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风回到凤城时,连夜把几个心腹召集起来,这一路他已大致看过了所有轩辕朝设有守军的城池和营地,因此心中也有了未来计划的蓝图。“川东盗匪横行,特别是在远离东守军大本营的东面,这些多山的地界现在基本是隔两个山头就会有一处贼窝,官兵有时会来剿灭一阵,但是因为地势险峻,无力兼顾,只是象征性的剿剿罢了。所以我们大可先夺下这些山头,作为今后出击的后盾。”司徒风向众人道。“既是地势险峻,我们要进山也不易。”沈醉皱眉,“我不明白为何不直接进攻平原,而要费力与盗匪周旋。”“进山虽不易,夺下山头之后,却很有益处。如今我们手上粮草资财都不缺乏,但这也很危险,举事之后,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一处可靠的屯粮之地怎么行?难道从大漠运来?当年司徒氏的大军就是犯了粮草匮乏的大忌。这些山头,进可攻,退可守。入山之后等待时机,然后趁官府疏忽之际,我们再从山上一鼓作气杀下平川。而在大漠的铁骑军也可千里突袭,前来与我们会合,川东之势,可定三分。”沈醉先是认真听着,而后一愣,“三分?那还有七分在何处?”司徒风笑道,“三分天定,还有四分,则要看金至昌有多蠢了。”沈醉嗤笑一声,“想的不错,但是,你要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拔,打算拔到几时?”“自然不用都拔除,”司徒风在地图上圈了一个范围,“琅琊山、锦合山、云溪山,周围绵延百里,三山互相守望,成连锁之势,足可守之。”众人看着地图,都沉默不语,司徒风所说的三山连锁的确是个发兵举事的好地方,然而,也是川东所有山陵中最难攻克的三座。司徒风知道众人的心思,打开扇子边扇边看着大家凝重的表情,“事不宜迟,我会亲自去琅琊,沈醉去锦合,至于云溪,交由西燕铁骑营的小兀夏好了,让他也派人前来参加我们的行动。我们三管齐下,最好不要在山外弄出太大的动静,你们意下如何?”“铁骑营?”一直没开口的白狼忍不住了,“他们可靠吗?”“若不可靠,今后岂非是更大的麻烦,这次就让他们试一试,若有变故,琅琊和锦合还可以守望相助,再图后策也不迟。”白狼看着地图半晌,又蹦出一句,“可是锦合也不可靠啊。”气得沈醉狠狠瞪了他一眼。七日之后,从大漠和其他地方赶来的人马已陆续汇聚在凤城,此时的凤城亭侯府,若是有心人仔细观察,定会发现与往常不同的异样。司徒风此时也已不在意被人刺探了,一心安排着入山之事。“锦合山里的大寨大概有三千多人,”沈醉对习清道。“三千多人?!”习清有点慌乱的拉住沈醉,“那你只带五百人前去,岂不是很危险?”“隘口险窄,人多也不一定有用,”沈醉解释道,“你不用太过担心,大寨的三千多人里大部分都只是小喽罗,我们石场的百名弟兄都是出生入死多年的精兵,里应外合,我看只要这些人就够了,其他那些是司徒风不放心硬要塞给我的。”习清听他这么说,更不放心了,“如何个里应外合法?”“我先装成富商过山,必会遭劫,然后我会告诉他们,我的赎买身价,那些盗匪必然动心。如此混进山中的土牢,半夜再冲出来杀他个片甲不留。”沈醉说的兴奋起来,习清的脸色却很难看,“土牢?冲出来?”“柴刀在山外接应我,午夜时分开始攻山,到时寨中大乱,我就可趁机动手。”习清呆呆的听他说完,“我也要去,我要跟你进山。”“那不行。”沈醉头摇的拨浪鼓似的。“有何不可?”习清急道,“前日你还答应过我共进退的。”沈醉挠了挠头发,“因为——,因为你不行!”“什么不行?”习清望着他,“你是嫌我武功不够高?还是不够机智?”沈醉想了想,“你武功固然不弱,但你和我们石场人不同,我们这些兄弟刀头舔血惯了,吓不倒也杀不怕,进匪窝不过是去游山。你毕竟不同,那种污糟之地,去了如何看的惯?若是露出马脚,会拖累我。”说到拖累,沈醉又悄悄看了习清一眼。以为习清听了这话会生气,没想到他只是愣了愣,看样子似乎在仔细掂量沈醉所说的话,掂量了一阵功夫之后,习清叹了口气,“那好吧,不过我想和柴刀在一起,到时来接应你。”沈醉正想反驳,习清阻止了他,“无论如何,我不会袖手旁观,你若又怕我看不惯,那你就不要去做这些事,你既去做了,我也不怕去看。”沈醉沉吟半晌,只好点头。过后叫来柴刀,再三嘱咐,“让习清待在后面入山,万不可使他陷入冲杀。他为人善良,必见不得这等血腥的场面。我估计也就这一次他会跟着我们,虽然麻烦了点,但你们要好生照顾他。”柴刀心下完全明白,只是不懂沈醉为何不设法阻止习清前去,“我看习公子就不是那路人,首领你为何答应他去?”沈醉苦笑,“你以为他是哪路人?他这人固执起来,绝对不输你我!”次日,沈醉带着十几个弟兄,乔装成一个商队,开始向锦合山进发。习清尾随他们,跟着柴刀等人也向锦合山而去。真不知明天看到的会是什么,习清望了望远处的山峦,心中一阵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