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奇耻大辱

凌晨时分。噼里啪啦的声音，如一声声的闷雷，响彻了黎明时分的疗养院。随后又是一声惨烈的嚎叫，惊得许多疗养院的神经衰弱者吓得清醒过来，纷纷捂住了耳朵，以免听到那鬼哭神嚎的叫喊。疗养院的值班医生连忙穿了一条裤子就急匆匆的赶到了事发地点——姜威所在的贵宾房间。急促的按了半天的门铃后，姜威才一脸疲倦的打开门。“姜威同学，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是你的叫声吗？”少年微微一点头，俊脸通红：“是的，我……我有点便秘。”值班的中年医生疑惑的抽了抽鼻子，“便秘？真的是便秘？”。房间里面传来了一阵阵奇异的香味，以医生多年的中西医经验，这好像是药草香味。如果是便秘，怎么会有这种味道呢？不过姜威根本就不想跟值班医生多啰嗦什么，冷冷道：“医生，我等下就要离开这里了。现在，我想再休息一会儿，如果没什么事情，我要关门了。”值班医生碰了一鼻子灰，尴尬的支吾几声后就走了。这个少年是院长特别吩咐照顾的贵宾，不管他有什么要求，自己这个小小的医生照做就是了。“妈妈的，果然福祸相依！都怪小绿，居然将我丹田当成了额炼制丹药的鼎炉，差一点被整成肛裂。”值班医生一走，姜威再也支撑不住，缓缓扶住了墙壁靠了下去。这样的身体，能够走到解放大街去搭公共磁悬浮汽车吗？姜威很是有些怀疑。姜威申请去太阳系地球农业区的志愿表格被批下来了，今天就是录取通知单上通知录取的最晚期限。可也偏偏就是今天，姜威经历了平生第一次最痛苦的便秘+腹泻。便秘的原因，就是小绿昨天用神秘方法炼化出的乾坤丹的残渣。那些矿渣都留在了他体内，昨天并没有清理出去，于是今天早上姜威就倒霉了，翻江倒海般的腹痛，差一点要了他的命，而那石头样坚硬的便便，更是让他痛得浑身无力，恐怕孕妇生小孩也不过如此吧！而腹泻则是那些草药**，简直就是最好的润滑剂，差一点肠子都要拉出来了。双重折磨之下，姜威身体一下虚了，要不是昨天靠着乾坤丹恢复了些神纹力量，恐怕他连走路都困难。不过不管怎么虚弱，姜威可不敢错过去地球农业部报道的最后时限。就在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房间里的智能通讯系统发出了滴滴的提示音。看到虚拟屏幕上出现的中年美妇后，姜威心里面荡起了一阵涟漪，微有酸意。“妈妈……”叫出口后，姜威喉咙里一下哽咽。他该如何说出口啊，妈妈知道自己神纹力量倒退的事情了吗？一想到自己令爸爸姜凌的名望蒙羞，令亲人失望，他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姜威，别难过。你的事，妈……妈妈都知道了，你公孙阳叔叔前几天有过来告诉我。你身体现在怎么样了？”李秋芬面容看上去有些憔悴，望着姜威的眼睛里满含慈爱。“妈，你别担心我，我现在好很多了。是我对不起你，让你们都失望了！”望着妈妈憔悴的脸，姜威心里面没来由一阵痛楚，他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定让这位善良温柔的女人担心了不少吧。“威威，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很坚强的，你要重新振作起来。妈妈知道你要去地球了，在那里你也不可以堕落松懈。我相信姜凌的儿子，一定会是个顶天立地的人物！”李秋芬眼神里面包含鼓励。李秋芬的话，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温柔的碰触到了姜威灵魂深处最柔软的地方。他只觉得心被狠狠的揪了一把，多日来的压力和委屈差一点就在瞬间释放。不过还好，他低下了头去，及时强行忍住了眼泪。心里面那团斗志之火焰，反而因此再次激发出了熊熊火焰。