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笑了,曾姑娘又痛又笑道:“你这个坏蛋,你就是想逗我出丑,我痛成这样还逗我……”林小宁不断地与曾嫣嫣打趣调笑,以分散她的注意力。两个稳婆终于松了一口气。而太傅大人与太傅夫人也来了,太傅夫人进了屋内就焦急问道:“可还好?”林小宁笑道:“放心夫人,都好着呢。”太傅夫人上前接过兰儿的手,兰儿就干脆搬了个圆凳子在后面跟着,当曾姑娘痛得厉害时,就坐下来缓口气儿。粥熬好了,曾姑娘的确饿了,一碗粥呼呼吃了个干净,林小宁趁机又喂了她一杯空间水。再休息会,再继续走……梅子与先生来了,太医外院的先生在外间与太医会合了,那情景说不出来的微妙。先生淡定坐着,闭目养神。兰儿号脉后,说于先生听,先生道:“再扶着曾掌事走动。”丫鬟端着独参汤进来。太医闻那参汤味入鼻腔,觉得精神一振,绝对是几百年以上的好参。便道:“等会再喝,温着,到最后时再喝。”先生却问:“可还有?”丫鬟道:“有的,先生,还有许多。”“那这碗喝了,再煎一碗待用,最后用参片口含,还有,这壶茶凉了,换壶热的来。”先生说完又闭目。外院的人都被曾姑娘洗脑了,个个都爱摆谱。太医缄默了。天明时分,曾姑娘终于生下一个七斤重的千金。“真讨厌,不是儿子。”曾姑娘虚弱的躺在**,很是不高兴地说道。“先开花后结果,难不成你以后不生了?”林小宁笑道。“也是,下回生个儿子。”曾姑娘说完便累极般睡着了。太傅夫人喜滋滋地把裹得紧紧的小丫头抱出屋去,太傅抱着不肯撒手,还是太傅夫人从太傅手中把婴儿硬抱过来,递给魏清凡,魏清凡抱着他的女儿,高兴得跳脚。此时太傅大人才抬着一张困顿的脸,问道:“小宁你怎么出府的?”林小宁笑道:“偷摸着出府的。”太傅听了便骂:“你这丫头,怎么这样?你现在身份特殊,多少奸细盯着你呢。这偷偷摸摸的,失了身份不算,万一要有个什么,你啊,你这个不省心的丫头。”林小宁累得很,天色已亮,不能回府。只好说道:“下回不会了,我下回一定不会了,先给我一间客房休息下吧,累了。”太傅骂道:“不行,我就这送你回府,臭丫头,回头你爷爷入京后,让他来骂你。”林小宁有些烦燥,便道:“好的,太傅大人。”把太傅夫妻与一众人等都气笑了。出了魏府,林小宁上了太傅的马车,太傅大人看到林小宁身边竟然一个护卫也没有,又怒了。但林小宁一上轿就靠在边上闭目,太傅夫人扯扯太傅的衣袖,太傅终是住了嘴。林小宁回府时,围府的兵惊得目瞪口呆,开门的婆子也傻眼了。她只觉得疲倦得很,对太傅说道:“太傅大人,可否派个人和我那知音老头说一下,让他来看看我。”又凑近太傅的耳朵:“太傅大人,围府不是我意,也不知情。”林小宁回屋后就倒头睡下了,累的感觉真是好,不用想太多。她睡得很沉,梦都没有。并不知道府里荷花与朱嬷嬷接了圣旨,圣旨到时,荷花要去屋里叫林小宁,但宣旨的太监体贴道:“无妨,医仙小姐在休息便不要打扰。”朱嬷嬷一听便喜,这是多受宠的未来王妃啊。圣旨中说明:围府期间,京城中曾太傅、胡尚书、沈尚书、魏府、镇国将军府、以及太医院掌事与助事,都可不用手谕出入医仙府,但单次出入者不得超过两人。同时又强调,为防奸细刺客,百日内,医仙小姐不得出府。朱嬷嬷听完更是展颜,真是好命跟了这样的主子。林小宁睡到下午才起床,荷花笑吟吟地为她梳头,把圣旨一事说了。