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司徒雁前来教训过白狼和沈醉之后,白狼立刻着手开始安排三人前去和司徒风会合之事,但是他们要一起离开大营,还不能让轩辕哀注意到,这谈何容易。沈醉和白狼住在自己的营帐中,周围也是由自己手下的兄弟戍卫,造假还相对简单些。但是司徒雁住在轩辕哀的大帐附近,每日里都要在轩辕哀眼皮底下进进出出,虽然由于他的痴呆,很多人不太注意他,可轩辕哀这等心细如发的人,周围一有风吹草动,必然会有所警觉。沈醉不明白司徒雁为何一定要白狼安排这次会面,跟虎口拔牙有何区别。但是白狼仍然不顾一切的办到了,“司徒雁”趁着夜色回到轩辕哀的营帐闷头大睡,但那并非司徒雁本人,而是白狼找来的替身,如果被轩辕哀发现,就是一场大祸。而真正的司徒雁和他们一起离开了大营。此刻沈醉心里只有一种感觉,山雨欲来风满楼。司徒风为了安全起见,此时住在一处废弃的山庄里,那里的原主人已经携财物出逃,山庄的位置很隐蔽,最重要的是占地极大,一座座房屋都已废弃,易躲难搜。白狼只带了两个手下一起来,到得山庄之后,司徒雁让沈醉和白狼在外面等着,他要先和司徒风见面。苍茫的夜色下,沈醉抬头看了看漫天的繁星,想起离开皇都时,司徒风跟他所说的话,司徒风说自己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了,敌非敌友非友,在一个尴尬的情势下支撑着。沈醉不禁有些期望。或许,司徒雁的到来是个转机也说不定。与此同时,屋内的司徒雁已经就座。而司徒风正垂首站在自己皇叔身边。接到白狼消息地瞬间,司徒风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司徒雁能够清醒过来,并且用尽了一切手段,可仍然无法奏效。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偏偏在这样一个复杂的时刻,司徒雁恢复了记忆。进屋之后。司徒雁一直没有说话,甚至连看都没看司徒风一眼,司徒风想主动说话但却被司徒雁可怕地气势给震住了,于是耐心等待着司徒雁先开口。司徒雁显然在考虑究竟该怎么开口,最后缓缓站了起来,望着自己一手拉扯大、被寄予无限厚望的侄子,司徒雁抬手拍了拍司徒风地肩膀。司徒风周身一震,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皇叔在学堂里亲自教他剑法的那段时光。那时司徒雁为了表示对他的鼓励,也是经常会拍拍他的肩膀。“皇叔!”司徒风有些激动的喊了一声,话音未落。(Wap,16k,cn更新最快)。只听啪地一声脆响,脸上直接挨了一巴掌。“这些年来你总算还记得自己是谁。该做些什么。”司徒雁闭上眼。“本来想直接废了你,看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算了。”捂着被打到的脸颊,司徒风站在那儿呆住了,久久没回过神来。“皇,皇叔!”司徒雁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怒气,“你知不知道轩辕哀到底是什么人?”“他,他是轩辕旦的独子。”司徒风心里一沉。果然司徒雁紧接着一句话把司徒风羞的抬不起头来,“那你怎么会在他**!”糟了,司徒风这才想起来,有一次司徒雁曾经进入过轩辕哀的内帐,而自己当时正被轩辕哀软禁,更糟的是,司徒雁进来时轩辕哀正搂着自己逼迫喝药,并且没戴面具!司徒风脑子里嗡的一声,血液从足底直冲向头顶,脸上反而一片苍白,身体更是摇摇欲坠,差点没站稳。“……”说不出话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地面。“造孽!我们司徒氏到底造了什么孽!到如今剩了你和轩辕哀两个孽种!你父皇母后在天有灵,我要怎么跟他们交代!”司徒雁把袖子一甩,“你自己说!”“我没有,没有----”司徒风支吾着。“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没有?我问你,你多大了?”冷汗顺着鬓角流了下来,“二十有三。”“我早就跟你说过,十八成家,此后立业,你都当耳边风了?现在你本该娶了的妻子在哪儿?孩子又在哪“还,还没。”司徒风结巴着回答。“为什么还没有?”司徒雁冷笑着追问。“只因轩辕氏这些年追逼的甚紧,侄儿无力分心----”“喝酒弹琴你就乐此不疲、余力绵绵不绝,娶妻生子就无力分心?”司徒雁长叹一声,痛心疾首地道,“当年宫中也是男风盛行,我跟皇兄说过此亡国之兆,不可不防,没想到出了皇宫,我们司徒氏的子孙还是不知自爱。”司徒风耷拉着脑袋,无颜以对,司徒雁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何一个月前就已清醒,但是直到现在才来找你?”司徒风摇头。