“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姜威目光坚毅，一字一顿道。“这样才是我的好儿子。”看着姜威眼神里的那抹自信，李秋芬倍感欣慰。“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情。你……你大表哥他今天也要去一个雇佣兵组织报道，如果你不想见他，可以……可以迟一点去……”李秋芬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犹疑着道，看着姜威，话语里有些担心。“大表哥？”听到这三个字，姜威眉头微皱。怎么那讨厌的纨绔子弟，今天也去报道啊？姜威和妈妈李秋芬嘴里的那位“大表哥”，在学校里向来势如水火，彼此发生过不少激烈矛盾。当然最后每一次都是实力比较强的姜威获胜。姜威听得出来李秋芬话语里的意思，她是害怕自己现在神纹力倒退，去星际中转站上飞船的时候，万一碰到李东江会被他欺负。不过姜威岂是胆小怕事的人，退缩从来都是不他的风格。不过为了避免李秋芬担心，他仍信誓旦旦的保证会避开那位表哥。听到姜威的承诺后，李秋芬这才放心的消失在虚拟屏幕中。……结束了和继母李秋芬的对话，又花了半个小时整理完东西后，姜威颤抖的双脚，摇摇晃晃走出了疗养院。刚刚走出街道不久，一辆造型拉风的红色磁悬浮跑车就停在了姜威面前，敞篷缓缓打开。“姜威，快上车！”杨玲穿着一身黑色马甲的爆乳装，坐在磁悬浮跑车的驾驶座上，黄色爆炸头格外醒目。而她的旁边，则是恢复了乖乖女打扮的张沫沫，张沫沫手里还抱着一只玲珑可爱的袖珍宠物猪。看到杨玲和张沫沫的这一刻，姜威激动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来得实在太及时了啊！他正发愁靠这两条直打晃的腿怎么熬到街口的候车所呢，况且他还背着几十斤重的行李。“杨玲，沫沫，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啊？”将行李搬上车后，姜威奇怪的道。她们两个出现的时机，也未免太凑巧了。“难道提前知道我这天走，特意来送我的？”“送你？别臭美了。小胖子跟我说了，你这家伙不准我们来送你。我这次来啊，是专程送沫沫的。”杨玲嘴里冷哼了一声。“送沫沫？”姜威奇怪了，“送沫沫怎么跑我这里来了？”“这要你自己去问沫沫啊，她让我来的。”杨玲说着说着，打开了虚拟屏幕上的智能导航系统，开启了最新潮的死亡音乐风，跟着音乐手舞足蹈起来。今天的张沫沫，穿着一身绣着小狗的宽大白T恤，白色休闲鞋，两条乌黑油亮的辫子垂在胸前，显得十分可爱乖巧。姜威不由多望了她几眼。“沫沫，你……你是要去哪？”姜威看着面前的女孩，斟酌着字眼小心翼翼道。张沫沫是姜威这几个朋友中最文静的一个，有点粗线条的姜威平时跟她说话都是一本正经。“恩，我神纹力测试不及格。所以，我……我也报名了地球区的农业部门。我想，也许你今天会出发，就让杨玲过来看看……”张沫沫抱着小猪头，轻轻抚摸着小猪的脑袋，细声细气的道。“这么说，你跟我同路，我以后在地球上有伴了？！呵呵，这太棒了！你怎么不早说啊，沫沫。”听到张沫沫居然也是选择了地球农业部，姜威眼睛亮了。他正愁着去地球如何打发那些孤寂的日子，虽然说每天业余时间可以在奥斯塔法战网上度过，可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对这虚拟网络啊，那岂不是要闷死。“嗯。”张沫沫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姜威，脸又红了。“这个……沫沫也未免太害羞了。”望着那张娇羞的脸，姜威心中暗道。张沫沫只是低着头，紧紧抱着小猪。姜威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气氛有些尴尬。