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深藏身与名

一日后，李易等人随无名乔装成赵人，去赵国寻找残剑飞雪，途中探听到两人已化名高山、流水，藏身赵国陉城一家书馆。任务世界的第六日，诸人抵达陉城三十里外，忽见前方烟尘冲天，行近才看清楚，那是漫山遍野的秦国士兵，冲天的烟尘乃是行军时扬起的尘土。此时秦军正向陉城包围，领军者为秦国大将王翦之子王贲，这时秦军包围圈尚未牢固，其间空隙颇多，如果是无名一人，当可在秦军围困之时冲过而不被发现，不过如今有六人，不被发现也难。如此，诸人只好勒紧缰绳，将狂奔的骏马速度减慢，以免被秦国士兵误会，临近秦军后部，立即被秦军拆候拦下。无名亮出身份，道明来意，拆候只好回报中军，不过片刻，便见一身穿甲胄的将军策马现身，其后跟随百来位近卫兵，自马背后扬起一袭尘埃，刹那接近。甲胄将军正是王贲，他策马近前，见李易六人个个不凡，而且皆有一柄宝剑在身，不由点点头，随即对无名喊道：“你就是无名。”无名抱剑一礼，回答道：“正是！”王贲问道：“来此所谓何事？”无名脸色冷酷，说道：“王将军，奉大王之命，前来捉拿刺客。”王贲脸色一凝，问道：“何人？”无名一脸坚毅，说道：“残剑、飞雪。”王贲眼神在无名和李易等人身上扫了两遍，随即哈哈一笑，说道：“残剑、飞雪乃当世高手，两人联手天下无双，三年前曾击败三千铁甲军的围捕，若是他们在此，若想离去，恐怕连我这一万将士也拦不住，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凭什么本事捉拿他们？”无名脸色一厉，冷喝道：“剑！”王贲见无名脸现狠历之色，不敢过多刺激，若是无名起了杀心，身边这一百近卫兵能不能抵挡还是个问题，不过他还是问道：“你的剑最多只能快过一人，而残剑、飞雪却有两人。”李易忍不住骂了声，上前三步与无名并列，指着王贲喝道：“我们有六人，而残剑、飞雪却只有两人，你要担心的不是我们，而应该是他们！”王贲见李易气势不凡，问道：“还未请教大名。”一旁的彪悍大叔未等李易答话，强先一步说道：“这是我大哥李易，之前曾一剑杀败秦宫六大高手。”“什么！”王贲等人心中一惊，近卫军更是操起长戟，斜对李易，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秦宫有七大高手，曾在大将军王翦军中呆过，并帮大将军王翦训练近卫兵，王贲乃大将军王翦之子，他手下的亲兵正是从自己父亲那里带来的，所以在听到李易一剑杀败秦宫六大高手时，皆是大惊，心中暗道幸好还有一位剑术高手未被击败，却不知道剩下的那位秦宫高手已被李易一剑杀死了。李易耸耸肩，嘲弄的看着这帮士兵，笑道：“大家用不着这么紧张吧！又不是杀了你们的老爹。”王贲手一挥，将部下躁动的情绪抚平，眼神对上李易时，不由高看几分，能一剑杀败六大高手的人自然不是平庸之辈，想到此，王贲轻轻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军当为诸位打开一条通道。”李易点点头，说道：“那就多谢了。”王贲却是一脸正色道：“如今攻城在即，多一日军士消耗的粮草便要多上一份，我只给你们一个时辰，如若倒时还未擒来刺客，我当万箭齐发，破了陉城锐气。”李易点点头道：“那是自然，一个时辰之后若我们还未回来，说明我们已经死在残剑飞雪之手，到时候将军一切随心。”王贲轻轻应了一声，随即发号施令，一名亲兵得了令箭往前狂奔离去，自为李易几人开道去了，双方这才一拱手，各自离去。前方军士得了令箭命令，放开一条通道，李易六人策马而过，从秦军阵中穿过可不是闹着玩的，光凭那些百战黄沙的气势就能让人心生畏惧。“大风，大风。”秦军士气如虹，李易几人穿过阵列之时，士兵便高喊秦军口号，声势宏大，惊起战马嘶鸣，若非李易几人所骑乃是良马，非被这喊声惊坏不可。“风、风、风。”又是一连串的高喊声，似乎在向李易等人述说着心中锐气，释怀胸中必胜之情，一连喊了三遍，李易几人才刚好策马奔过阵列，随即六骑扬烟尘而去。云矮苍山白，飞骑卷尘埃，游龙会中州，履踏越蓬莱。