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叶在蓝止水面前,因为她的那一句话,顿时便坐立不安起来。蓝止水却似乎并不明白什么叫“把话说清楚”,只这么一句话后,却就点到为止,没有了下文。阮叶有些局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不能来一句,蓝姑娘,你看出我哪些破绽,列个单子给我吧----万一她真的说出个一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来,那自己的表情肯定很形象生动地表现出缺少的那一个数字的民间意义-蓝止水随手端起茶盏,却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挂着茶盖子,一双美目荡漾着温和的笑意,闪过一丝玩味。但是,那眼神,那姿态,摆明就是一句潜台词:“你不用再装了,我早就看穿你了。”事实证明,阮叶姑娘显然对美女没什么抵抗力,尤其是眼前这个看起来还很聪明的美女,她耸耸肩,无所谓地笑了笑,原本只是小口小口地抿着杯中的茶,此时则很豪爽地一仰而尽:“被你看穿了哦,呵呵,那我也懒得再装了。”呃,忘记这是茶叶泡的茶了,一下子灌下去,舌头都厚了一层。蓝止水的表情不变,从容优雅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妹妹真是个好角色呢。”一声“妹妹”叫得阮叶的骨头都酥麻了半边。这要是换个定力差点的男子,蓝止水一声“公子”喊出口,那男的铁定是给她榨的只剩渣渣了也毫无怨言。阮叶笑得满口贝齿粒粒白:“我只是和蓝况闹着玩的。”蓝止水淡淡地“哦”了一声,却也不知是不是真信了阮叶的托词。WWW.16 K.cN半晌,她才道:“况一会儿便回来了。”阮叶点点头:“嗯。”蓝止水笑了笑,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地性格和芬芳楼原来的一位姑娘很像。”阮叶听到这里,心里开始有些奇妙的感觉。果然,蓝止水接下来说地一句话是:“她的名字叫莫峰雪。”阮叶有点欲哭无泪。莫峰雪啊莫峰雪。我和你哪里像了,怎么走到哪里都是认识你地人?不过。她还是赶紧问道:“这个莫峰雪也是芬芳楼的姑娘?”看朝公子对她一往情深的样子,莫不是因为她自认为配不上朝公子,所以不辞而别,然后朝公子就那个相思无处计量,又寻不到佳人去处。就差没唯有泪千行了,所以才会对和她比较相像的自己忽冷忽热。不对啊,要是莫峰雪是这样的性格,那自己跟她哪里像了。要是自己遇上朝公子这样虽然性格古怪,但是貌似十分专情地少男(莫峰雪认识朝公子的时候他应该比现在年轻点,也算粉嫩少男一只),外加容貌一流,身家还很显赫,会跑她就不叫叶子。叫傻子。蓝止水看着两只眼睛散发着莫名兴奋光芒的阮叶,淡淡地垂睫而道:“叶子姑娘不要误会,莫峰雪虽然来到了芬芳楼。但是没得几日便跑出去了,不曾在这芬芳楼里卖过笑。更不曾舍过身子。”阮叶吞了吞口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蓝止水唇角一弯,却没有说话。落在阮叶身上的目光却隐约似是多了些审视的意味。阮叶的视线飘到桌上的金竹花香薰炉上,闻着那淡淡的香气,她心里想的是昨晚上她把那灰烬交给乔不遗时,后者忽然叹了口气,然后揉乱了她地头发。为什么,她有种感觉,最近乔不遗似乎有心事?大概是终于发现他没自己聪明了。蓝止水忽然站了起来,长裙逶迤,道不尽的脱俗清丽:“我忽然想起妈妈适才派人来请我去一趟的,叶子姑娘不妨在这里坐一会儿,况一会儿就回来。”阮叶点了点头:“嗯。”蓝止水微微向她点了点头,便向外走去。走至院中地时候,她回首朝着阮叶恬淡地一笑。当时,天空有大片的流云经过,一大朵一大朵地,美不胜收。阮叶一个人坐了一会儿,感觉有些奇怪,这个雅苑静得有些让人心惊,也许是因为没有仆役地缘故,显得很空。她站了起来,走到院子里,信步走到那个墨池边上,看着一池翠萍,脑海中,一会儿莫峰雪,一会儿杀人案的来回交替。“叶子,你来了?”蓝况地声音在身后不远处想起。阮叶回过头,他朝这边走来:“怎么不进去坐着?”姣好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阮叶道:“刚才来的时候遇见你姐姐了,和她坐下聊了一会儿,这会儿她有事走了,我出来走走,透透气。”蓝况点了点头。阮叶看着他的脸,心里想着刚才一身迤逦长裙的蓝止水,尤其是二人一模一样的面孔,心里有一丝怪异的感觉。她想了想,忽然说道:“蓝况,你曾经说我和一个叫莫峰雪的姑娘很像。”蓝况颔首:“是的,着实很像呢。”他的唇角微微上扬,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关于莫峰雪的有趣的回忆。阮叶问道:“那这么说……你很早之前就知道我的性格是装出来的了?”蓝况唇边的笑容不由一僵,有些尴尬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直直地点了点头:“嗯。”如果你一直很得意,因为一直都是你玩别人的份,但是倒最后才知道,原来从头到尾都是被人玩,心里应该痛快不到哪里去吧。阮叶这会儿就有点笑不出来了。“看我自编自演很有趣是不是?”她声音干巴巴地道。蓝况一愣,急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其实……”他话还没说完,阮叶忽然又一脸灿烂到几乎堪比狗尾巴花儿一样绚烂的笑容地道:“为了表示对我的歉意,你跟我讲讲莫峰雪的事情吧!”呵,她对那个屡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莫峰雪实在是好奇死了。蓝况看着一点也没有骗人被揭穿后该有的认知和觉悟的她,无语过后说了一句:“你们果然很像。”阮叶姑娘无视这句话,兴奋地就差没竖起耳朵要摇尾巴外加搬张小板凳过来了。蓝况看着眼前明显写着一脸催促的阮叶,陷入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