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寺庙已经有点破败,沈醉想到这些天来东奔西跑,总算问到些密图的眉目,心里一急,抬脚就想踏进庙门。但是一种野兽般的直觉,多年在石场形成的经验,使他在最后一刻停顿下来。也就是这一停,救了他的命。几十根黑羽利箭从庙门旁激射而出,沈醉翻身向后,嘴里喝道,“什么人!”庙门口突然出现四五个手持弩弓的蒙面人,那些蒙面人个个都很精悍的样子,为首的一个身材高大,手持大刀。“你又是什么人?!”那人高声喝问,声音宏亮悠远,中气十足,一听就是内功深厚之人。这只是京郊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庙,竟会出现这等人物,沈醉心中暗叫不好,原来,他从一个前朝老臣嘴里得知,曾御史当年有一个心腹下属,在御史死后,就遁迹到这座庙中出家了。既是心腹下属,沈醉觉得那下属可能也知道密图之事,因此前来探访。但现在看来,居然有人比他抢先一步来到这里,从那些人的打扮还有口音,听起来并非皇都中人,也就是说,不是朝廷的人,那他们到底是谁?沈醉缓缓抽出长剑,擒贼先擒王,忽然向那为首之人劈了过去。那人感受到沈醉发出的强大的气势,也吃了一惊,不敢托大,拎起手里的大刀认真应战。这两人走的都是刚猛威烈的路子,一时间,小庙前沙尘翻飞。那人应了几招后,无心恋栈,一个飞身退出三尺来远,对那些弓弩手说了声,走!一行人飞快的向庙外撤去。沈醉待要追赶,想想自己这次前来主要还是找人,还是先找到那个现已出家的下属再说,因此收住脚步,一把推开庙门。结果,庙门刚被打开,就从里面传出一阵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沈醉大吃一惊,急忙飞身进去查看,在正殿佛龛后,沈醉发现了三个已然身亡的和尚,每个都是一刀封喉,还有一个和尚浑身是血,看起来还有一丝气息,沈醉忙把他扶起来。那和尚用嘶哑的声音说着,“图,图,”沈醉心道,莫非此人就是曾御史当年的属下?“你想说什么?”弯下腰去听那人微弱的声音。“他们,要图,我,我,”话还没说完,那人就背过气去。沈醉忙用内力帮他续气,但是那人的气脉已非常微弱,能坚持到现在就不容易了。得到一丝缓解之后,那人回光返照似的跳起来,一把抓住沈醉,大声道,“御史,是他们逼我说的,我没有出卖你!”说完便直挺挺的躺了下去。沈醉忙上前摸了摸气息,这次是真的断气了。沈醉长叹一声,“唉,看来是我来晚了。”***********白狼走在承恩侯府外的大道上,沈醉迎面朝他走了过来,擦肩而过时沈醉低声道,“去告诉司徒风,曾御史的下属被人给杀了,不像中原人所为,让他小心些。”白狼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是谁?”沈醉觉得好笑,“因为你连人皮面具都不换张新的,上次去马场也用了这张,还有,你每次接近我的时候,身上都有杀气。”白狼白了他一眼,快步离去。司徒风闻讯后不禁惊呆了,“被人杀死了?谁会做这种事?!”“主人,当年知道密图之事的人,只有皇上、王爷和曾御史他们几个吗?”司徒风摇头,“曾御史应该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还有轩辕凉的父亲,那个篡位的贼子轩辕敏之可能知道点什么,因为父皇临死时是被他囚禁在宫中,还有——”司徒风沉吟道,“当年轩辕敏之谋逆,曾借助西燕国之力,因此,西燕国国君当时也在宫中。”司徒风一拍桌子,白狼吓了一跳,“主人,轻点!禁卫军还在外面。”“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给监视了,”司徒风怒道,“白狼你想,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我们好不容易问出来的答案,竟会有人恰好比我们抢先一步!”白狼愣了愣,“这——”司徒风气得捏紧拳头,“我真是太大意了!这些天来,因为一切都很顺利,我就以为自己在京中的布置也能畅通无阻,谁知发生这种事!”“可是,如果照主人所说,那监视之人必然已发觉沈醉和我们之间的关系,那——”司徒风摆手,“不是朝廷的人,因为朝廷的人不会这么躲在暗处行事,轩辕凉如果知道密图的事,早就拿我开刀了。”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司徒风和白狼一时都沉默无语。过了好一会儿,司徒风才叹了口气,“沈醉的事,也是我疏忽了。我不该图一时之快,与他口舌相争,引起旁人怀疑。你先走吧,去告诉沈醉,让他随时准备撤出皇都,还有,你也不要回来了,我看你应该也暴露了,此处非常危险。”“我会回来的。”白狼临走前就说了这么一句。司徒风嘴角牵了牵,大概想说什么,最后也只是一笑,“也罢,随便你。”白狼走后,司徒风闷闷不乐的坐在房里,想破脑袋想了大半夜,还是没弄明白自己到底哪儿做错了导致此事的发生,直到东方鸣白,司徒风才趴在桌上沉沉睡去。“嗯?”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司徒风忽然感到一阵不适,脑子晕乎乎的,警惕性很高的他立刻意识到这是着了人的道了,勉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做不到。很快感到有人点了他的穴道,并用一条布条封住他的眼睛,一个低低的声音在他耳边问,“想不想知道密图在哪儿?”司徒风此时才勉强挤出点声音,“你是谁!”“我们来交换,你告诉我钥匙在哪儿,我就告诉你密图在哪儿。”司徒风冷笑,“你做梦。”“哦,你也想跟庙里那个死和尚一样?”“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司徒风无力的趴在桌上,咬牙切齿的道。“我不会杀你的。”那声音兀的停住,进房里来的应该有两个人,司徒风听到其中一个退了出去,剩下的那个就站在自己身边,然后那人的手哆哆嗦嗦的摸上了自己的头顶,顺着脸颊一直到脖颈,又颤抖着伸进衣襟,手心火烫火烫的,一直抚摸到胸口,来回的摩梭。司徒风顿时吓得魂飞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