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孙憋了半天说不出口,可能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见大孙不说,小孙有些不耐烦的接过话头,“你不说我说……老实了一辈子,总要学的奸诈一点儿……哦,不,是正常一点儿。”说着转脸望向我,“石总,是这样,我们兄弟俩想在您的小区里拿个有折扣的单位,每人一套。我们也不贪心,都是一家三口,八十平的三室一厅就够了,折扣率么,石总你看着给就行了。”既然他的话已经挑明了,我也不想跟他就这样的一个细节问题多纠缠,便直接表态,“那好,就按照你的要求。不过八十平的房子我们楼盘没有,最小的户型是一百一的三室两厅,两位要准备好首期款了,五折这个折扣你们觉得如何?”那俩兄弟一听到一百一的面积,先有点儿愁眉苦脸,两个穷惯了的人,估计存款也不多,可能在担心首付款的问题。但是听到我说五折,立刻两眼放光,脸上也红了一大片,都是兴奋的颜色。估计这下他们回去之后绝对会动用海陆空全方位立体式的手段轰炸孙老头……“那就多谢石总的慷慨了!来,这杯是我们兄弟俩敬石总的!”下午我让胡治别回公司干脆回家休息,晚上跟方达夫以及陈主任的饭局我想带上他。以后慢慢的也需要胡治去跟这些人打交道,总不能每次跟他们有交道要打的时候就必须我自己去,现在还不打紧,以后的业务量越来越大,我一个人根本就应付不了。我自然也没回公司,我也需要想一想晚上跟陈主任方达夫吃饭的时候说些什么。其实我根本就不是那种说话做事滴水不漏的人,这一点我自己清楚无比。虽然一直给很多人的印象如此,其实那都是因为我提前做好的功课的缘故。很多时候我宁愿将自己比喻成一台计算机,无时不刻地进行穷举和优化地过程。最终将对方可能产生的反应都放在心里,从而做出最好的应对方式。到了差不多四点的时候,我订好了包间,然后先给陈主任打了个电话。“陈主任,我石磊呀,晚上定好了……”可是陈主任立刻打断了我的话,“石磊,不要去那些早就吃腻了的什么海鲜餐厅了。那都是应酬用的,我们几个人,说说私下的话,找个清淡点儿的地方。”我想了想,便回答说,“要不直接去漂阳?天目湖的砂锅鱼头不错的。不过那样的话现在差不多就要动身了。”陈主任停顿了一会儿,大约是翻了翻手边的东西,答应着,“正好手头也没什么事情了,那好,你来接我。别进区政府,离得远点儿,到了给我电话。”我答应着挂上电话。然后给方达夫去电话,方达夫表示没问题,他已经在往南京的路上了,拐个弯过去就行。之后我又电话给吕青衫,找他借了车,直接开去接陈主任。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没辆车还真的有点儿不方便,也许我真的该考虑添置一辆车了。“陈主任,我到了。在对面的赛博旁边的巷子里,黑色凌志,牌号是苏A。另外,我想带一个我们公司地年轻人一起去,您看如何?”陈主任没犹豫,“行,你做主,反正主要都是你们公司的事情。”“要不您把朱秘书也喊上?”我试探着。陈主任在电话里哈哈大笑,“鬼灵精。你小子是聪明!”我知道,这是陈主任已经答应了,于是安心坐在车里等着他们俩,并且给胡治发了条短消息,让他立刻动身,打个车去天目湖,让他到了附近再给我电话。等到陈主任之后,朱秘书果然跟在陈主任身后,我微笑着跟他们二人打了个招呼,“二位好,你们可以在后座先休息会儿,养养神,怎么也要两个多小时呢。”陈主任点点头,上了车之后就一直眯着眼睛休息。中途停了一下,朱秘书换到前座来,跟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聊着聊着,我就发现朱秘书这个人似乎有点儿贵胄之气,话里话外谈起时政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那些省长市长在他嘴里都是过场一般。换做一般地小秘书,通常提起这些虽然不是直属领导的人们,口中的敬畏之意多少都是明摆着的,就算心里再如何不喜欢这些领导,总归要摆出一副虔诚的样子来。可是朱秘书……呵呵,这个态度很让人觉得不同寻常。到了天目湖宾馆门前的广场之后,我给方达夫打了个电话,得知他很快就到,已经进入漂阳境内了。正好朱秘书去宾馆里上洗手间,我便凑到坐在车内抽烟的陈主任身边,“陈主任,这个朱秘书……?”陈主任笑笑,把香烟伸出窗外弹一下烟灰,不答反笑,“呵呵,你察觉到什么了?”我沉吟一下,觉得在陈主任面前没必要遮遮掩掩,“他是不是官宦子弟啊?”“你说呢?”“我觉得他来头估计不小……”“哈哈,不急,一会儿你就该知道了。对了,你们公司那个小朋友什么时候到?”我一想,对呀,还没问胡治呢,便掏出电话,“我打个电话问问。”问过之后,胡治大概还需要一会儿,他上的那辆车是个老司机,比较稳重,速度比较慢。我便大致告诉他方位,让他如果找不到再打电话给我。“他还在路上,打车比较慢,不管他,一会儿方师兄到了我们先吃起来。”陈主任点点头,专心致志的抽烟。方达夫的车很快出现在我们眼前,他摇下车窗,冲着倚靠着车门地我扬扬手,“是在这儿还是继续开?”我笑笑,“方师兄稍等,还有个人,上厕所去了,等他回来我们就去饭店。”方达夫干脆推开车门走了下来,点起一支烟,“还有个人?谁呀?”“老方你怎么也变得沉不住气了?一会儿看到不就知道了?”我还没回答,陈主任接口帮我说了,趁机调侃了方达夫一句。方达夫不以为意,笑了笑,便抽着烟四下看着,我干脆也就不回答了。不多久,朱秘书从宾馆里走出来,方达夫看见之后,说了一句,“原来是十三少来了,难怪老陈神神秘秘的。”我一听,什么十三少?朱秘书怎么会有这么个称呼?看来我之前猜的还真的差不离,朱秘书果然有很深的背景。“十三少,有日子没见了!”等朱秘书走到车边的时候,方达夫笑着跟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