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凡和赵凌儿一家人经过了一场虚惊,总算回到了家里。到了家里,自然是免不了把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数落了一番。不过看着那孩子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一家人说着说着,也就说不下嘴了。刘宇凡也看出来了,凌儿的弟弟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虽然长得个子不小,可毕竟才刚刚上初中,面对钱大同给他设的这个局,不上当才怪呢。更何况,他也是出于好心,想着多赢点钱给他爸爸治病,这才让钱大同得了逞。说起来,他这方法虽然不对,可发出点却是好的。而且,来到了凌儿家里,刘宇凡才知道,为什么凌儿之前会被逼到那个程度了。来之前,也想过凌儿家里会很困难,但刘宇凡却没有想到,居然会困难到如此的地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凌儿的家,一点也不为过。这几年,为了供凌儿上大学,再加上给凌儿的爸爸治病,本来就没什么收入的家庭已经被折腾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如果不是刘宇凡帮了凌儿这一把,这个家现在真是无法预料。好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凌儿已经有能力负担起家里的重担,老两口也可以休息休息了。“刘总啊,家里的条件太差了,你别见笑啊。”把刘宇凡让到堂屋里最好的一张椅子上,凌儿的母亲薛桂芬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说道,同时连忙招呼着自己的儿子给刘宇凡倒水。“刘总。你~~请喝水。”赵海生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有着一股让自己敬畏气息的男人,有些紧张地说道。“呵呵。海生啊,你别忙了,对了。听你姐说,你今年上初二了?学习怎么样啊?”刘宇凡笑着问道。毕竟是凌儿的弟弟,虽然做了一件糊涂事,而且几个人这两天的事情,说起来都是这个小子惹起来的,不过刘宇凡却也不好意思过份对这个年轻人生气,毕竟他只是一个外人。“他那个成绩,比他姐差得远了。天天光知道跟着那帮小混混到处玩儿,这回又惹了这么大的一个祸,要我说,干脆别上得了,在家里帮他爹种点地,还能干点活。”听到刘宇凡问海生的学习,薛桂芬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婶。话可不能这么说,海生现在才这么小,不上学怎么行?年轻人嘛,犯错误总是难免的,下次别再犯就行了。海生犯这个错。也跟他周围的环境有关系。要我说啊,婶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让海生跟着我走,我在京市帮他找个学校,那边的教学质量高一点,将来孩子的出路也比家里宽,就是怕你们舍不得孩子。”刘宇凡笑着说道。“哎呀,那敢情好。我们没啥舍不舍得的,大小伙子的,能出去见见世面是好事,就是给你添麻烦了。”薛桂芬很是高兴地说道。虽然嘴上说着给刘宇凡添麻烦,可神色里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她虽然是个农村妇女,可也不是啥也不懂。看着自己女儿和这个刘总那个样子,八成是好上了。既然这样,这个刘总虽然身份高,可也算是自己的女婿,也是海生的姐夫。姐夫帮着小舅子,那是天经地义的嘛。“妈,我真能去京城念书啊。”听着自己母亲的话,海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早就羡慕起姐姐在京市的生活了,只不过家里的条件有限,他的学习又不好,想去京市也没办法。这下子听到自己可以去京市,毕竟是少年心性,那心里可就乐开了花。“那你得问刘总答不答应了。”薛桂芬笑着说道,不过这句刘总叫得却是很别扭。她其实是很想说“你姐夫”的,只不过两个人这一路上也没把这层意思给挑明,她也实在不好意思把那两个字说出口。“我说你在说啥呀,人家刘总已经帮了咱们那么大的忙了,怎么还能麻烦人家?”在一旁看着几个人对话的赵庆富眼看着自己的老婆子那喜不自胜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他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心眼儿实,可是不习惯占人家的便宜。“这怎么能是麻烦嘛,宇凡又不是外人,是凌儿的~~凌儿的老板嘛。”薛桂芬话说到一半,硬生生把那句“凌儿的对象”给憋了回去,改成了老板。想到这个刘总那么有能耐,连钱大同找麻烦都能摆平,她的心里可是得意的不行。“行了行了,你就别在这儿杵着了,这眼看着都快到晌午了,还不赶紧到菜市场去买点肉菜?人家刘总是贵客,可不能慢待了。”赵庆富看着自己的老婆子站在那里说个没完的架式,敲着烟袋锅子说道。“对对,你看我这人,都给忘了,那啥,刘总你先坐啊,凌儿,你陪刘总说说话,我去市场买点菜。”