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殿发现素留樱的头很滑稽地从被角lou出来,她微微起身kao在床板上,小小的脸上都是笑容。东宫殿有一点哭笑不得,他把点心递过去,语气自然:“阿素,你当然是要枣糕吧!”仿佛把留樱的脾性都摸透了的样子。不过最令殿下惊奇的是——素留樱甩开被子,在干净整洁的真丝床单上,赫然入目的是素留樱脏兮兮的鞋子。 竟然连鞋子都不拖,就跳到**。 殿下看着她,心里想,怎么会有这么怪脾气,坏习惯的人的?素留樱意识到了殿下的注视,她侧头非常讨好的辩解:“太累了!殿下——”自己在鞋底垫了那么多的棉絮,怎么敢不小心显lou出来,再说了,女子的三寸金莲要是被看见,被穿帮以后,自己还是羞愧而死。殿下好像不打算接受自己的这个解释,于是她假装生气地唠叨,提高语气:“别以为自己是一个太子,坐着华贵的马车舒舒服服的,就不知道体恤怜悯辛苦的小臣子我!”为什么生活这么艰难?殿下想,这个讨厌的阿素,总是三番五次地挑战自己的底线,偏偏自己对着她就没有了底线,要知道自己一向是最喜欢干干净净的人了,如果换成别人虽然不至于揪住耳朵打,应该也会大骂三声吧?他突然发现,还真没有人挑战过自己的底线呢!头痛!东宫殿把手搁在额头,眼睁睁地看着素留樱已经以非常潇洒地态度跳下床。 笑眯眯地接过殿下手中的点心坐到桌子前面。只留下一道道黑漆漆的鞋子痕迹,殿下对着这个残局,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又不能够叫内监们过来从新换一床,离开皇宫一切都很不方便,况且天色都已经晚了。他只好亲自动手拂去污迹,一边还安慰自己,这说明自己这个太子跟臣子们亲密无间。 能够成为君臣相处之间的美好典范。可是这一个犯了错犹自不知的“恶人”,津津有味地享受着美食。悠悠传来的曲调散落在。 长夜漫漫的星月余晖里。素留樱咬着点心,侧着头细细听,音色难以辨别,不知道是什么未知名地乐曲演奏,但是听起来很哀婉,像是风带来的山间地呓语。“殿下,是什么声音呢?”坐在明灯之下。 沉静地读一本典籍的殿下抬起头,脸上都是好奇,疑惑地询问:“阿素,你说什么?”殿下并没有听到,难道是自己的幻觉,想着身上就毛骨悚然起来。山鬼呀,魅呀,以前听哥哥说起。 都不屑一顾的笑着不相信,难道是因为秋岚别苑太近山谷了?她不由自主地kao近殿下:“殿下,臣想去睡了!”“去吧!要不要再加一条被子?”太子起身,“不知道是不是近着山间,天气还真比京都冷!”到底该怎么开口,难道要殿下把床让给自己。 难道要殿下睡地板?支支吾吾:“臣不喜欢跟别人一起搭铺!”殿下很受伤,难道我也是被人吗,有一点小小的恼火:“反正以前寻喜都是这样的!”殿下又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加一句:“反正你爱睡不睡!”说完以后又抬起头,似乎做了亏心事地看留樱的脸色。殿下竟然这么冷酷了,不过床这么大,应该也不算什么吧!她拍打着胸膛,非常大无畏地态度,心想,我的态度就是清者自清。 横!马上撒腿跳到**去。 鞋子也还是牢固地挂在脚上。速度之快令人乍舌,殿下只来得及:“阿素你——”用被子把自己卷成毛毛虫的留樱非常义正严明:“殿下。 你不知道,我小的时候常常生病,后来我家素老娘去庙里求了个签,人家大师说了,初一十五都要穿着鞋子睡,能够辟邪,否则的话就会有危及我性命的不好的事情发生!”振振有词,仿佛的确是有这么一切事情似地。素留樱还开始威胁:“殿下,你要是半夜把我鞋子拖了,那也随便你!反正我要是熬不过,死了,就天天跑到你的床边。 左手拿一只鞋,右手拿一只鞋,叫着‘殿下,臣来了——’”东宫殿下看着她张牙舞爪,嘴里发出阴森森的声音。头痛!头实在是很痛!东宫殿终于难掩睡意,放下手中的书,蹑手蹑脚走到床边。 说好一个人睡一半床的,阿素竟然打横着手脚摊开霸住整张床。殿下轻轻地用手去挪:“阿素,过去一点!”一直是她细细的鼾声,突然听见迷迷糊糊地一声“嗯”。殿下的心跳漏了半拍,可是她又开始没心没肺的持续的鼾声。殿下抓住属于自己的一条被子,楞楞地坐在床角,夜这样寂静,只有风声,自己的心跳——空气里似乎有她呼吸出来的气息,匀称的呼吸声,却把自己的心绪变得更加的难以安宁。即使自己一动不动,灯光地余晖照过来,正好落在她宁静地侧脸,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眼睑,鼻子随着呼吸轻轻扇动。仿佛连她脸上地细毛都能够清晰地看清!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东宫殿抱住自己的被子,挤在另一头的床角。————————————————星辰都已经落下,府城君殿下坐在湖畔的石凳上。夜凉如水,lou水开始深重,沾湿了他的衣襟。 石凳的后面是一棵高大的椴树,树干阴郁的光影把他笼罩在黑晕里。不以物喜,他的心里并没有可以追随跟追求的爱好。不以己悲,那些痛苦的事情已经远去,即使痛苦都已经变成难以达到的奢侈。曾经每一个夜里,都在不能够停止思念的人,当然不会回到自己的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的人生。于是只好,无喜无怒,以喜笑难辨的方式生活。他站起来,只沿着如水阴凉的湖畔,慢慢行走,躬身伏在栏杆上,听一会儿湖下虫鱼的游动。探出手攫取一只芦苇,放在嘴边,吹一个自己比较熟悉的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