林小宁又冷笑,让了春儿与花儿出屋后,小声道:“打一你掌再给你个甜蜜枣儿吃你就乐成这样,一身的奴性!我还是不能出府。”荷花愣了愣又道:“听围兵说,六王爷之前老是遇刺,如今小姐是未来王妃了,怕是会被奸细盯上,所以才围府。”林小宁想了想:“或者是这样吧,不想了,等爷爷回京再说。”胡大人来时是晚膳前,他没有带夫人,是独自前来的。他有着不太好的感觉,只觉得这次围府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明了。按说现在丫头的身份,若是不知情也是能理解,六王爷的未来正妃,丫头性子又跳脱出众,皇帝担心其安全下令围府,并不需要提前通知府主,宣旨时就等于是通知了,这也是正常。可他仍是觉得其中有今人不解之处,却无法想明白。当太傅说丫头让他去见见她时,他心里更加确定了,昨日已求了手谕,但昨日事忙,没来得及去看丫头。今天一早圣旨又下,他们几个与医仙府交好的府都不需要手谕便可入府拜见。听得太傅说昨日丫头偷摸着出府,去助曾姑娘生产,早上才回府的,必是累坏了,应好好休息。便等到此时才来。林小宁一看到胡大人眼睛就红了。胡大人便笑道:“怎么了丫头这个委屈劲儿,哪个敢欺负我的丫头,定要他的脑袋。”林小宁使了个眼色,荷花便把春儿等人全摒开了。“六王爷出征了您可知道,大人?”林小宁小声道。“知道啊,前日凌晨时分走的,带了五千精骑兵。”“大人,他一出征我就围府,大人一向智慧,怎么不好好想想其中原由。”胡大人沉思道:“此间我之前也觉得不太对劲,但也情有可原。”“大人,他出征前和我说百日就归,且没有告诉我围府之事。然后我这儿就围府百日。要知道,之前他给了我四个护卫,都不比安风安雨他们功夫差。”林小宁眼睛又红了。胡大人脸色微变,沉默片刻问道:“丫头如今是想怎样?”“大人,不若叫安金安木过来,问问他们,那些围兵可能敌得过他们俩人?”荷花得了林小宁的眼色,便出了门叫着:“安金安木……”“小姐,我们在。”安金安木两人便不知从哪出来,入了厅内。“若是府外的围兵对上你们,哪边能胜?”安金笑道:“自然是我们胜出,小姐。”胡大人脸色更难看了。“下去吧。”林小宁道。“胡大人如何看?”林小宁又问。胡大人道:“丫头,这等行为,确是太……太……”“是的,大人,所以我要退婚,所以请您来,看看这个退婚一事要如何办,应该有个什么章程?”京城的菩陀寺中,一间厢房前齐齐立着十二个护卫。太后盘坐在厢房之中,矮几旁有一个小炭炉,烧着水,几上有着一道竹茶具。一个老和尚,正在悠然沏茶。老和尚面色红润,不胖不瘦,无发无须,咋一看似五十出头,细一看,又觉不止。他一身干净的灰色僧袍不新不旧,头上的两排白色戒印竟泛着淡华。老和尚沏完茶后,将一盅茶缓缓推到太后面前。太后端起嗅着,面色如醉。老和尚端起自己那杯,也细细嗅着,然后慢慢品着。太后放下茶盅道:“和顺长老,您看,我儿子轩能否平安归来……?”老和尚仍是品着茶,等茶盅空了,便又悠然再斟入新茶。太后也不急,只是静静地等着。老和尚放下茶壶,才缓缓开口道:“因缘和合。”钦天监司醒来时已过了晚膳,他整整昏迷了一天。他起身后便后怕,他屡次想算出六王爷与王妃之命数,却忘了天机不可泄,他道行不够啊。这等奇异之相,岂是他这样的凡人能推演得出?明日入宫见圣,现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