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不下午膳,下午一个人静静地躺在那空荡荡的房子里。心里的痛楚和后悔,将我满满地包围着。脑子像是飞出去一样,不知道想的想的是什么。如此的飘渺啊,竹,南宫竹,为什么你走的时候,不一并带走我。原来活着,是要承受很多很多的痛的,我竟然什么也不想地去承受啊。张大的眼,流出的泪,是为自已的那没有出世的孩子而流,到底,是我害了你啊。不能难过,不能再难过了,宝宝也会跟着我伤心的。手腕上绕着的圈圈佛珠链,忽然断落,珠子溅在地上,落地有声。我蹲下去,一个一个捡起。像是那破碎的心,要捡起来,还要再串成一起。找来了线,索性就坐在地上,捡一个,窜一个,古朴的木色珠子越来越长。我扬起在眼前,看着那木色,轻轻地笑着。该舍弃的,便舍,笑,强迫着自已开心一些。人生就如珠子,一粒一粒地串起,那就是成了一种人生了。抬起头,却看到窗口边站着萧穆阳,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我看着他,只觉得无力。只是,也没有说什么,还是安静地捡着自已的珠子。 等我再也寻不到了,就打成一个结。他说:“送给朕。 ”我想了想。 站起来把珠子从窗口给他。他要,便给他,这个宫里,没有我说话地地方,就连宫女,也是不允许跟我说话的,都是哑巴啊。 我只是一个活着的东西而已。他忽然叹了一口气,将珠子抓得紧紧的。“出来罢。 ”他说。我慢慢地往门口出去。 他在窗户底下等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等我,为什么要来栖凤宫。我身边没有一个亲信,他不必亲自来监视着我,看我有没有背叛什么的。这本来就是一个囚宫,而我只是在这里的囚犯。在长廊上还能看到那砍掉的花树,一刀一刀地伤口,让我不忍心去看。转过脸。 心有些哀然地痛着,我连一棵花树也保护不了啊。宫女小心翼翼地摆上了膳食,他坐着用餐,我也坐了下来。觉得我们好奇怪,二人一句话也不说,就默然地吃着饭。他叫我出来,就是叫我吃饭吗?我也不问,如此的安静。 仿若只是我一个人一样。当天晚上,他没有在栖凤宫里过夜,我终于可以舒服地睡在**了。第二天听到外面有声响,爬起来一看,好几个人在挖着那花树地根,而且在不远的地方。 已经种了好棵树。他为什么会忽然对这里照顾起来了,我托着脸,很是莫名。难道是因为他没收了我的佛珠,那样的珠子,我有很多很多啊。无聊地时候,还是做三脚风筝,喜欢放飞它,看它在天空里飞,想着它能带走我的寂寞。栖凤宫里梧桐树生香,青青翠翠的叶子。 写满了夏的美。怎么一转眼。 就到到了初夏,而我地肚子。 越发的挡不住了。单薄的衣服,显得肚子尖尖的。如今是五月未,我已经是快六个月的孩子了。他对外宣称,我已经有二个多月的身孕。不过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能进出这里的人,很少很少。“青蕾。 ”幽幽的一声叫,让我惊讶地转过身子,竟然是表哥啊。多少年没有见面了,我几乎就要认不出他了。突兀在,就出现在我地面前,他满脸的内敛与俊气,沉稳的气息让我觉得表哥是成熟了。“表哥。 ”我轻轻地叫着。泪也止不住就流了下来,明明要高兴,要惊喜的。奈何我的心中,似乎早就没有了**一样,看到日夜想着的人,居然就想哭。表哥轻轻地笑着,深深地看着我:“青蕾,你变了好多啊。 ”是地,人都会变的,表哥他还不是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表哥会忽然出现在这里,我看着他,只觉得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韶华即去。我们似乎都老了,咬着唇:“表哥,对不起。 ”我不该求着表哥,让表哥去护千丝的,耽误了他多少年的时间啊,最头来,我还是一个错。表哥却是轻笑,还是带着从前一样熟悉的关心:“青蕾,如今你是皇后了。 ”这是一个称号,可是我从来没有把它个当成真。只是有些关切地看着表哥:“表哥,这么多年,还好吗?”“还好。 ”他淡淡地说:“萧王对我一直不错。 ”“嗯,然后呢?”他来,不会只是来看看我,没有皇上的命令,谁能入凤栖宫啊,现在就连千丝也不能进来了,我彻底地与世隔绝着。“我在大辽,娶了个郡主为妻。 ”他说得好轻好轻。我心中有些落寞,曾以为表哥一生之中,只会爱我一个。没有想到一转眼,人事全非,很多的东西都在改变了。我还是笑着说:“那真好,表哥怎么不带来让我见见,毕竟是表妹欠着你们的,我想送些见面礼给她。 ”我在宫里,毕竟还是有些东西很珍贵的。我在世间的亲人,只怕也只有表哥一个了。表哥笑笑说:“她是一个害羞地人,我只是想进宫看看,表妹你过得好吗?”我点点头说:“好,过得挺好地,什么也不缺,什么也不少,也不用操劳什么事,一天一天悠闲地过日子,真的挺好地。 ”能看到表哥,那更好,我的心,也不用再多担虑着什么了。只是隐隐中,感觉失去了什么一样。算了,那些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还能看到,还活道,还好好的,那就是很大的安慰。不必再让愧疚,折腾着我的手。和表哥之间,几年没有见,也没有很多的话说了。心境,都变了,一会儿我送他回宫,他说有空,再进来看看我。我倚在宫门边看着他越走越远,走得没有影子了。宫女请示我,叫我回去。可是我真不想回去,现在倒是好,连放风筝的乐趣,也会少了。长长的一天,似乎也会变得难以打发的。等到夕阳,将影子都拉长了。看到萧穆阳那高大身子出现在眼眶,我转过身去,装作没有看到他,就往宫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