”另一个道。白蔡蔡这才知道,那位大爷叫梁友。东梁县姓梁的太多了…把把抓。“丫头,帮我看看相。”其中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叔打趣的道。“大叔,无事不占哪。”白蔡蔡笑着回道。“还有这讲究,那这样,你给我算算,我还能不能复起。”那大叔突然一本正经的道,白蔡蔡还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点希冀。“老叶啊…你这个不用问她也知道结果啊,有老佛爷他们把持着宁山政局,除非你向他们低头,否则你辈子就别想复起啦,你可把他们给得罪狠了,说实话,若不是你那亲家是副市长,这会儿…他们哪还会容你在宗教办悠哉闲哉的了,说不定早给你整个头双指双规了,你如今还想着那心思啊。”这时…边上一个人劝道。“我是不甘心哪,曾经的五道岗,那风景并不比五峰山差多少,可如今,你看看人家五峰山区,再看看咱们的五道岗,惭愧啊,再看看青罗湾,曾经碧山秀水的青罗湾,如今是一池臭水…我搞环保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恶性污梁事件,这是要断东梁人的根哪,子孙后辈会戳我们脊梁骨的。”那叫老叶的道。姓叶?白蔡蔡在一边听着两人的话想着,就冲着那老叶道:“这样,把你的出生年月和名字报一下。”“我叫叶援朝…1952年出生。”那老叶说着,又仔细的报了出生年月。白蔡蔡便拿出三枚铜钱,起卦,得卦:“明珠土埋日久深,无光无亮到如今,忽然大风吹土去,自然显露有重新。”“什么意思?”那叶援朝听着卦象问。“是让你守正待机,大叔,曾经有句话道,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大叔你只要守正本心,耐心等待,必然会有一翻作为的。”白蔡蔡道,叶援朝,这人她前世听说过的,当然,前世,白蔡蔡并不是东梁人,对叶援朝本来应该是不熟的,可这个叶援朝却是前世东梁县后来的县长,他执政东梁后,大力搞环保,对环保要求极严,同时,一气歇停县里几个污染企业,逼得这些企业加大环保投资,而叶援朝被媒体人称为环保县长,那一阵子在网上很红,白蔡蔡当年正是大四,当时系里的教授就以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为题让她写一篇毕业论文,而当年,她就是以五峰山区,和东梁做对比阐述的,因此,对东梁后来这位新县长有一定的认识,没想到今天第一天摆摊就遇上了。只可惜,东梁的环境已经破坏贻尽,这个环保县长干了一届,最终还是黯然退场。接任的县长干脆破罐子破甩,只一味的发展经济,环境的事情就不管了,东梁的环境最终会怎么样可想而知了,当然,前世这些后来的事情白蔡蔡就不知道了,她已重生。“守正待机,这么说我还有机会。”叶援朝道。“当然。”白蔡蔡点点头。随后又笑嘻嘻的说了句:“谢谢惠顾,二十块钱。”那叶援朝听她这么一说,好笑的拍了拍后脑,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二十块钱递给白蔡蔡。一边那个劝叶援朝的人这会儿嘀咕着,这丫头怎么感觉着就一神棍样儿啊,老叶这是病及乱投医,别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