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什么也没有,我的父亲不爱我,你知道他爱的是谁吗?”我摇摇头,我不知道。幽幽的眼神转向我:“青蕾,你为什么喜欢君子的作品?”这和他说的,有什么关系吗?我不愿意多想什么,回忆着为什么,然后说:“我小的时候,家里很多书画,是因为我娘喜欢,我娘是京城里的才女,琴棋诗画样样精通,而且颇有美名。 我娘比较喜欢君子的作品,耳濡目染之下,我也喜欢。 ”“君子是我父亲。 ”他沉默了一会才沉重地说了出来。我握紧他的手,并没有责怪他。这些是属于他自已的事,现在想想,也怪不得啊,当初君子叫我不要伤害南宫竹,其来是这般。其实南宫世家有些神秘,而且在江湖上地位极高。“君子曾做过你娘的西席,只是很短暂,他喜欢你娘,这一段情,却是不为允许的。 你应也是知道南宫世家的地位,娘追慕着父亲,只是父亲心不在她心上,有了身孕之后生下我,却从来不会管我,我恨他们,他们从来没有关心过我。 ”握紧他的手,无言地安慰着他。“南宫世家有着天下最周密的信息交流站,我想知道谁的,轻易就能查出来。 我娘另嫁到宫中为妃,步步为权势,却奈何敌不过宫斗。 不得生养,一腔的恨,发泄在我地身上,我打小就在杀手门里长大,有天娘抱了一个孩子回来,也丢在杀手里,你知道是谁吗?”我想了一会道:“是影。 凌雪影。 ”“是的,我与他几乎一般大。 他却别有人侍候着,他以为那就是他的娘,其实不然。 ”“为什么你娘要抱他进来。 ”我淡淡地问道。他摇摇头:“我不知,她来不及说什么就去了。 ”原来他是如此黑暗里长大的孩子,如果不是那污黑的过去,他也不会想要把权势抓在手心里。有些觉得他是可怜的,手轻轻地抚上了他的发:“现在还痛吗?”“不痛。 很快好地,别担心。 ”我摇摇头,轻声地说:“我不是说身,我是说心,还会痛吗?”他幽幽然的眼神看着我,忽然有些朦胧,握住我地手覆住他的眼:“青蕾,会。 有时会很痛很痛,我曾想杀了那些负我的人,我的父亲,我还想毁了南宫世家。 ”“可是你没有,你就冷眼看着我把他放走了。 ”轻笑,我也笑出了泪。南宫竹是想让我的青商有所托。 你如此的用心良苦。手心有些灼热的感觉,是他地泪,是他在哭吗?轻轻地kao近他,依在他的肩头上,这一此,如此的宁静。我迷乱了,说我不感动,真的是骗人的,南宫竹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啊,你总是光明在人前。 痛苦在人后:“以后不要再管这些了。 大爱中,是无恨的。 你是爱他们的,所以,你才会有恨。 ”他拉下我地手,与我五指拢着,轻轻地合着:“是的。 ”深深地看着他,温和地笑着,相互一叹气地相依着,似乎这一刻,就是天长地久一样,如此的轻松,不需要有什么负担在肩上。有些困地合了合眼睛,蓦然听到外面有“格”的一声响,南宫竹警戒地将我扶正,然后跑到窗外去看。我走上前,但见那姹紫嫣红之处,一截嫩绿的枝儿勾落在地上。他转脸看着我,低声地说:“有人偷听。 ”“是的。 ”我也看到了,应该还是个女地,裙裾不小心勾到了权叶。“青蕾,食血虫的事先别说出去,还得放在香炉里养一个月,你放心,不是用血养。 ”他慎重地说着。“南宫竹,你乱我心也,为什么你要自已弄。 ”宫牢里多的是罪人,他完全可以用别人的血。他却苦涩地一笑,眼里盛满了哀伤:“我的血,百毒不侵了,小心就是个毒人,吃了……。 ”我捂住他的嘴:“不要说了。 ”太黑暗的过去,说出来总会揭开他的伤疤。轻轻地一个吻,落在我的手心里,他笑了笑忽尔埋首在我的肩上:“如果你好起来了,我不会逼你一定要爱我地,守着你,就是一种快乐。 ”只是软弱一会,他又抬起头:“青蕾,我送你回去,今天天气不错,我带你去看看紫菱花。 ”“好。 ”我轻应着。牵了我地手出去,宫女已经在院中静候着。南宫竹凌厉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扶了我往前走。淡淡地一笑,执着他地手,在他的手心里轻写着几个字:无所谓。我早就知道我身边的人,并不是个个对我忠心,亦对以前他对我也是监视着一样。大限快到,何须把这些放在心里呢?风光真好,湖畔边杨柳依依,绿草萋萋,白色的水鸟在湖上悠闲地游来游去。在树下坐定,南宫竹便撩起袖子去湖边洗手。宫女送上水让我喝,用帕子擦擦唇,仰起头看着绿叶浓成墨一般,挡起灼热的太阳,和风吹来,飒飒作响。如此悠闲的一个午后,可以坐着看这样美的风景,听蝉儿叫个不停,或许,这就是一种满足,这就是一种生活了。红唇微扬起笑,南宫竹清质如水的声音便叫:“这么开心,看的是什么?”“没有,我就看看树上的光景,在这里真凉快。 ”“这个美吗?”有水珠滴在我的裙子上。低下头,看到他手心里开得粉紫透明的花,真漂亮啊,嫩嫩的,香香的,带着水珠鲜嫩透亮的花瓣在微风中轻扬着头,绿油油的圆润叶子衬得它有些楚楚可怜又娇美无比。“好美。 ”软软地一笑,衣袖轻扬,将他额角的汗给擦去。忽然觉得这样不好,脸有些红,转过脸去说:“讨厌。 ”他一笑:“我还是将花放回去,免得晒枯了。 ”放肆的笑意夹着涟漪一圈圈向外扩展去。“青蕾,南宫。 ”一声夹带着笑意苍老的声音走近,明黄色的衣服旋出富贵威严的光色。宫女赶紧过来扶起我,我轻施礼:“父亲。 ”我不喜欢叫他父皇,这样会阻隔住我们之间的距离,以前他是不屑,觉得无所谓,后来只有我一个了,他会就迁就我。现在我却只是想轻松地享受着这么样的时光,轻松的,有亲情的,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