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叶向四周一看,果然,自己和朝公子不知不觉,竟然又走到了芬芳楼所在的那条街上。朝公子冷泉一样清澈的眉眼之间,有笑意一闪而过,他漫不经心地道:“也不知道取这个名字的店铺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不如,我们进去看看可好?”阮叶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开玩笑,那个老板娘的“热情”程度她毕生难忘,外加后来她又恶作剧,让老板娘把亵衣送去落夕榭,这会儿双方要是见面一对质,自己被认出来,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再说了,退一万步讲,就算那个老板娘没认出自己来,她也没有性格活泼到要跟他去同逛亵衣店。到时她到底是要对着那些衣服鼻血长流好呢,还是想象一下朝公子实际穿上的效果后直接吐血而亡更干脆?朝公子却好似没有见到阮叶的表情似的,抬脚便朝那店的方向走过去。阮叶一时情急,也管不了其他,伸手去拉朝公子衣服。“嘭!”感觉自己的鼻子撞上了什么无比坚硬的东西,阮叶拉住朝公子的手不由一松,两只手捂住自己可怜的鼻子在哪里直跳。“痛死了!”朝公子转过身来,微微低头,看着阮叶痛到快掉眼泪了,他敛了敛眼中的笑意,关切地问道:“很疼吗?”要不是疼得连翻白眼的时间都没有,阮叶一定免费赠送洁白无暇的大白眼两只----你一定是故意的!她在心里恨恨地道。Wap.16 K.Cn鬼才相信武功和家产一样叫人摸不清有多深的朝公子会这么随便拉一下衣服就顿住脚步。事实上,阮叶根本怀疑,自己能够得上他的衣角,也是他故意的。她眼珠子骨碌碌直转,朝公子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眼中明明已经隐去的笑意。又露出了几分。阮叶万分懊恼地揉着自己受了重创地鼻子。惨了,也不知道鼻梁骨有没有断。朝公子的头又低下了一些,一头并未全部竖起的黑发蜿蜒着从肩头垂了下来,犹如黑色的河流。他双眉微微皱起,看着阮叶却不出一言。阮叶感觉到他的靠近,不由一愣。“别动。”他忽然轻声说道。他的右手慢慢伸出去,修长的中指在阮叶地鼻子上轻轻地点了一下。他的手不像乔不遗。是那么温暖干燥的,他手指的温度很低,是微凉的,却在指尖有那么一丁点地温度,在阮叶的鼻尖稍稍触碰。便又立即离开了。阮叶只是愣了一秒,旋即以一种十足十捍卫着自己鼻子的姿势密不透风的捂住自己的鼻子:你做什么?”他不会突然对夺取别人地听力的兴趣转移到嗅觉上来了吧……朝公子只是将手指向上翻开:“灰尘。wAp.16k.cn”他简短地说道。阮叶一看,果然,他右手十指的指肚上有一点黑色地痕迹。她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又是一愣。过了一会儿,才讪讪地道:“哦。”朝公子则扬了扬眉:“你以为我在做什么?”阮叶听了他的问题更是愣上加愣,我刚才以为他在做什么来着?她自己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看着朝公子微微侧着脸。阴柔的面孔很平静,只是静静地等着自己的回答。她不由胡乱地说道:“我就是被吓了一跳。你又不说明原因。”她一开始声音很低,说着说着便真的是理直气壮起来:“你明明可以告诉我,让我自己擦干净。所以,就算……就算……”她几乎是强词夺理起来,“就算我真把你想成坏人了,你也是咎由自取!”朝公子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淡淡地问:“你把我想成什么样的坏人?”“我……”阮叶张了张口。半天说道,“坏人就是坏人,哪里还要分什么样的。”朝公子语气淡然地道:“坏人就都是坏人?”阮叶点点头,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莫名其妙地谈话:“是的。”朝公子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只是看了看前方内里乾坤的招牌:“还去不去?”他的意思。倒好像是征询阮叶的意见。“啊,对了。”阮叶立刻一副急切地表情,“我走到这里,就是要来这芬芳楼看看情况的,这里以后归我管,我好歹要摸摸底。快走快走,姑娘们都等着呢。”说着,她立刻快步向芬芳楼走去。朝公子则嘴边绽出一抹淡淡地笑容,要是自己告诉她,她刚才那最后一句话,很像芬芳楼的徐妈妈一贯的腔调,她会是什么表情?大概,会有趣吧。有趣?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觉得一件事情很有趣了?从莫峰雪离开自己算起,应该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朝公子眼神不由一暗。他看着几乎是逃跑似的直冲芬芳楼大门而去的阮叶的背影,回头看了看内里乾坤的招牌,无声地笑了笑,便也跟了上去。阮叶火烧眉毛似的冲进了芬芳楼的大门。此时已是傍晚,芬芳楼的大门虚开着,她一下就冲了进去。“喂喂喂,你找谁啊?”一个看起来五官除了市侩只能用猥琐来形容的驼背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口气不善地问阮叶。“我是你老板!”阮叶硬硬地顶了回去。那人咧嘴一笑:“嘿嘿,小姑娘,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除非……”他重重地上下打量着阮叶,“除非你是来这里找生意做的。”阮叶正想啐他一口唾沫,只见那人的脸色迅速地一变,似乎是惊讶,不一会儿又转换成无比巴结的样子:“这不是朝公子吗?什么风把您给吹进咱这芬芳楼了?”他朝着阮叶身后迎了过去。阮叶就这么立即被他无视了。“哼,狗眼看人低。”阮叶声音不高不矮地说道。那驼背男子虽然转过头来狠狠瞪了一眼她,但是他这会儿正忙着奉承朝公子,暂时没空理她。“朝公子,您这边请,小人多句嘴,敢问您是为着哪个天仙似的姑娘来的啊?”朝公子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只把他看的心里一哆嗦。他指了指阮叶道:“我为她而来。”“啊?!”那人不由张着嘴巴合不起来了。阮叶却万分得意起来。她朝着朝公子丢了个眼神过去:“谢啦。”朝公子虽然还是冷冷的,眼神却传递着这样的信息:“不客气。”阮叶心领神会,不由抿嘴想笑。这个朝公子,看来也不像表面上那么没有生活情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