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国际歌

假戚格木老实了很多，至少在古剑峰看来是老实了不少。虽然是元婴之躯，但如果被人痛殴，所能感觉到的痛楚并不比本体轻多少，所以在古剑峰的暴力面前，假戚格木明智的选择了闭嘴，而且古剑峰顺便还用拳头问出了他的名字——杜铭，姑且不论这名字是真是假，起码姜威和古剑峰以后好称呼这家伙了。雪花悄无声息的点缀着比西尼亚城，在这茫茫白雪的掩盖下，这座城市的肮脏与罪恶、暴力与鲜血全部似被过滤了，只留下了安静祥和的洁白世界。江神寺，这是位于老城区城南百米外的荒郊的一个秘密基地，表面上它是一个大窑窟，实际上它下面五米处有一个天然的巨大溶洞，里面住着一群黑水星最神秘的叛逆者——江神众，在黑水星他们是一群令统治者颇为头痛的组织，这群人只知造反、叛乱，唯一的目标就是建立以江神为统一信仰、废除人种等级制度的民主国家。黑水星的统治者不知道派出多少军队试图剿灭掉这伙人，但是他们如同顽强的野草，根茎深深的扎于大地深处，黑水星的上位者们无论是用武力扫荡还是离间计、贿赂等诡道，却始终不能铲除干净他们。假戚格木告诉姜威和古剑峰二人的安全地点就是这里。脚上穿着刚从旅馆小老头那里买来的皮革雪靴，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黑色棉袍，再配上一个忠诚不二的武士，姜威看上去模样就跟那些城里的上等人差不多，当然，那武士就是古剑峰扮的，反正花费都是从假戚格木原本留存在房间里的金币，不用白不用。那送姜威过来的磁悬浮司机屁滚尿流的跑开了，原本他是不想来这个地方的，因为这里治安极差，你想，连政府军进入这片区域都被杀得铩羽而归，普通人来这里能讨得什么好吗？总之这片大窑窟附近地域被当地政府描述得邪恶不堪，黑水星的普通老百姓对这片区域从来都避之不及。“有人监视，别轻举妄动。”一下车，姜威就警告古剑峰，他的思感察觉到附近的针叶林中有人正在监视着两人，虽然那监视的探子全身都埋伏在了雪地下面，仅露出了一对眼睛，但仍逃脱不过姜威的思感。姜威此行的目的地大窑窟其实就是个废弃的矿穴，高约五十多米，外面的窑窟入口几米见宽，大雪覆盖之下，如果不是眼神敏锐，根本不容易发现隐藏在那长长冰凌阴影中的洞口。姜威向窑窟走了没几米，夺夺！尖锐的箭矢破空声后，两柄鱼叉一样的尖锐武器笔直的插在了姜威前方一米处。窑窟附近的密林里走出了两个人身穿白色衣袍，头戴雪帽的人，他们脚步灵活如猫，居然几个箭步就来到了姜威二人面前。“他们的步伐，怎么这么像东方系神技中的‘踏雪无痕’？”姜威只觉对方脚法有些熟悉，心中有些纳闷。“别再靠近了，这片地方不是你们该来的。”其中拦路的一人冷冰冰道。来了，姜威心道，他连忙不慌不忙的念诵：““熊熊圣火，焚烧我体，愿以正气，开天辟地。”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就是杜铭告诉姜威的如何和江神众中人接头的暗语。身穿白袍的两人对望一眼，眼睛里掠过一丝惊疑之色，然后其中一人退后了几步，手里拿出一个纽扣大小的智能通讯器材，语音急促的说了几句话，纵然姜威如此敏锐的耳力，也没有听到任何内容。过了一会儿，那对话的人关闭了智能通讯，似乎收到了指示，打量了姜威一番后，正色道：“原来是自己人，请跟我们来。”姜威也不客气，只是用眼神示意了古剑峰保持警惕，两人便跟着白袍探子向大窑窟走去。先是穿过了几条曲折狭长的甬道，然后道路逐渐向下，隐约可以听到有地下水流的声音，过了几分钟后，姜威发现道路逐渐宽敞平整起来，一条条长条石阶盘曲向下，走了不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一堆熊熊燃烧的烈火，就在广场中央噼里啪啦的燃烧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木材原料，缭绕的青烟不仅仅不熏人，反而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目光中广场的人群中扫过后，姜威心里面不由有些忐忑起来，靠，这人也未免太多了吧！如果事情有什么不对，那就大条了。在姜威看来，这广场的中型颇有些像人类古代时候的露天竞技场，全部由淡黄色巨石堆砌而成，正中央是平整的石板，上面燃烧着几丈高的烈火，周围修了一级级沿阶而上的石阶，密密麻麻坐满了大概有数千人，其中男女老少、壮年小孩都有，甚至还有抱着哇哇啼哭的婴孩的妇女，不过人群中最多的还是那些高大的壮汉，很多人脸上都刺着血红的刺青。不过最为让姜威震惊的倒不是这些，而是周围整齐划一震慑人心的雄壮歌声，豁牙的老头子、黄毛丫头、面黄肌瘦的青年人……不约而同的张开了嘴巴，他们肉体虽然孱弱，但却一个个精神饱满，热情而高昂！……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国际歌》！”姜威脱口而出，心里面忍不住热血沸腾，他的这种热血沸腾，被周围的大合唱感染只是一小部分，其中最大的部分是因为他一下又想起了爸爸姜凌，这可是爸爸平时最喜欢哼的歌曲啊，这首歌是星级航海时代之前、人类中世纪一个西方作曲家写的歌，歌词的内容就是号召受苦的人们反抗统治阶层，翻身做主人。没想到时隔多年，姜威居然会在这种情形下重新听到这雄壮熟悉的歌曲，一种复杂的情绪填满了他的心头。“你们就是杜铭介绍来的人？”就在姜威心情激荡的时候，一个外表毫不起眼的老头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袭黑袍，只是两只眼睛异常的小，给人一种似乎半睡半醒的滑稽感觉，在他周围，百来个同样身穿黑袍的壮汉把姜威和古剑峰半圆形包围在了广场入口处，同时姜威赫然发现，在他们身后，来时的道路上也被一些壮汉堵住了。情形似乎有些不对劲……古剑峰见机不妙，双手陡然赤红一片，极其强烈的热气蒸腾出来，正是他的得意神技——熔金掌，只要形势稍有不对，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姜威也眉头暗皱，心里面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如此反应，按理说自己说对了暗语，对方应该以同盟之礼相待才是，怎么会搞得气氛剑拔弩张的？到底哪里有问题？“哈哈，兄弟紧张什么？来来来，既然是杜铭兄弟介绍来的人那就是自己人了……”小老头看着姜威半响没做声，突然哈哈大笑，脸上笑容和蔼，走过来作势要拉着姜威的手。“不对，有杀气！”见老头子脸上洋溢出的笑容，姜威心防刚要松懈，陡然感知到一股浓浓杀机从老头身上传出，顿时心知不妙。姜威刚有反应，电光火石间那老头子脸上笑容一下不见，瘦削的身体里突然传出“格格”的响动，骨骼的响动，他的身体几乎呼吸间膨胀了起来，一下变成了三丈多高的巨人。“韦陀附体！”老头子大喝一声，声如三月春雷震耳欲聋，声浪震得姜威耳朵鼓膜一阵刺痛，蒲扇般的大手带动一阵狂风，啪的一声重重扇向姜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