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华回到了酒店办公室里,他又把大毛拿过来的关于欣儿的资料重新看了一遍。他坐在椅子上,一只才托着自己的下巴,闭着眼睛,他的眼前又浮现出欣儿的样子。欣儿那张美丽的脸上那种戟刺般悲伤。江华暗暗地想,我要让这个女人从这个悲伤里走出来,重新让她缩放她本该有的活力。他拿起电话,想拨能欣儿的电话,就是他送欣儿的手机电话。可是电话拨完了,他又急忙地挂断。他想,这样不好,虽然我现在很想听到她的声音,但是我又能对她说什么呢?她还在她的悲伤之中,而我现在却是什么也没有为她做呀。想了一想。江华开始翻他那本厚厚的电话通讯本,里面是他所认识的一些朋友。好不容易让他找到了,北京的一家大医院的主治医生的电话。他马上就把电话拨了过去。“是付江大夫吗?”江华在电话里问。“我是付江,请问你是哪位?”对方问。“我是江华。”“哦,你老弟怎么会想到我的,这么久了,一别有三年了吧。”“是的,是的,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知道说我工作太忙那是假的,但是我现在有事想拜托你帮忙了。”“江老弟怎么这样的客气,你我是什么关系呀,虽说疏于联系,但是感情还是笃深的。尽管说吧,只要我能帮的一定帮,不过你老弟可是一个人物,哪里有事求人呢?”“话不可这样说,谁人没有一个求人的时候呢?你是专家,又是治疗小儿自闭症方面的权威。”“啊,你老弟是有了孩子了?什么时候结的婚呀?也不通知一声。真的是不够朋友。”“不是的,我还没有结婚呢?只是我的一个朋友的孩子这自闭症的倾向,就是想拜托你给看一下。”“那是没有问题的,你让她把孩子带到北京来。既然是你江老弟的朋友,我自会倾尽全力的。”“她不可能去北京的,需要你来我这里。”“什么?去你那里治,只怕我抽不出时间来。我这里很忙的。我想你也是知道的。”“我知道你很忙,不过你若是来了,你可以自己开个价的,你知道我这人除了有钱,也再没有什么了,你的损失我全给你补上,而且是加倍的补上。”“这样呀,只是这样做会让你觉得我这个朋友不够仗义吧。”“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说俗一点,大家不都是为了钱活着吗?我平时就是给你钱只怕你还不好意思收呢?这回你可以有理由收下了。这个朋友对我很关键,不然我是不会这样尽心的。”“那好吧,我给院里请个假,再把调休给搭进去。你江老弟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为了朋友我就走上一趟吧。”江华说:“真的是感谢,你什么时候能来?”“就明天吧,明天我就动身。”“还有一点是需要关照的,我的这个朋友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人,她也不愿意接受我的任何馈赠,所以你千万不要在她的面前提到我是专程请你来的,你只当是我这里玩玩的,路过我这里而已。”“好吧,一切都听你的就是了。那就这样了,后天我就可以到你哪里了,你就等着我吧。”“再见。”江华放下电话。他请付江教授来其实就是为欣儿的孩子看病的,资料上说欣儿的孩子徐曼妮得了自闭症的。他想得想办法通知欣儿,可是又不能直说是自己化了钱请人家来的,得让欣儿很自然地接受才好。第二天,他打电话到万世民的公司,他对万世民说,你给我送几箱带鱼来吧。让徐欣儿送过了,顺便把你们的货款给结一下,她比较了解情况,别人来了只怕不太清楚。万世民说:“那是自然,我这就派徐欣儿把货给发过去。不过,这等小事怎能让你亲自打电话过来,以前不是你们的采购一个电话就可以了吗?你这个老总可是第一次打电话要货的。”江华说:“是的,今天采购都出去了,厨房里又急着要货,只有我打来了,不妥吗?”万世民说:“哪有什么不妥的,我照办就是了。”不有多长的时间,欣儿带着带鱼就过来了,在酒店楼下的时候,欣儿望了一眼十楼的窗户,她居然很希望看到江华会在窗前看着她的到来。现在只要是她想到江华心里会有一丝的愉快的感觉。但是她又会因自己的这样的愉快而感觉到不该,怎么总是无故地想到他呢,欣儿常因自己的这样想法感到好笑。他是对我有过帮助的,只是我与他很熟吗?也许江华只是对自己的同情呢?是我想多了。货卸下车,司机又因事忙而开着车走了。可是还没有等欣儿俯下身来的时候,几个酒店的小伙子就跑了出来,三下五除二就把几箱带鱼给搬了进去。欣儿还在后面问呢,“是谁让你们来帮我搬的。”回答说:“是我们江总。”欣儿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十楼的窗,可是还是没有发现江华站在窗前。欣儿就跟着去了后厨,她需要与大师傅交接货物。可是大师傅却说:“怎么又送带鱼来了,我们这里还积压着几箱呢?上面是怎么搞的,我没有报上去呀。”欣儿说:“刚才是你们江总打电话说要的,我也不清楚的。”大师傅说:“江总,他什么时候关心起我们的厨房的,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既是江总亲自安排的,想必是有用的,就放下吧。”欣儿拿着结帐单又来到了十楼,进了财务室,财务已经将支票开好了,递到欣儿的手上。欣儿从财务室出来,路过江华的办公室的时间,她想敲一下门,进去与江华打上一个招呼。可是又觉得好象除了打一声招呼又没有什么必要的事要说。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一下头,准备离开,这时,江华打开了门。两个顶头相见。“江哥,你好。”“是徐欣儿呀,来做什么的?”欣儿笑着说:“你是故意这样的问的吧,不是你通知我来结帐的吗?”在江华面前,欣儿会这样的笑,很放松地笑。“哦,看我,我就是事太多,我忘了。怎么,帐结了吗?”“是的。”“这就要走了,是吗?”“是哟。”