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芬芳楼一脸悲切的出来,阮叶回头看了看蓝况,又是盈盈一福:“那小女子就先谢过公子了。”蓝况道:“明日此时,姑娘你来这里等我就好,我自会给你答复的。”阮叶乖巧地点头:“嗯。”她转身正打算走,蓝况在后面又叫住了她:“还未请教姑娘芳名……”阮叶心里道,得,我这名字都成“香”的了,估计我要露出本来面目,你连问我叫什么三个字都不愿说出口了吧。她轻声道:“小女子姓阮,单名一个叶字。”蓝况点了点头:“阮姑娘慢走。”阮叶看似稳重地颔首:“好的,明日再见。”感觉蓝况一直目送自己出了芬芳楼后门外小巷的巷口才将门拴上,阮叶不禁在心里叹息,哎,这个男子实在是难得,可惜就是心太善,不然到时哪个姑娘嫁给他的话,他很可能指不定哪天又带回一个需要帮助的女子。或许他真的只是想帮人,但是他娘子估计就得受点刺激了。所以说嘛,阮叶在心里大发感慨,嫁人虽然要看重脸蛋和人品,但是脸蛋漂亮过了无所谓,人品好得太过了可就有所谓了。她才不想以后要整天提防不知道她丈夫从哪里捡回来的情敌一二三四五六咧。说到嫁人不能嫁心肠太好的,但是又要嫁长得好看的,咦,这描述怎么和乔不遗的特点挺符合啊?!阮叶差点吓得没咬到自己的舌头,要是以后嫁给乔不遗这样的家伙,那她岂不是永无翻身之日了。想到此,她不由一阵恶寒。一拐弯来到街上,阮叶立刻一脸欣喜与自得,呵呵,看蓝况这么相信自己,明天估计不仅有钱进腰包,要想打探消息也不会太困难。人总是对比自己可怜的人放松戒心嘛。她乐滋滋地往客栈走。回到客栈一看,乔不遗还没有回来,阮叶心里嘀咕道,也不知道他又去哪里了,该不会今天打算跟朝公子把这江南大大小小的青楼都逛上一遍吧,真是烟花三月下扬州啊!哼,阮叶心想,便自己下楼去吃了饭,回到房间心里想着明日怎么取得蓝况的进一步信任。哎呀呀,要是我能从蓝况口中得到什么消息的话,说不定能赶在乔不遗和朝公子前面破了那个案子,这么一来,在乔不遗面前也好,在赵石面前也好,都算扬眉吐气了一把。因为迄今为止,阮叶最在意的就是在乔不遗面前老是吃瘪,和曾经被赵石一脚踹下房顶的一脚之“恨”。至于朝公子,阮叶想到那张很多时候都没有温度的脸,心里涌起丝丝有些奇怪的感觉。大概今天早上朝公子对她说的那些话还是有些影响的。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一个男子将阮叶与自己的意中人相提并论过。不管哪个女子,被一个不算难看的男子当着面告诉:“你和我喜欢的那个她,很像。”心里总不可能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尤其,是阮叶这种涉世未深的少女,更尤其,是朝公子这样容貌的男子。呃,我在想什么啊。阮叶趴在**,手从床边垂下在无意识地晃悠着。说起来,今天上午朝公子过来说这些话,到底有什么意思啊?她柳眉微蹙,却想不清楚个所以然来。一骨碌从**爬起来,她对着铜镜中那个少女道:“到底是哪里相像?”哎,看来下次见到紫罗要好好问一问才是。对了,说起来,紫罗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虽然早上起来时她还心里念叨着一时半会儿她是再也不想踏进落夕榭的大门了,但此时无聊,心里估摸着乔不遗没有回来,那么朝公子应该也没有回去。嗯,去找紫罗玩玩,顺便跟她说说自己今天的“丰功伟绩”。急切地想要炫耀一下自己今天的“战果”,阮叶对着镜子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便又高高兴兴地出门去了。她想得没错,乔不遗没有回来,朝公子也没有回去,这二人此时并不是在一起。乔不遗又去了六扇门。赵石在验尸房,所以他径直来到了验尸房门外。“石头,你怎样做我不管,不过你可要当心自己。”这沙哑的声音是赵九所特有的。赵石的声音也随即传来出来:“我自有分寸。”乔不遗脚下的步子一顿,但随后又继续走到门前,而且步伐好似平常,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脚步声。里面的说话声顿时没了。乔不遗走到门前,眼神落在了门上那两只门神上,略微停了停,好似这两个门神有多么吸引他的注意力一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举起手,轻轻地扣着一只门环:“赵捕头在吗?”他声音不疾不徐地道。“吱呀”一声,验尸房的门开了。不知是不是沾染了这里死亡腐败的气息,就连这门看起来不觉得破旧,打开时却还是会发出咯吱的声音,好似将死之人死前的微弱呻吟。赵石的面孔出现在一片昏暗交错的光线之中,恍惚之间,些微真的有些像是地狱归来的罗刹。他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原来是乔公子,请进。”他侧过身,让乔不遗进了验尸房。“今日可曾有什么新发现?”乔不遗似乎已经比上次要习惯这里的味道了,他回头问关上门的赵石。赵九“嘿嘿”地笑了起来,“乔公子来得也真是巧了,小老儿正有些发现。”乔不遗目光微微闪动:“哦?”赵石也笑了起来:“怎么我刚才来的时候你不早说。”乔不遗淡淡地一笑:“看来我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了。”赵九向他和赵石招了招手:“你们过来看。”他的目光好似是挖到了什么宝贝一般。乔不遗和赵石走到章成豪的尸体前,顺着赵九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与此同时,本该回落夕榭的朝公子却再一次在芬芳楼出现。这次,他隐身于某个角落,看着盛装从面前走过的蓝止水,直到她背影再也看不见了,唇边才溢出一丝不明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