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大辽在玩什么,还送礼,这八成,也不是什么好事。我轻嗯一声,一个宫女捧了进来。是一个很精灵的盒子,挺大的,也不知装的是什么,我们小心地看着。她放在桌子,然手轻轻地打了开来,却吓得尖叫一声,二眼一翻昏厥了过去。我走过去打开盒子,但见里面放着二个人头,一个是倪公公的,还血淋淋,双眼还圆睁着,似乎不相信大辽的人会杀他一样。还有一个,满脸都是血,长长的发丝看得出是一个女子的。我甚至不敢去将那散乱的发丝拔来看,那是千丝吗?真的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千丝吗?那血肉模糊,看也看不清,轮廓又是百般的相似。我合上盖子,有些恶心涌了上来,扶着桌子干吐着。他果然不是善类,利用到头了,没有什么价值就杀了。我有些怕,南宫,我真的怕看到这些的,其实我很懦弱,你知道的,我晚上还怕黑,现在送来了二个人头给我,让我知道,他萧穆阳是说话算话的。是不是千丝,已经不重要了,只是他要什么呢?那盒子里的血渗了出不,慢慢地流到桌子上,再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如此的冷诡骇人。我让人进来,将这二个头拿出去好好埋葬着。生不能回来。 那就让他们死守着这宫殿吧。“帝姬。 ”外面的公公又急急地叫了。他倒是急了,一天三波折地,我镇定着心神,喝口水将肚子里的恶心味镇住。“何事?”淡淡地问。“大辽送信来。 ”“传。 ”我坐正身子,看着地上还没有擦干的水印子,那染了血的地板,无论擦得再干净。 还是隐隐透着血腥的味道,似乎越染越大。 我摇摇头,让自已心神定起来,也不去多看了。公公将拆开的信恭敬地奉了上来,我接过一看,上面只是寥寥几行字。可是看得我勃然大怒,将那信撕个粉碎。好个大辽的狼子野心,居然打这样地主意。他倒是想得美。 大辽向我求亲,要我下嫁给萧穆阳,那不是将天商,活活的地送给他。 还附上天商王朝上上下下地臣服吗? 这比杀了我还难。我走来走去,意气难平。原来他要的就是这样,萧穆阳啊,你倒是会算。我冷笑着,我顾青蕾宁愿一死。 也不会屈身嫁于你的。坐到桌前写了二个大字:休想。 再折好,让人用箭发到外面去。他休想,别想娶我。你攻我城池,你杀我夫君,如今,你却说。 你要娶我,岂有此理。只是一天一个刺激,也不知道下一步,他会怎么做,萧穆阳想要的太多了。压着有些急燥的心,我看着外面浓黑的夜。他还有什么招数逼我降,逼我嫁呢。南宫与我的婚事,没有来得及办,我还算是未嫁女,只是腹内。 已经有了孩子。真想大笑三声啊。 无力地kao在窗边,宫女连宫灯也懒得点了。 缩在暗处,听着外面地马蹄叫之声,还能听到一些呜然哭的声音。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罚我。娘早早离我而去,父亲带给我的伤痕,还有失去南宫,还要看着让人围攻京城,我不是死,便要嫁。对于我来说,死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那嫁,意味很深长。难道一切,终是宿命之说。“帝姬。 ”一个公公战战兢兢地在门口站着。“何事?”我无力地问。 已经没有力气去猜测,他想做什么了。“宫中粮,支不了明天晚上,还有,大辽那边传话过来,说要是帝姬有什么闪失,一人顶千。”什么意思,我自已如果死,就会杀一千人,那我岂不是连死都不能。定是要逼我嫁,不是喜欢我,不是仰慕我。“下去吧。 ”我无力地一挥手。送上的晚膳,强迫自已吃了一点点,就吃不下去了。 愁云密布,如保能吃呢。唉,冷风卷来一些水意,想必今晚会下雨。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我一翻翻地问着自已。忽然之间好想弹琴,便让宫女找来了南宫的琴,那上面,似乎还年拈着他的味道,他的气息。脸kao在上面,想着南宫弹琴的样子,他弹起来,总是很优雅。不用宫女侍候,就坐在一起,听着琴声,送纵着思绪,有多远就飞多远。如今琴还在,人却无影无踪。多少次我梦里百转千回,似乎看到他,但是睁开眼,还是孤单一个。只是我不敢沉醉在那美好地梦里啊,现实太残酷了,如果想得太美好,只怕自已撑不下去。指尖轻触那琴,带轻淡的回音,如此的单。我撩动着,让那琴音变得热闹起来。满室都是乱糟糟的声音,怎么也比不上心情来得糟。一直弹着,泪一直也流着,伴着那春寒冷雨,谁道不是最是伤心之处。人说午夜会有魂回来,我在这午夜里,弹着你的琴,你是否会回来看看我。南宫竹,你回来看我一眼,就一眼就够了,我就可以知道自已要怎么做下去。南宫,怎么办,最坏的事,就是要我嫁他。我没有退路啊,老天爷不让我停下来,也不能退后,我只能嫁他。他有办法让我嫁他,我还是如从前一般地软弱,宫里的御林军五万多人,五万多的人命,我不想负担。夜很长很长,琴声很乱很乱,以前会弹,而今只能跟着自已杂乱的心情到处游走着。雨,还滴滴答答下个没完没了,帝姬宫里的灯,让风吹得七零八落,似乎欲榭。卟的一声,只剩一些白烟绕飞走,然后就是一片黑暗。我无力地趴在琴弦上,咬着唇放任泪水流着。背叛他,我万万不想。南宫,就当我是死了吧,我不再是那顾青蕾。抱着琴,半睡半梦之中,似乎真的看到了他。如此的伤心,一身的血痕,南宫,我伸长手去抓,他却像是空气一样虚无的。“别走。 ”我沙哑地叫他。他用受伤怜惜地眼看着我:“青蕾,对不起。 ”“不要对不起好不好?”我哀求着,朝他伸出手:“你带我走,那是一个什么也用去负担地地方,我想去,我们可以和孩子一起。 ”他摇摇头:“不可以,青蕾,你要活着。 ”“竹,竹竹。 ”他影子越来越薄,我想抓住他,却一手空空如也,什么也抓不住。我蓦然睁开眼睛,四下看看,还是一片黑暗,哪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