张沫沫跟姜威他其实可谓是青梅竹马，从幼儿园到高中一直是在同一个班。只是因为性格的原因，他平时和杨玲他们玩的时间多一些。而现在这么近距离坐在一起，嗅着身边少女传来的阵阵幽香，偷偷看着旁边那张羞涩柔美的脸，姜威突然一阵心驰荡漾。五点十分！拉风的红色磁悬浮跑车嗖的一下停在了中南市的萨贝尔星际中转站。“还好，飞船出发还有二十分钟！你们两个，我就送到这里了啊！”杨玲坐在跑车里，向搬出了行礼整装待发姜威和张沫沫吹了个口哨。告别了杨玲之后。姜威背后的达摩神纹隐隐透出金光，他憋了一口气，强撑着使出微弱的神纹力量，扛起了沉重的行李包，还顺带将张沫沫的行李提了出来。虽然他现在身体还没从凌晨的便秘腹泻中缓过来，但在女人面前这脸可不能丢。后面的张沫沫吃惊的看着前面的姜威，虽然她神纹力量不强，但身为神使，她仍然可以感应到姜威身上的异动。“姜威，我的包我自己拿吧。”看到前面那个倔强的背影，张沫沫没来由的心里一阵甜蜜，然而又感觉有些担心。她疾步上前，试图将将姜威背上的行李包抢过来。“呵呵，身为神使，居然连几个行李包都拿不起来，还要女人帮忙，只配吃软饭的家伙！”刺耳的冷嘲热讽声，从姜威背后传来。没等姜威回头，说话的男人已经来到了张沫沫的身旁。他鼻子挺拔，黑头发，眼睛闪动着一丝邪异，脸上一副轻蔑笑容，嘲弄的盯着姜威。“李东江？”姜威眉头微皱，真的还给妈妈说中了，就这么巧好死不死的碰到了那个讨厌的家伙！姜威脸上毫不掩饰露出厌恶的表情来。随后他就看到了李东江身上穿着的雇佣兵制式服装，想来这个败类是加入了什么星际雇佣兵组织。“你应该叫我一声大表哥才对吧！令淡水高中蒙羞的臭小子！”李东江一看到姜威脸上的厌恶表情，心中勃然大怒，这小子神纹力量都这么弱了，表面上还不知道收敛一下。“大表哥？在暗巷里找人偷袭我、奥斯塔法战网买通神使雇佣兵找我麻烦、出重金让黑社会教训我……哪一样不是你，你也配说你是我的大表哥？真是厚颜无耻得可以啊，李东江……”姜威冷冷道，毫不留情的将他当年丑事抖了出来。对于讨厌的人，他向来不会退让。李东江脸色逐渐阴沉，一言不发听着姜威的奚落。那张英俊的脸依旧有着一种莫名的骄傲，越来越刺痛他的眼睛。突然姜威只觉得对面人影一闪，李东江已然消失在原地。他心知不妙，正要防御格架，然后一阵狂风靠近了身边，喉咙一阵剧痛，一下被人硬生生提了起来，身上的行李包顿时散落一地的东西。李东江面色阴狠，左手铁钳一样死死箍住姜威咽喉，右手拳头狂风暴雨轰击向他腹部。“我让你说，让你说！令淡水高中蒙羞的臭东西，如果不是你，这次关神学院怎么可能只收二十多个学生？害得老子要加入雇佣兵！你这个弱者，凭什么资格反抗我这凝虚阶段的神使，你说，现在你只不过是一只可怜的狗东西！哼，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你还凭什么骄傲？你有什么资格骄傲？”李东江身后的神人——青翼蝠王虚影赫然出现，冒着寒气的冰冻神纹力量，将姜威脖子以上部位冻上了一层白霜。李东江的妈妈和姜威的继母是姐妹关系，姜威在学校里的杰出表现，一直压得他在家族里抬不起头。一向被姜威那位钢铁集团的总裁外公娇宠惯了的李东江，哪里能忍受得了这种气，因此常常在学校里利用各种阴险手段暗中打击姜威，但是很不巧，姜威强大的实力不仅化解了李东江一次次的偷袭。而且李东江每失败一次，姜威就会当着学校众人的面，毫不留情的狠狠痛殴他一次。现在姜威神纹力大减，恰好又在星际中转站被他遇见，他李东江岂能放弃这等报仇雪恨的好机会。大脑似乎快要冻僵了，肺部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压出去，胸口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重击，姜威全身撕裂般疼痛。