陉城在即，乃是一座小城，城门大开，城中之人早已离去，只余下一座书馆尚有人在，六骑穿过街道，最后停于书馆前，拜入其内，无名以求字为名进入书馆。书馆馆主乃是一德高望重的老者，此时在赵国的地位就相当于现实世界中北大的校长，不仅学识丰厚，更能书写读懂七国文字。老馆主接见无名一行六人，出言问道：“客人为何此时前来？你是何人？”古代不像现在这般有身份证，遇到询问只要出示身份证上网查询一下便知真假，秦国未统一之前还是没有户籍制度的，而是后来统一了六国，才有了文字一统，车道、度量统一等等。无名跪坐席位之上，回答道：“在下赵国易县人，先父临终留下遗愿，求贵馆一副墨宝。”老馆主微微颔首，叹口气道：“今日，我书馆已是最后一日了，客人求何人之字？”赵国书馆可不像现实世界，老馆主很和蔼，平易近人。无名微微一拜，说道：“求高山先生。”老馆主眼往李易几人看去，问道：“其余几位又是为何而来呢！”李易微笑道：“我们都是为求字而来，我们的先父临终前都说要求一副墨宝，而且都是找高山先生求字。”李易一口气说完，这理由让其余几人大感蛋疼，老馆主虽有诸多疑问却不问出，只是微微一笑，指着一堵墙壁说道：“高山先生就在那里，你们过去自然会认出。”高山先生，便是残剑，三年前与飞雪联手攻入秦宫，秦宫三千铁甲竟不能挡，而他们当时所施展的剑法，便是由书法中悟出的，威力无比，无名求字也是为了从中找出玄妙，至于李易等人，也想看看书法中如何能悟出剑法，完全是好奇。六人离席而起，无名朝着老馆主微微一拜，像老馆主这样的人物，自是士大夫一类，无名自然以礼相敬。出了老馆主的房间，往他所指方向行去，走道两旁有许多独立的单间，门口以席子做卷帘，可以看见里面各有学子端坐其中，练习书法，唯独不见高山先生，诸人也不着急，一间一间找过去，最后在一间临近窗户的房间内寻到一身白衣的高山先生。残剑化名为高山先生，虽然一身剑气内敛，样貌和气势却不能改变，他的装扮上虽然显现出一股书香之气，但是在气势上却带有一丝刚劲，而这丝刚劲也在书画间慢慢融化，最终将阴阳相合，悟出更高深的剑法。残剑手扶长竹，在沙子里不停的书写文字，侍女如月在一边伺候，日子过得也逍遥自在，闻听门外有所动静，出言问道：“为何而来？”无名进入房间内，在一鼎前停下，李易等人随他身后，挨着他一字排开坐下，无名压重口音，说道：“字！”残剑头也未抬，手中长竹在沙子上写了一个赵字，继续问道：“求何字？”无名简单的回答道：“剑！”残剑心中微微一动，手中不由慢了几分，隔着一袭帘子，望见李易六人皆身有长剑，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随即释怀，问道：“客人是爱剑之人？”无名顾左右而言他道：“在下只是完成先父的遗愿。”此时残剑书写一字完毕，旁边侍女如月推磨平沙堆，残剑这才有空停下书写，问道：“几尺？”无名回答道：“八尺！”残剑并未立即就写，而是问李易五人，道：“其余几位所求何字？”李易笑道：“残！”无名所求乃剑，李易所求乃残，两字加在一起刚好是残剑，侍女如月露出一脸紧惕之色，而残剑却不为所动，同样问道：“几尺？”李易暗道残剑定力颇好，当下也不立即发作要杀了他，而是轻声回道：“八尺！”残剑手中长竹在沙堆上轻轻划动，身心全在字上面，闻言回道：“八尺残剑，需要朱砂，如月，去为我取来朱砂。”秦国统一之前，各国文字各不相同，就“剑”之一字，就有十九种写法，残剑在沙堆上一个一个写出，不过都没有无名想要的，只得先放一放，接着写“残”字，“残”字只有六种写法。时间慢慢过去，当第六种“残”字写完后，李易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字体，而这个时候离王贲相约的一个时辰也差不多要到了。李易站起身来，说道：“书法剑法，本就相通，不知高山先生可知道‘残’字的第七种写法。”残剑停下，微微一礼，说道：“愿闻其详。”李易答道：“我所求的‘残’字，便是先生独会写的最后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