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震国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转移话题,打破冷场的机会。还是郝方方仿佛赞叹的说了一句:“这里景色真美啊!入眼都是山青水秀,幽静闲适的山山水水。”孙震国赶紧接话说:“是啊!在外面是很难找到这样的景色了,如果在这里搞一个度假村的话,那不是比外面那些强个百八十倍啊。”郝方方闻言心里没来由的颤动了一下,他眼光放在水库远远的水面与天空的交际线处,努力的在捕捉心里颤动的原因。孙震国不知道郝方方心里的动静,他等了一下,看见郝方方一有点入神的模样,心里也不禁又点颇为得意。这时,正好又有鱼咬食了,孙振国赶紧站了起来,双手把住杆,微微的感觉了一下鱼的大小,他只觉得双手猛的一沉,钓竿也被重重的拽了一下,孙震国赶紧一边放线,一边把杆单手用力的提起,同时招呼郝方方:“好家伙,郝县,是条大鱼,快拿抄杆抄它。”郝方方听见是条大鱼,又看见孙震国兴奋的模样,也激动起来,他还从没有自己真正亲手钓过鱼,以前有几次机会也是陪领导去的,大部分时间是在为领导服务,根本没有玩的机会,这次自己动手,心里的感觉大不一样。他兴冲冲的跑道钓位上,心甘情愿的听着孙震国的指挥,拿起旁边的抄杆起劲的配合孙震国收线起鱼,两个人好一阵地忙碌。不过孙震国钓鱼的水平到真不是盖的,只见他动作从容流畅,放放收收,很快就把鱼顺利的拉到了岸边。当那条大青鱼露出黑色的背的时候,郝方方兴奋地叫出声来了,他兴冲冲的。也没有看清楚,拿起抄杆就往大青鱼那里一抄,结果一下就把鱼线给搅在了一起。噼哩啪啦的一阵水花翻动,大青鱼趁机脱钩跑了。“噢!”两人不由同时发出了一声遗憾地声音。等把钓竿重新放好。再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孙震国突然眨巴了下眼睛说:“郝县,你看这里有旅游开发地价值吗?”无头无脑的一句话让郝方方愣了一下,但他想了一下,说:“这里搞旅游应该具备很好的自然条件,但这不是你的清水集,你问这个做什么?”孙震国嘿嘿的笑了几声:“我有个朋友,前几年做木材生意赚了点钱,但现在县里搞退耕还林。提倡育林。他也就没有事情做了,于是就想转下型,另外做点买卖。”“哦。”郝方方淡淡的应了声,没有说话。但他心里却不是很高兴,就这么点事情,你找我说什么,我一个县长。难道还要帮你操心这种事情不行??所以他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的喝着手里的饮料,眼睛幽幽的望向了远处地湖光山色。孙震国偷偷地看了郝方方几眼。他摸不准郝方方地心思,一时也不敢说话,但等了好一会儿,看到郝方方还没有什么表示,他想了想,考虑到自己如果今天把郝方方说服了话,那些可以到手的好处,心里还是忍不住了。“郝县,我那个朋友是想在这里搞一个大型的综合旅游基地,你也看到了,这里除了交通有点不方便以外,其他的条件都很好,所以只要有钱投进来,我相信对古川,对当地群众,对投资者,包括我们都是一件好事。”听到孙震国在说到“对我们都是很有好处”的时候,郝方方心里噔了一下,他很快就回过味来,要知道,在听话听音这方面的历练他远远的超出了一般人。他知道孙震国话中有话,但郝方方随即打消了答话地念头。天下没有免费地午餐,人与人之间最牢固的关系不是亲人关系,更不是朋友关系,上下关系,而是互惠地关系。这点郝方方同样是有深刻理解的。他不答话,是在等孙震国主动把他自己没有说完的话说出来,这样自己才能够掌握主动,保持点距离,是每个领导必须具备的最基本的领导艺术。果然,看到郝方方似乎不敢兴趣,孙震国有点急了,毕竟那个朋友开出来的条件太诱人了,虽然同样也有点风险,但如果把郝方方也拉上来的话,那就不是什么太大的风险了。孙震国稳了稳神,心里仔细组织了一下语言,虽然刚刚来的时候他并不想这么快的和郝方方说什么,但今天的气氛和机会真的太好了,孙震国舍不得,何况郝方方并没有表示出什么很糟糕的趋向,那么更应该把握机会,争取成功,只要确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那么自己在古川也是前途一片光明了。再退一万步想,就算今天自己说话说过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一,自己对郝县的一片忠心就更加凸现出来了,自己连这种担风险的话都敢和郝方方说,那是怎样的一种信任和忠心;二,从上次郝县拉自己那一把开始,郝县已经和自己结成了利益同盟体,自己对他是有利的臂助,而非对立面。所以考虑清楚了的孙震国在组织好语言后,话就说的更加明白了。“郝县,我这个朋友比较为难的地方就是他在做木材生意的时候,得罪的人比较多。其实这也怪不得他,那个时候,全县也就搞木材这么一个赚钱的门道,谁不是打破脑袋往里面钻啊!也就难免磕磕碰碰了。现在他想做木材生意,这不,就有人来卡他了,所以他就想请我们帮帮忙,他愿意拿出两成的股份给那些来为难他的人,毕竟大家以前也都是想混口饭吃,现在环境不一样了。大家求财不求气。”郝方方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不想听了。本来他还有点兴趣,但听到这里他没有兴趣了。原因很简单,这件事情不值得插手。孙震国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回到了县委招待所,郝方方洗完澡就懒懒的往沙发上一靠,他进行每天晚上睡觉前的必修功课:头部的自我按摩。他闭上了眼睛。把两手擦热了以后,从面部开始,双手循环按摩。。。。。。这是柬省长让他做的。当时他问柬省长这样做有用吗?柬省长的回答是,每件事情有用没用。