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风他们很快撤出了皇都,在离漠北不远的一处山寨里暂时安身。此时司徒风才发现原来轩辕诚早就在川西安排了狡兔三窟,由于时局动荡,这些小的山寨反而能像针一样插在西燕军的内部,扰的西燕军不得安宁。司徒风暗自钦佩轩辕诚设想的周到,以前轩辕诚说司徒大营里也有他的奸细,司徒风还不尽信,如今算是彻底相信了白狼差遣的影子杀手还带来了两样司徒风最喜欢的东西,半面妆古琴和儿女酒,司徒风眉开眼笑的说,知我者白狼。此时他们栖身小山寨,周围是动荡的战局,随时可能会有风吹草动、四面埋伏,但司徒风根本不以为意,反而跟习清说,感觉跟回到以前也没什么两样,无非是到处漂泊躲避追兵而已。至于习清本就是个对很多事淡然处之的人,司徒风不急,他更不急。反而祈承晚被他俩给弄糊涂了,看司徒风和习清在这种状况下还有闲心在一起喝茶赏花、焚香学琴,自己就一天到晚风风火火的跑进跑出。两相对比,更令祈承晚有莫名的挫折感。不过司徒风不去积极行动还有一个原因,这里毕竟是轩辕诚的地盘,司徒风相信祈承晚也不愿看到一个事事都在争先的司徒风吧。缓兵之计已经结束,现在司徒风等待的是轩辕诚给他一个回报,说好了他帮过轩辕诚之后,轩辕诚也会帮他夺回军权。但是轩辕诚要动用哪些人?准备具体做什么安排,司徒风不好插手,只能任凭祈承晚张罗他也不去仔细探究,说到底。大家都是要提防彼此的。然而,对于习清,司徒风却是另有打算。他寻找一切机会,像只雄孔雀似的。把能抖的漂亮羽毛全都抖开了。在习清身边忙活个不停。若换了另一个人,可能习清都会觉得对方好鼓噪好烦人,但是司徒风偏偏有这本事把鼓噪变得乐趣无穷,他跟习清谈论茶艺,谈论武学和一切他们都很感兴趣的事物。他几乎不必刻意迎合习清地话题。(Www,16k,cn更新最快)。就能让两人无话不谈。然而,有时两人坐的未免太近了些,司徒风的手放地未免不是地方,这些习清也都懵然不觉,一来他和司徒风的关系本来就比较好,相交莫逆,如今又是师徒,比他人亲近些也无可厚非,二来由于曾经为司徒风解过毒。单纯又厚道地习清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似乎有义务让着司徒风似的,之前为了沈醉和司徒风之间的不清白,习清也没少窝心。但是火都出在了沈醉身上,对着司徒风发作都发作不起来。只要一想到对方曾经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子。习清就没脾气了。纵然只是由于缠丝的原因误打误撞。可肉体地记忆是很难磨灭的。说起来,司徒风还是自己的第一个……嗯。那什么。这些曲折的心思习清当然不会表露出来,但是他温和的个性在此种情况下,注定很难拒绝司徒风的接近。司徒风原本是由于一时意气,故意讨好习清,但是几天下来,发现习清真是满可爱的,完全不抗拒自己越来越过分的骚扰,还是那么平静温和、目光清澈如水,有时还会主动拍拍司徒风的肩什么地。那么说起来,沈醉的事,习清发了那么大牢骚,可是对自己也一直和颜悦色的啊。司徒风意识到这一点后,兴致更高了。一定不是由于特别宽容所以原谅了自己,虽然在房里缠丝发作那次,自己叫了不要给习清听到,因此表面上不算自己地错,但是司徒风深知情人眼里揉不得沙子的道理,怎么说都会觉得别扭,可是仔细想来,习清非但没有在自己面前别扭,反而一如既往地厚待自己。看习清怎么对待沈醉地,就知道他绝不是无所谓!如此说来,习清对自己确实特别好啊,司徒风全身都振奋起来,本来只是想气气沈醉的念头,现在完全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因为司徒风发现一个新地天地可能正等待他去发掘。那么习清知不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是引狼入室呢?司徒风笑嘻嘻的又把凳子搬过去一点,他和习清正在谈论习清的师父,这也是习清非常乐于讨论的话题之一。“我觉得师祖就是个在红尘中来去无踪的高人,但是他纷繁的才智和独特的心怀不该就此湮没。”司徒风冲习清点头。“可是,”习清黯然,“由于我的天资有限,学到的很少,现在能传下去的大概只有茶艺、一点医术和残缺不全的本门武功了。”“其实师祖的言行本身就足以标世,”司徒风撺掇道,“小清师父你何不将师祖的教诲都写下来,编成册子,一来可以留世,二来也可以给后来者,比如弟子我当作本门的典籍参看。大道归一,很多东西都是互通的,了解了师祖的想法,还可以更好的领悟本门武功的精髓所在,小清师父你说对不对?”习清啊了一声,低头想了想,司徒风说的也不无道理。正好这几日山寨中也没什么事做,自己何不现在就开始整理,也算是对本门的功德一件了。想到这里,习清笑道,“司徒你真是有心人,其实,师父他很讨厌付诸笔墨,他是完全出世的人,对一切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后辈弟子未必就如师父这般豁达,所谓的不立只字,尽在言外,不是所有人都能达到的境界啊。”司徒风眼睛笑的弯起来,“是啊是啊,不是所有人都能达到的境界,口口相传也有它的局限嘛,还是有点凭据为好。”说做就做,反正自己也没事,司徒风积极的铺开纸张,替习清磨墨,临了习清却有些退缩了,“我以前看不见,虽说师父在木板上刻字教了我如何识字,只是,我也没练过帖子,写出来的字还是---犹豫半晌,习清为难的看向司徒风,司徒风明白他的意思,“小清师父你叫弟子代劳不就行了。”习清噗的一声笑出来,跟司徒风在一起做什么都这么轻松,他们似是天生就有默契一般,话不多讲就都能彼此识情达趣。于是习清边说,司徒风边写,期间两人还就司徒风的书法又讨论了一番。时间过的飞快,很快太阳西沉,司徒风想要挑灯夜战,习清觉得不用太辛苦,遂不再口授,两人就在习清房内吃了点送来的饭菜。见习清特别高兴的样子,司徒风忍不住心痒凑过去道,“小清师父,你我二人虽是师徒,却又不像师徒。”习清一愣,遂含笑道,“当日收你为徒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也说了,不用总把师父二字挂在嘴上。”“我却喜欢挂在嘴上,”司徒风眼波微转,笑意盈盈,“想天下间,又有多少师徒能契同知己的呢?”知己?习清脸上一红,司徒风当他是知己么“而且,小清师父人这么好,司徒----”轻轻握起习清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摩梭着,习清吃了一惊,再怎么亲切的徒弟,这个动作!莫非---看着司徒风那双快要荡漾出水波来的眼睛,习清忍不住问道,“司徒你是不是缠丝又发作了?”司徒风呆了呆,而后又是气恼又有点窃喜的倚过去,用异常温柔的口吻道,“不知道,可能是吧,那小清师父能不能不要赶我走?”习清脸腾的就红了,“这个,可是,你现在,好像神智也还清明,还是不要,”习清心里一阵乱哄哄的,有点语无伦次了。“哦,说来也对,”司徒风故意呻吟了两声,扶着桌子道,“我看我还是应该用本门心法进行压制,这毒也轻了不少了,不能再麻烦小清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