薛桂芬笑着说道,随即喜滋滋地出了门。看着自己母亲刚刚的表现,凌儿的脸蛋有些发烫。知母莫若女,自己的老娘动的是什么心思,凌儿又怎么会不知道?看着一脸无事的刘宇凡,她的脸更红了。“刘总,不好意思,我妈她这个人就是有点心直口快,你别介意啊。”凌儿坐到刘宇凡的身边,给他的杯子续了点开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没事没事。”刘宇凡笑着说道,看着凌儿那有些局促的样子,他不由得有些暗暗好笑。看着在一旁抽烟的赵庆富,刘宇凡招了招手,把不远处的小马叫了过来。“小马,你去车后备箱里拿两条烟过来。”刘宇凡说道。“好的老板。”小马答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回来了,手上拎着两条极品软中华。“叔。你手术刚好,不适宜多抽烟,这旱烟劲儿大。还是少抽,如果真的忍不住,就抽这个吧。”刘宇凡说着。接过小马手里的烟,放到了赵庆富面前。“呀,刘总,你看这怎么好意思。”赵庆富嘴上说着推辞的话,眼睛却盯着那两条烟不放。作为一个几十年的老烟民,赵庆富又怎么没有听过中华的大名?只不过以前一直是听说,却从来没有抽过。上次在镇里当综合办主任的本家兄弟赵庆余过年回家的时候,给过他一根。说是一根就要两块钱呢,当时把他稀罕的,那根烟在口袋里装了两个月都没舍得抽,逢人就掏出来炫耀一番。“没事儿,就是两条烟,我这个人不抽烟,这烟都是别人送的。放在我这儿也是白搭,还不如给您。”刘宇凡笑呵呵地说道。看着父亲那一脸高兴的样子,凌儿是又感激又心酸。感激的是刘宇凡的善解人意,心酸的是家里这么多年也没过上啥像样的好日子。看着父亲如获至宝般的把烟拆开,打开一包抽了一支。那美美的样子,凌儿突然觉得眼角有些湿湿的。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家里过上好日子!且不说家里刘宇凡和凌儿家里的三口人聊得不亦乐乎,另一边,在青山县的官场中,却汹涌起了一股暗流!刘宇凡是出来了,可是却不代表这件事情到这儿就结束了。唐杰的一个电话,也不知道让多少人此刻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最难受的是李江,从他看到市局的汪寒局长亲自过来捞这个年轻人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事情大条了。虽然现在上面还没对他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李江这么多年的官不是白当的,他知道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会有大麻烦了。想到这儿,他又是恨起了那个钱大同!要是早知道自己碰的是这么硬的一根钉子,钱大同别说是给他二十万,给他二百万他也不能接下这档子事儿啊。“大同,你这回可得给你李哥想想办法啊,那个姓刘的,来头好象不小,市局的一把局长亲自来我们局里捞他,他之前在咱们手里吃了大亏,我就怕他不善罢甘休啊。”李江对着电话那头的钱大同说道。“李局,你就放心吧,他就是条过江龙,到了咱们的地盘上也得盘着。有后台又怎么样?山高皇帝远的,县里市里都有咱们的人,还怕他不成吗?呵呵,李局,我看你啊,是江湖跑老了,胆子跑小喽。”电话那头,钱大同满不在乎地说道。见李江还是有些担心,敷衍了他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只不过,挂断电话的那一刻,他的脸就阴了下来。“没用的东西,这点事儿都办不好!我让你们几个给他个教训,让你们直接要人家命了吗?凌儿还在车上呢!这也算了,你们三个人,居然让人家的司机一个人给收拾了,丢不丢人?你们不是号称青山三虎吗?我看你们不是虎,是他妈病猫还差不多!”钱大同指着眼前的这三个人,大声骂道。“钱哥,那个司机是个练家子,手底下硬得很。我们也是一时不小心才被他给打了。要不,我们再找十几个弟兄,再干他一下子?”说话的正是那个小个子,此刻的他,一脸的不甘心。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他的那股子狠劲儿又回来了,全然忘了自己被那个司机打得多惨,一心想要把这个场子再找回来。“得了吧,你们几个最近这段时间给我消停点儿!那个小子可能有点儿后台,先不要去惹他。哼,只要他人还在青山县,我们有的是办法治他。”钱大同恶狠狠地说道。“说的对,钱哥,你就说吧,让弟兄们干什么,只要能治一下那小子,让弟兄们怎么着都行!”小个子语气凶狠地说道。“恩,你们几个先下去,等我的通知行事。”钱大同说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几个先下去。“刘宇凡,算你狠,这次你逃过去了,不过别着急,只要你人还在青山县,我有的是办法跟你慢慢玩。”钱大同恨声说道!如果李江知道,此刻的钱大同还在琢磨着怎么对付刘宇凡,恐怕他会亲自来到钱大同的面前。把他的手脚给绑住也不能让他乱来。钱大同只不过是一个煤二代,根本没啥文化,所谓无知者无畏。他从小过惯了有钱的日子,在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里横行惯了,就以为自己天下第一。