一是看你能否坚持,直到它成为你地习惯;二就是用心,专心。解释的很简单,也很肤浅,柬省长的语气也很随便,不是什么特意教导地模样,似乎只是随口一说。那时他刚刚跟了柬省长的三个月,年少地他也没有多想,他只是想这也不是什么多难的事情。何况父母在他来之前。可是反复的叮嘱他要听柬省长的话,于是他就每天晚上坚持做了,做着做着,他的近视眼镜还真的摘掉了,而且他发现自己的脑子也够用,因为哪怕碰到忙的时候,连熬几个通宵。他白天上班的时候脑袋仍然很清醒。思维还是很清楚。直到第五个年头,也就是柬省长调到省城以外地另一个省市级城市任市委书记地时候。柬省长才在一次和他的谈话中说:“小方啊!你知道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郝方方摇了摇头说:“柬叔叔,我听你的教导,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就批评我,我会努力改正的。”柬省长很严肃的说:“缺点是每个人都有地,因为我们不是圣人,所以我们固然要能够时时地反省自己的不足和缺失,但更重要地是我们要能够认识到我们自己到底有哪些优点,这样我们才会知道,哪些是最值得我们保留和坚持的东西,我们才会知道,我们能够做什么,不能够做什么,也才会和自己的缺点相对比,从而更加清醒的认识自己。”郝方方专注的听着,用力的点了点头。“小方,你最大的优点就是你的恒心和细心。你还记得你刚刚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叫你每天晚上做自我保健的事情吗?”“柬叔叔,我记得。”“那你做了吗?”郝方方肯定的用力点了下头。柬省长赞许的点了点头:“这就是你最大的优点!如果当时你不做,或做几天就忘了坚持的话,我是不会把你在我身边放这么久的。年轻人总是充满朝气,也有敢做敢干的闯劲,接受能力也很强,这是年轻人的优势,但同时也因为这些带来了一些因为年轻而常常犯的毛病,那就是做事缺乏恒心和专心,他们总是受环境和心情的变化而飘浮不定。小方啊,我让你做这个保健操,一是想考察和锻炼你做事情的恒心,让你学会去养成良好的习惯。你知道吗?教育和学习最终的目的,就是把前人的一些心得和知识变成自己一种本能的习惯,这些前人所积累的知识成为了你的习惯以后,就可以帮助你形成良好的逻辑分析能力,帮助你迅速的理解和分析你遇到各种已知或未知的事物,增加你处理问题的能力,避免因经验不够而多走的弯路,长期下来,你自然就会逐渐的成长起来;其二就是年轻的时候,我们容易受到各种干扰和**,一不小心,这些旧会在我们自身形成一种潜意识的习惯,也就成为了你的缺陷,所以我一直希望的是你多往好的方面去形成好的习惯,一个好的习惯的养成,不仅有前面我所说的积极的一面,同时它也在帮你抵御和消除了很多坏的习惯的养成。小方,叔叔对你期望很大,希望你能够成材,为国家为社会做出你值得骄傲的贡献。。。。。。”郝方方就一直坚持了下来,不管他是为了什么,但他确实把这些坚持了下来。现在,郝方方努力的在平静自己的心灵和大脑各种纷杂的情绪和杂念,这不是在修炼什么武功,而是心静自然凉,这些可以帮助有一个高效率的良好睡眠,帮助自己恢复白天消耗的体力和精力。但正在郝方方试图静下来的时候,突然如同一个小石头丢进了平静的湖面,一片波动的水纹马上被激了起来,并逐渐的向四周扩大。。。。。。郝方方突然想起了孙震国今天下午的话。他有点乱了,下午和孙震国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他表面上对孙震国的话无动于衷,甚至还有点恼怒,但这并不代表郝方方没有听到孙震国的话,对孙震国的话没有感觉,相反,他其实很留意孙震国的话语,在后面钓鱼的过程中,他还刻意的观察了一下新水水库的环境,并在心里默默地反复推敲了一下如何运作的各种可能性,直至有了几个她自己认为比较稳妥的方案,但还有几点他心里有点不安,没有把握。他迫切的希望有个能够信任的人给他一点意见。在郝方方心里这样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柬省长,但这他不敢去,甚至想都不敢去想;另外一个就是那位窝在老屋中的大哥了,郝方方想到这里静不下来了。郝方方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以后,打定了主意。他拿起了电话,拨号以后等待那边的回音。“喂,哪位?”语气还是那么的平静和淡漠。“是我,大哥!你还好吗?”“什么事?”电话那边稍微的停顿了一下,然后大哥淡漠的声音轻飘飘的传了过来。郝方方苦笑了一下,但话却不敢耽搁,他在电话这边还是用很谦虚和尊重的语气说:“大哥,我也不瞒你,我想做点生意,你看怎么样?”“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要因小失大。”大哥的语气虽然还是那么的淡漠,但音节上的不连贯还是可以看出自己的这番话出乎大哥的意料之外。郝方方因为已经对这种情况做过准备,所以他没有停顿太久:“大哥,这次情况不大一样,我必须做这个生意。”语气很坚定。“说吧,什么生意?”没有出乎郝方方的意料,大哥果然不会问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做设个生意,他而是问了什么生意,这就代表大哥会尽力帮自己谋划和考虑。要是真的大哥问自己为什么要做?自己还真是不好回答,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李思柳的事情绝对不能给告诉任何人,不管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