“哼,因为我在看轩辕哀地所作所为,我看他比你有脑子,除了对西燕人地做法我不赞成,其他的没什么不好,我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再来见你,就让你自生自灭算了。”言下之意,司徒雁对司徒风已经十分失望,竟是把希望寄托到了轩辕哀身上,司徒风闻言倒并未大惊失色,只是平静地对司徒雁道,“如果皇叔觉得风儿无能不堪重任,就任凭皇叔处置,风儿绝无怨言。”“好一个绝无怨言,真是养你何用。”司徒雁不怒反笑,“那好,你现在也不用躲在这种地方了,收拾一下行李跟我回大营。”“现在回大营?”司徒风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说任凭我处置吗?那我就如你所愿!你也不用再为了复兴大计费心费力,全都交给轩辕哀。你也不要在他背后捣鬼,今后做个混吃混喝的无能王爷岂非最称你的心意?”“可是,轩辕哀他!”司徒风背上冷汗直冒。顿了顿忽然意识到司徒雁这番话完全是气话,司徒风忙单膝跪地。朗声道,“皇叔,风儿知错!家国未平,风儿不该有负皇叔的厚望,说出丧气话来。今后再也不会有此类事情发生!”“哼,”司徒雁这才感到一丝安慰,“这还像点话,不过轩辕哀那里,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司徒风于是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想法跟司徒雁说了,司徒雁听的直皱眉,“轩辕诚说到底是我们地仇敌,这些你想过没有?”“都想过了,”司徒风垂首道。“联合轩辕军只是为了打击西燕人,至于大营,我一直主张用暗处的行动对付轩辕哀。可以不伤到我们地元气但又能把轩辕哀拉下来。这也是我答应轩辕诚进行合作的原因之一,我相信轩辕诚所说非虚----”“也就是说。大营里有轩辕氏的奸细。”司徒雁瞪了司徒风一眼。“这也值得高兴?别忘了奸细能对付轩辕哀,就一样能给大军捣乱!”“是。”司徒风肃然道,“但是我想,轩辕哀精明过人,轩辕诚的人一旦有所行动,他也不太可能束手待毙,若是等到他们两败俱伤,岂非两全其美?既夺回了大营,又拔除了轩辕诚安插的内奸。”“不行!”司徒雁毅然道,“轩辕哀不能死!以前旦儿投降了轩辕氏,我才说他们不再是司徒家地人,轩辕哀既然回来了,我就有义务保护他,你也一样!”“可是,轩辕哀他一心与我为敌----”“他有要杀死你吗?他若要杀你,之前岂非易如反掌?”司徒雁反驳道,“都是一家人,为何要闹到不共戴天?他究竟想要什么?权?钱?给他想要的,你们联手作一出戏给轩辕诚看,这才是上策!”司徒风闻言大震,司徒雁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没有任何可行性,他怎知轩辕哀的心思是如此的肮脏,根本不可能跟自己联手。“轩辕哀他,他,”司徒风咬牙,想着要不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司徒雁,如果司徒雁执着于跟轩辕哀的联手而完全不了解轩辕哀对自己真正的用意,那是很危险的。清了清嗓子,司徒风哭笑不得的想,为什么我要把那些令人羞耻地前因后果、原原本本都说出来呢?可是,司徒雁岂是容易被说服的主,不告诉他整个的实情,司徒雁又怎么会理解司徒风所说地不可能合作?于是司徒风用最简单的语言,非常克制地说出了关于轩辕哀过度沉溺于叔侄关系地种种,没法说的太详细,也不可能说地详细,司徒风只是希望司徒雁能明白,轩辕哀抱有怎样的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幻想。司徒雁沉着脸听司徒风讲完,脸上简直要滴出血来,那是羞愧的神色,他怎么能不羞愧?作为司徒氏硕果仅存的长辈,却要面对侄子和侄孙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之前他还以为那只是男风余毒,只是玩乐之心,谁知听司徒风娓娓道来,言下之意,竟成了抵死纠缠。司徒氏到底造的什么孽啊,仅存的两个晚辈也要互相荼毒,难道他们的血液里真的奔腾着无法洗清的毒素?司徒风一口气说完,有些忐忑的望向司徒雁,他想,自己的这番说辞是把皇叔的计划给彻底破灭了,骨肉相残终究是不能逃脱的命运。正自叹气间,司徒雁已经抬起头来,饱经风霜的脸上是坚韧不拔的神色,“很好,他离不开你,你难道不会善加疏导?”善、加、疏、导?司徒风嘴都合不拢了,下巴差点掉地上,结结巴巴的对着一向严肃到令人生畏的司徒雁,不敢相信这种话竟出自这位皇叔之口,“这个,这个要怎么疏导?”半个时辰之后,沈醉、白狼才被叫进去,司徒雁劈头一句就是,“全都是笨蛋,以后你们要帮着风儿劝导轩辕哀,引他走上正途。”什么?引轩辕哀走上正途?沈醉和白狼面面相觑、惊愕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