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里,千思百转,那个陌生的男人,像他,又不是他。但是那样的眼睛,我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啊。就算我不是眼睛里的熟愁神色,就算我是瞎的,我闭着眼睛,也能闻出属于南宫的气息。我想,是他,一定是他。只是样子不同了,但是很多的东西,还是无法改变的。宝宝爬过来,小手拿着荷花撕扯咬的玩得不亦乐乎,一双好看的眼睛虎视地看着我发上的绢花。然后抓着我的衣服,慢慢地爬了起来,小手就探向绢花。我抱着他的小身子,看着他黑亮的眼:“宝宝。 ”我轻轻地叫他。他不懂,我看着他的眼睛,能看到南宫。 他也永远不会懂的,我叹口气,亲了亲他的脸:“我的宝宝。 ”我现在怎么跟你说,我似乎看到你的父亲了,你永远不会懂的。垂暗的光景让室内有些昏采,夕阳无限好啊,是不是总会这样勾勒出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来呢?宫女点上了灯,一个宫女进来道:“皇后娘娘,皇上今天晚上有事不能过来用晚膳了。 ”“嗯。 ”我轻应着。那更好,他不来我乐得轻松呢,他不来我就可以带宝宝吃东西,喂他喝一些粥之类的。他一来,就什么都不行。 这宝宝非得让宫女去忙乎不可,他不会允许我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孩子地心上的,他吃醋吧,他希望我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很莫名的男人,尽管我不爱他,可是我也没有想要去跟他过不去。抱着宝宝出去,他贪恋地看着夕阳的昏彩之色。 黑白分明的漂亮眸子染上了光采,万般的好看啊。让我又想起了那忽然看到地他。 心里忍不住暗暗的欣喜。晚了些他过来我已经用完了膳,还和平时一样淡然相处。第二天下午,他还依旧是忘东忘西地要我送过去。我是偷偷地欣喜着啊,然后照旧是折了几枝荷花,他很开心,并没有将昨天折下来的扔掉,而是叫多公公再拿来了花瓶装着。 还是和昨天一样,给了我一枝带回去。自已含笑地送我出了龙华宫,轻轻地说:“今晚等朕一起用晚膳。 ”“嗯。 ”我轻声地答着,心却飞出了这里。“以后就多出来走走,气色才会好。 ”他将我耳边落下的发,轻绾回我的耳边。这让我有些不自在啊,不过出来走走才能遇得上昨天不经意看到的他。我说:“好,以后我都会常出来走走的。 ”“这么想。 就对了,先回去吧,还是走小路那里凉快,别让太阳晒着了,现在荷花湖里多的是人来人往,你不喜欢看到那些地。 ”原来。他也在慢慢地了解我这些了。我腆腆地一笑,有些别扭和叹息的眼看着地上的小草儿扬着枝叶。他笑得有些得意:“怎么你就爱脸红呢,好啦,回去吧,要不等朕一会,朕与你一块回去。 ”“皇上,还是我先回去吧。 ”我才不想与他一块儿走。“好。 ”他似乎是不想逼得我太急,终是放开了我的手让我先走。我就不明白,他对我有什么好喜欢的,宫里比我美的大有人在。 比我好的。 更多的是。 我很别扭,我身份很特别。 我不是干净地女人,我对他也不喜欢,我们之间是不可以有喜欢的。可是,还是喜欢上了,他无时无刻地,都想见到我一样。这种爱情,我知道,我也曾经走过来了,与南宫分隔二地的时候,我是多想与他不分离开啊。精神有些恍惚地走着,快到那梧桐树荫下。我放慢了脚步,让宫女远远地跟着,我怕吓走他啊。自已装模作样地蹲在地上捡着树叶子玩,梧桐也染上了一些黄,从树尖上飘落下来了,荷花才初放,怎么个梧桐就染上了黄。难道也是心老了,岁月太无奈了。我张大了眼睛,悄悄地张望着有没有人。奈何这路,似乎真的好静,一个人也没有。又或许是昨天宫女的喝斥,所以这里不能让人kao近了。我无比的失望啊,苍翠地梧桐叶,掩不住我失落的伤痛。为什么没有呢?我是多期待着能与你再见上一面。 我都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走出梧桐林子的,似乎心都在绞痛着一样,昨天不是梦,我是真真切切地看着到了那一双眼睛。如果不是梦,可是,他又在哪里?我捂着心口走到了外面,就在那大束大束的勺药花边看到了他。一个公公跑来说:“君少,宫里今天的帐目结得慢了一些,让你久等了。 ”他很温和地说:“没关系的。 ”那么好听的声音啊,我的泪水都出来了,我甚至是不敢走近了,我只能蹲在地上,似在玩着树边开着的小花,我怕让人发现我。是他,声音也是他,这么这么的像啊,南宫。我心里地花儿,像是在这么一瞬间全都怒放了起来。他转过身,那温和地眸子深深地看着我。他还是认识我的对不对,可是,我捂着脸,心好酸涩。我对不起你南宫,我和萧穆阳成亲了,我现在做了他地皇后。他似乎很轻松地跟那公公说:“给宫里送菜,是与很荣誉的事,也是我的幸运,以后曹公公就多担待一些,这些银子,是小的孝敬公公的。 ”“哪里哪里。 ”那个公公说着,还是收下了银子。他意味深长地说:“这宫里真漂亮,一看就喜欢了,要是可以,真想把喜欢的都带回家就好了。 ”我咬着唇,忍着不让泪水下来。南宫你的话我懂了,我不会伤心的。我得庆幸着,你还活着啊。坐在地上看着夕阳,这么这么的美。宫女也不敢催我,直到听到沉稳的脚步声响起,萧穆阳愉悦地说:“青蕾,你在等我吗?”我抬头看他,他却皱了皱眉头过来拉我起来说:“怎么哭了呢?”啊,我怎么哭了呢?我明明不要自已哭出来的,我不能让谁看出端倪来的。唇角挤上了笑,看着金光灿烂的夕阳说:“好美,有一种震憾,不由自主地就哭了。 ”他温柔地牵着我的手走,还戏谑地说:“青蕾,你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