“既然见了面,就再请进去与我喝杯茶,可以吗?”“这样会不会不方便呢?”“这有什么,你看我现在不忙,我只能十五分钟的时间,就算是用来喝茶吧。”欣儿是想进去的,她觉得自己好象是喜欢与眼前的这个成熟的男人说上一会子的话。每次来洒店里送货她都想有机会与这个男人偶然碰上一面。所心欣儿并没有推辞,就进了江华办公室。江华给欣儿倒了茶,两个人就都坐在沙发上。“我刚才跟你说我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的待客之道很成问题?“不会呀,你与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不同,你是做大事的人。”江华听欣儿说自己是一个小老百姓心里就很难受。江华想,在我的心里你是纯洁美好又特别的高尚的。我从来不曾觉得你与我有什么不同。“你不要这样说,这样会让我觉得很不自在。我是说我要去车站接一个远方来的朋友,三年都没有见面了,他这次来是到我这里玩的,这回我可要花时间来陪他了。”欣儿喝了一口茶,然后说:“一定是一个女的吧。看我都问了些什么,你会不会觉得我也很俗气。”江华说:“怎么会呢?每一个人都这样以为的。男人要用心地陪一个朋友,这个朋友自然会被联想为女的。”欣儿羞怯地笑了起来。她已经在江华有面前多次由心地想笑了。江华说:“其实我的这个朋友不是女的,是一个医生。他呀整天就是忙,就是不知道休息。这回他总算是想能了似的,非要来我这里,知道我开了酒店,也是想来我这里白吃白住的。”欣儿说:“人家是一个医生,可不会是你的这种想法。”江华说:“不过说起来我的这个朋友还真的是了不起,在国内也很有名气,听说是一个小儿自闭症方面的权威,有两把刷子。呵呵,只是对我而言,他可是什么忙也帮不上的。”江华看似是在随心地说着,但是欣儿可是听到心里的。她想,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我的女儿正是得了这个病症,这不是天赐的良机吗?只是江哥说了,这个朋友是来这里玩的,好不容易放松一下,要是扫了人家的玩兴又实在是不好。但是自己的女儿就是自己的宝贝,胜过自己的生命,机会来了,我不能不把握呀。江华说:“欣儿,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欣儿说:“江哥,有件事我想求你。”江华心里想,我绕这么一大圈子不就是想让你说出来你的难处吗?你终于是要说了。好,这样最好,这样你就不会觉得这是我故意要帮你的。欣儿说:“我的女儿徐曼妮好象也得了自闭症的,如果你的这个朋友愿意的话,是不是可以抽时间让他给我的孩子看看。”“什么,你都有孩子了,真的是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没有结过婚呢?”欣儿又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她在等江华回答她,是不是可以呢?江华可以请求他的朋友帮这个忙吗?江华说:“这有什么问题呢?让他看病又不是什么体力活,我可以做得了他的主。”欣儿激动地想哭出来,“什么,你答应了。”“是啊,我答应了。”“我可怎么谢谢你呀?”“你又来了,你不是已经谢过我了吗?”“什么时候的事呀?”“你不是辛苦地为我们的酒店送来了带鱼了吗?”欣儿扑哧地笑了,“江哥,你是在开玩笑了,你的后厨说你们根本也不需要带鱼的。你是记错了吧。”“那就是巧合了,我们好象就是与这带鱼干上了。我们就从这带鱼认识的吧?所以要感谢带鱼。”欣儿乐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江华打心眼里是希望看到欣儿快乐地笑,起先他是多么的希望自己可以带给这个女人笑。但是,现在,在他知道了欣儿的生活里的遭遇之后,他就会觉得欣虽是在笑,但是笑其实建立在悲凉之上的,有些悲情的人生的意味。江华觉得这笑其实就是哭的一种方式而已,那种苍凉的寒意随着欣儿的笑直逼江华的心。江华说:“其实也不是这样的,这带鱼我也是为我的这个朋友准备的,他爱吃,我这才为他预备的。你看我这个朋友来之后,是让他去你的家里面呢?还是你约个地方。”欣儿说:“去我家不可以的,我的家小,又很破旧,让人家笑话。可是我又没有一个好的去处可以接纳大夫。”江华说:“要不然就去我那里吧。我的朋友我会安排住在我那里,你就去那里吧。”欣儿说:“这会不会不方便呢?又要麻烦你了。”江华说:“就这么定了,到时我会派车接你与孩子的,由我来安排吧。对了,时间已经到了,我不留你了,我去接我的朋友了,两天后,我安排你们见面。”说完江华就起身,匆匆地出去,临出门时对欣儿说:“我先走一步,你喝完茶后出来时就把我的门关上就好了。还有,你又是带着巨款吧,我已经安排单位的车在楼下了,你下去司机会送你回去的,记住,不要一个人坐公交了。”不等欣儿回答,就去了。其实江华的朋友付江要在两天后才来呢,江华故意说是今天就来了。他只是想把这层意思先告诉欣儿,现在一切都讲妥了。他也就放下心了。他出了洒店,以外面小转了一圈就回来了,欣儿已经走了。江华回到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坐位上,这时他发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留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谢谢你,江哥落。款是徐欣儿。虽说只是这几个字,江华却是看了又看,这是一个多么的知情知义又有着这样一些小举动小心思可爱的女孩。真的是那两个狗男人给祸害了。等我忙完了这档子事,再去收拾他们。这时江华的电话又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