把谁都不看在眼里。不过李江不一样,他是官场的老油条了,深知“关系”的可怕。虽然不知道刘宇凡真正的根子有多深,可就冲市局局长这一层的关系,就不是他能抗的起的。听说老钱家和市里的某位常委关系密切,恐怕也只有动用那位的关系,才能把汪寒给压下来吧。不过,如果他的根子还在上面呢?李江不敢往下想了。如果刘宇凡的根子在省里,那就根本不是他这个级别的官员所能够抗衡得了的,他只能在家里祈祷对方不要找他的麻烦,把他当成个屁放了算了。刘宇凡会这么做吗?当然或许会,不过这并不重要,就算刘宇凡不在乎他,可有的人却并不想放过他。汪寒人还在青山海。史广柱的电话就追了过来。“怎么样?汪寒同志,人放出来了吗?”电话那头,史广柱的声音沉稳而有威严,只不过此刻,却透着一股子急迫。“史书记。请您放心,我已经亲自赶来,让县局的同志把刘宇凡放了出来,同时对这件事情进行了调查,初步看来,这应该是一起蓄意行为,虽然现在还不清楚动机,但似乎县局里的一位副局长有参与的迹象!”汪寒斟酌着汇报道,他不知道史书记对这件事情是个什么态度,人他已经救出来了,可下一步的动作,还是要听他的意思。“什么?蓄意?不像话!汪寒同志,我再次对你申明一点,这件事情一定要一查到底,不管涉及到谁都要查,我倒是要看看,青山县还是不是**的天下?”电话那头,史广柱的声音透露着一股不能抗拒的威严!“好的,史书记,我明白了,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并在第一时间向您汇报的。”听到史书记的话,汪寒心里一凛,隐隐觉得明白了什么。“看来,这个刘宇凡的来头,不是一般的大,不会是……”想到那种可能,汪寒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饶是以他饱经风浪的神经,在想到这种可能之后,也忍不住有些畏惧。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恐怕青山县的官场,会迎来一次大地震也不一定!想到这儿,他有些庆幸自己,好在是第一时间赶了下去,亲自把刘宇凡给放了出来。“说不定,借这个机会,能够同那个人结交一下也不一定。”想明白了整件事情之后,汪寒渐渐地从里面嗅到了机会的味道。他在这个公安局长的位置上已经时间不短了,他的顶头上司,九江市的政法委孙书记,再有小半年就快到点了,虽然他是最有希望顶上去的人选,可其他几个竞争者也活动得厉害。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倘若能有一个强有力的臂助推他一把,那这个市委党常委的位置,就十拿九稳了!想到这儿,汪寒的心里顿时热络了起来,拿起电话就把秘书给叫了进来。“叫几个可靠的人,把这件事情给我查清楚!一点细节也不能落下!”把秘书叫了进来,简单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他说了说,汪寒最后强调道。“是,汪局,我马上去办。”看到自己老板那认真的神情,秘书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马上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做什么事情都怕认真,特别是对于这种国家的暴力机关来说,如果真想搞清楚一件事情,那效率是很高的,不到半天的时间,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已经摆上了汪寒的案头。“李江?钱大同?还真是他们两个。哼,不知死活的东西,这李江也是倒霉。那个钱大同明显就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二愣子,他胡来,这李江居然也跟着胡来,这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吗?”看完了那份报告,汪寒心里暗暗鄙视道。当然,站在他的立场上,他是不会为这两个角色的下场担心的。两个人都是不是自己这一系的人,那个钱大同的父亲钱百万是个煤老板,据说是在市里和夏副市长走得很近,不过这个夏副市长最好祈祷自己陷的不深,否则,他就自求多福吧!汪寒想到这儿,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眼中精光四射!他知道,机会永远给有准备的人,他现在,就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备了。这场战斗,其实就是一场赌博。赌对了,他就有可能赚得盆满钵满,要是赌错了,也很可能一无所有。不过以他看来,这场赌博,他的赢面,很高!“刘宇凡,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汪寒轻声地念着。“马上控制李江和钱大同,同时成立秘密审讯组,异地审讯,这件案子,我亲自跟进!”面对着六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嫡系部队”,汪寒沉声吩咐道!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