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嗨,疯了你?他只是抢包,又没抢你老婆,差不多行了哈。”张小亚拦腰抱住发飙不止的秦江。“剩下的让警察收拾吧。”抢包贼象烂泥一样,卷缩于地上,断断续续的呻吟。秦江气喘吁吁丢掉碎砖块,又多踹他两脚,心里才感觉畅快一些。高挑女子神色稍微安定了些,忙不迭对道谢:“谢谢,谢谢二位,我今天刚领取护照,手提袋里还有许多证件,如果弄丢了,肯定会延误我的行程。”张小亚一愣:“你要出国?”“是呀,过几天将飞往法国,和我先生完婚。”女子露出幸福甜蜜的笑容。“完婚?”咔!张小亚原本一颗蠕动的红心,立即速冻破裂,感觉自己象抽水马桶里的一坨屎,被人一摁阀门,稀哩哗啦冲进阴暗地下水道,这一抽,也抽掉了他浑身气力,枯蔫了。以前追女生,总劳烦秦江撒图钉、戳轮胎,尽使些歪门邪道的小聪明,如今好不容易摊上一回正宗的英雄救美,豁出去之后,却发现该女子已经插在了外国的牛屎上,真可谓篮子打水,白忙活一场。秦江撇了眼张小亚,见他木讷而立,气色萎蘼,急忙上前查看。“怎么?伤哪儿了?”“别摸,再摸我起反应了。”张小亚没好气拍掉秦江的手。“你留这儿解决后事吧,见义勇为归你,我先走啦。”“哎,哪去呀你?”“回家。”张小亚实在提不起兴趣,面对警察沉闷的公式问话。秦江不明就里,满眼狐疑的目送他离去。回头与高挑女子闲聊,得知她名叫文芳。这片居民区内,有个她非常要好的朋友,由于出国在即,往后相隔万里,不知何时再相见,便顺道去叙话道别,没想在小巷里遇到一个鬼祟男人,不怀好意一路跟着她,接下来的事情,秦江也清楚了。几分钟后,两名巡警赶至现场,拷上抢包贼,二话不多说,让秦江俩一同跟去警局做笔录。第四刑侦处。秦江端着一脑子狐疑,坐在讯问室内,枯燥地等人来问话,心里不禁嘀咕,一桩简单的抢包案,随便在哪个分局备案就可以,有必要来这吗?难道.....我捏捏邻居小雯的脸蛋,也算猥亵儿童?不会吧?天地良心,我真觉得她可爱来着。要嘛.....就是颜老虎明里投资股市,暗里洗黑钱,给查出来了,不幸牵连到我,不过,这倒不至于太糟糕,反正当初自己是被逼的,情有可原,而且帮颜老虎的事,还没开始运作,还没成为事实呢。颜老虎真犯事倒好了,大不了我转做污点证人,往他身上多泼泼污水,最好把他弄进去,蹲个十年八年的,别总催我还债,老往我家大门刷油漆,嘿嘿嘿嘿.....这时,讯问室门开,走进一位中年男子,脸面菱角分明,剑眉星目,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刚毅,和毫不掩饰的锋芒。“秦江。”秦江使劲细想,一拍脑瓜:“记起来了,您是廖队长,咱们在银行见过。”廖明辉不置可否,沉稳的神色中,牵出一丝隐约笑意:“你可又长脸了,上次协助警方大破银行劫案,这次路见不平,抓了个抢包贼,给你个荣誉市民,绝不为过。”“那里那里,嘿。”秦江悻悻笑道。要不是张小亚死活想英雄救美,估计我只是让他还包,大家私了完事。“好,我们言归正传,三月九号你在那里?”“您问的是早上?下午?晚上?”“一整天。”“三月九号.....”秦江托着下巴一阵回想。“好像...是去针织厂出差,对,还在中新市集留宿一晚,睡前吃了一碗炸酱面。”廖队长怎么关心起这案件来了?廖明辉抽抽脸皮:“没问你吃面的事,你将整件事从头到尾说说吧。”秦江暗松一口气,不是颜老虎那码事就好。于是,也不隐瞒,老老实实复述了一遍。廖明辉弹了弹手中笔录,满意点头:“不错,和韩由美说的一致,没看出来,你小子经历的事情,一件件都不简单。”“韩由美?”“嗯,韩由美也是针织厂案件的人证之一,当初就是她去中新市集报的警。”秦江恍然,正纳闷自己还没来得及报警,警车怎么会出现在中新市集。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拐卖妇女这种案件,警察拖了这么久,也不找自己问话,要判决凌哥一伙,好歹得让几个当事人指认指认呀。廖明辉仿佛看出秦江心中的疑惑:“当时韩由美言语含糊,报案之后,没有留下来交待事情,直接走了,我们通过倪彩,好不容易才找到她,据韩由美自己说,是因为某些私人原因,不便过于招显。”秦江了然。由美能有什么私人原因,不就是怕被家族里的人找到嘛,只不过,她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居然担心官商勾结,透露她的行踪,连警察都躲。“我说你们俩个,竟敢知情不报,害警方白白浪费精力去调查,这案子还好是我接手,换了别人,少不得顺带办了你们。”廖明辉神色不满。秦江?然讪笑。能赖就赖呗,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不到不得已,是不会自己送上门来述案的,又麻烦、又琐碎。“算了,今天不是跟你算账的。”银行劫案事件中,秦江助自己有惊无险的破了案,廖明辉不能不承这个情。“今天抓到的抢包贼,我们怀疑是凌哥一伙的成员,呆会儿韩由美来指认,你也顺便去认认吧。”“吓!他们还没落网?!”秦江当即瞠愕,这回乐子大了,防颜老虎、防启泽表兄不算,如今还要多防一个凌哥,靠啊,日子过得真不舒坦。“只抓到进村的小平头五人,凌哥等几名案犯全跑了。而且,我不想单纯的指控小平头一伙进村斗殴,我要顺藤摸瓜,查出他们真正的幕后人,所以,起诉被我暂时压下了。”廖明辉手指轻轻叩着桌面,目不转睛的打量秦江,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银行劫案中,秦江的表现很耐人寻味。说他不怕死吗?从调查报告中推断,他家有牵绊,并非什么热血汉子,所有的见义勇为,都是赶鸭子上架,迫上梁山的结果。如果说他怕死,那结论就是他早已胸有成竹,才会给警方发短信,要求射杀歹徒。疑点就在这儿,秦江凭什么算准歹徒的枪会卡壳?是什么不为人知的能力,在支持他这种种作为?廖明辉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