然而比疼痛更加难以忍受的是李东江的羞辱，他居然被一个小人如此欺负，偏偏不管他如何用力，依然摆脱不了李东江铁钳般的手指，他觉得自己全身每一块骨骼都要碎裂了。而确实，他听到了自己肋骨的清脆裂声。“你是谁？怎么这么没礼貌，快放开姜威，放开他……哎哟！”突然一声尖叫，让差一点昏迷的姜威浑身打了个激灵！沫沫！没错，是沫沫的尖叫！随后姜威又听到李东江的几声怒骂：“贱婊子，敢偷袭我……”轰，一股怒火和悲愤直冲姜威大脑，他顿时发疯似的嘶吼，双手双脚奋力扑腾试图抓住李东江，“你这个卑鄙小人，欺负女人有什么用？有种冲我来！”他第一次有想将一个活人撕成碎片的冲动。但是姜威的暴怒，只是让李东江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病态的红晕，他更加兴奋了。沫沫偷袭失败，被李东江一巴掌拍到了地上，身体里的白发魔女神纹力量顿时散去。她望着被李东江临空抓起的姜威，心里面没来由的一阵痛楚。这个从小到大，被旁人视为天才般的少年，这个平时为了保护自己，敢和高年级的学校痞子打架的少年，居然现在被一个小人如此欺负……沫沫正试图第二次积蓄起身体里那微弱的神纹力量，突然就看到刚才还嚣张跋扈的李东江，惊叫一声，松开姜威，退后了几步。只见一个巨大的神人虚影，手持神鞭，全身蒸腾着五彩华光，不怒自威，出现在了姜威背后。神人散发出的强大气势，令沫沫为之一窒。就连没有达到凝虚阶段的沫沫都可以感知到，以姜威背后出现的神人虚影和姜威此刻散发的神纹力量，一定超过了凝虚阶段！“不，不可能，你不是神纹力量退化了？”望着一步步走过来的姜威，和背后的超大神人虚影，李东江一步步退后。那神人虚影散发着一股莫可抵御的强大威压，让李东江心里面不自觉的升起强烈的恐惧感，甚至是想顶礼膜拜。“为什么我想下跪？不，我不能跪下来……”李东江在脑海里激烈的抗拒自己突如其来的身体反应，但是他的反抗，却激怒了姜威背后神人虚影。神人虚影手上神鞭嗖的向李东江背后的青翼蝠王虚影挥去，打得青翼蝠王虚影一阵恍惚。扑通一声，作为青翼蝠王虚影的本体——李东江，不由自主跪在了姜威面前。突如其来的大逆转，让张沫沫惊呆了，而姜威也呆在原地愣了一愣。这时候，庞大的星际中转站里，柔美的电子声音这时候突然响起。“KT236次开往太阳系地球行星的星际货轮即将驶离赫尔姆行星了，请旅客们抓紧时间……”电子提示音重播了几遍后，姜威居高临下仰望着面无人色的李东江，冷哼一声：“要不是我赶时间，现在就要你好看！”“报上你奥斯塔法战网上的ID，我在那里等着你。”“我……我的战网ID是东江狂少……”李东江嘴角哆嗦着道，姜威身上散发的庞大威压，让他不敢有任何欺瞒之心。“沫沫，我们走！”姜威冷哼一声，默默记住这个所谓的大表哥的战网ID，一把扶起地上的少女张沫沫，向星际中转站的自动通道口走去。……“李东江，你在那里干什么？星辰雇佣兵团的飞船快开了，你还不快上来！”一声怒吼打雷一般，将地上跪着的李东江震醒。一个雇佣兵打扮的刀疤脸青年，在李东江背后大吼。“菜鸟，你怎么跪在了地上？真丢人，没有鸡X巴的家伙。”李东江浑身一抖，茫然了一会儿，这才知道面前的那个少年不见了，然后经过身后雇佣兵的提醒，他才赫然发现，自己居然跪在了地上！李东江脸色骤然红如猪肝，手握拳头，回忆起刚才的那一幕，心中既惊且怒。他肯定姜威一定是耍了什么手段，不然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向姜威背后的那位神人下跪，这等屈辱，令李东江要发疯了……望着姜威离开的自由通道，李东江眼神阴狠，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心中恨意无以复加。姜威刚一踏入自由通道里面，直挺挺的身体顿时一软。一个娇小的身影，连忙抱住了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