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妈一脸受伤:“怎么了,叶子姑娘是嫌弃我这个风尘里摸爬打滚的老妈子吗?”阮叶连连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有些求助地望向乔不遗,后者则好像搞不清楚状况似的问:“为什么叶子要接管芬芳楼。”紫罗差点一个趔趄,乔大哥,你一直在看什么呢?阮叶更是怒了:“这纸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阿布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看哪!”乔不遗淡淡地一笑:“我没注意。”轻飘飘一句话,立刻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阮叶不理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郑重无比:“徐妈妈,你看我也根本就不懂怎么去开一个妓院,这么具有难度的事情我这个小丫头片子哪里会啊。”阮叶一边说一边观察徐妈妈的神情,虽然说她话是这么说的,但是看着徐妈妈眼中确实流露出万分同意自己的话的眼神时,她又暗暗有些不爽起来。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这会儿要是一个处理不当,明天全江南的人都要知道一个名叫阮叶的少女荣获江南有史以来“最年轻老鸨”的称号了……所以,她故作亲切地拉起徐妈妈的手:“徐妈妈,你辛辛苦苦地经营着这个芬芳楼,也不希望它落在我手里之后就逐渐破败吧。”徐妈妈却低下头不吱声,“这……”半晌,她才略微迟疑地开了口,没发表什么意见,又一声不吭了。乔不遗显然知道阮叶在打什么注意,只是面上带笑地站在旁边,但笑不语。HTtp://wwW.16K.cN阮叶见徐妈妈有些动摇,更是再接再厉:“再说了。这芬芳楼也是蓝止水,不是,是蓝况的一片心血,你忍心看着它毁在我手里吗?”徐妈妈的眉头果然有些微微皱了起来,阮叶以为自己就快要说服她的时候,她却语气坚定地说道:“叶子小姐不要担心,您接下这芬芳楼了。只要不嫌弃我这粗手笨脚的徐妈妈,我肯定一直在您左右帮衬着您,助您早日完全掌握芬芳楼的一切日常事务。”阮叶听她一口一个您,就感觉不妙,果然。她倒好象认定了自己哪怕是再稀释的烂泥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给糊上墙去。阮叶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虽然我自谦,你也不用这么配合吧……紫罗则在旁边,看见乔不遗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嘴,不由也微微一笑。阮叶警告地看了二人一眼。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将“有涵养”三个字进行到底。徐妈妈显然也发觉自己说地话跟她想表达的意思有点相悖,连忙说道:“我的意思是。我早就看出来阮叶姑娘您冰雪聪明,肯定没什么事情能难道您的。”话说这夸人要夸得恰到好处,那能让被夸的人心花怒放,可是这要是夸得没了边,那就弄巧成拙了。偏偏这个徐妈妈平日里跟那些个寻欢的主顾打招呼,一向说话说得只往天上去,明明阮叶刚看见某个姑娘打着呵欠依偎着某位大爷进了雅厅,徐妈妈保准能跟另一个也许她自己之前也没见过的客人说:“哎呦呦。您可算来了,我们芬芳楼地某某姑娘真是想您想得衣带子都收了两尺了。”直叫阮叶怀疑那个姑娘之前是不是怀上孩子了,现在生下来了所以腰才会这么快就瘦了那么多。所以这会儿,这么明显带有越描越黑倾向的话,让阮叶的脸不由僵了一僵。她真想说一句:“徐妈妈。您老可真是神了,我每天在芬芳楼的厨房烧柴煮水。一共也就见了您两三面,而且次次都是满脸烟尘锅灰。您不仅能认出那是我,还从我那张只见眼白和牙齿的脸上看出我地冰雪聪明,我想不佩服您都不行哪!”她话岁没说出口,但是徐妈妈只是一时失言,她整天在芬芳楼变着法子掏空上门寻欢的客人的荷包,根本就是半个人精了,此时阮叶心里在想什么她又哪里会不知道,只好继续陪着笑站在旁边。幸好阮叶没说什么,只是心里不高兴,她问一边袖手旁观的乔不遗:“你说怎么办?”乔不遗剑眉一扬,随手将发鬓垂下的几缕黑发向旁边拨开:“什么怎么办?”阮叶终于吼道:“乔,不,遗!”乔不遗则不紧不慢地道:“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这张纸本来就是写给徐妈妈和你地,事情要怎样处理也就看你们二人的态度。徐妈妈似乎不太反对,你又是怎么看的?”我当然是不愿意啦!阮叶在心里翻白眼。本来她只是想让让乔不遗拿出兄长地气势,说一句他也认为这样不妥就行了---本来就是嘛,让她一个不小心逛进亵衣店都手心冒汗,小心肝噗通乱跳的女孩子去经营妓院,这不是开玩笑嘛。瞪了一眼显然很乐于见到阮叶手足无措的样子,乔不遗毫不客气地将这个烫手热山芋一样的问题又抛回给她。阮叶只好将目光转向紫罗,期望她能在看着她们姐妹情深的份上帮她说两句话。不过,紫罗这会儿的整个视线都黏在了乔不遗的身上,哪里还分得出半点给她。有没有搞错,这么喜欢看美男,回去看你家哥哥朝公子去!阮叶愤愤地想,眼前这两个人看来一个摆明了不想给她靠,另一个看来也靠不住,还是得自己来。结果,她刚想好说辞,转向徐妈妈,还未张口说话,徐妈妈突然噗通一声当着她的面就跪了下来。阮叶一惊,乔不遗和紫罗也很诧异地看着徐妈妈。阮叶顿时慌了手脚,忙去拉她:“你这是做什么?你快起来。”可惜就徐妈妈那体型,饶是阮叶有武功在身,也是拉不动地。一时情急,阮叶脱口而出:“我答应你还不行吗!”徐妈妈这才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哎,这人年纪大了就腿脚不利索,这一下子没站稳就下去了。”在场的三个人都无语了。您老还腿软的真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