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一点,对于不夜城申海来说,却仍嫌过早,但需起早讨生活的人们,就早已安榻就寝、养精蓄锐去了。昭通小区的人家,也大抵如此,此时,不远处街道那阵子沸扬喧嚣,隐隐传入,更显小区静。花卉架下,影影绰绰,几道人影围在一处,或者说,双方在对持着。秦江冷冷地说:“请出示你们曾是倪东鸿下属的证明。”棒槌二话别说,递过一封信件和一件物品。“这是倪叔最后给我们的信,和狼群的信物,如果不确定,你还可以查阅佣兵网,求证狼群的一应资讯。”秦江看了两眼,点头还回物件:“赫赫有名的狼群,不是谁可以随便造假的。”那件物品是只玉狼头,质地、手工和倪彩的玉佩,一般无二。“你就是姑爷?”华子愣愣审视着对面那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心头一点**也欠奉。秦江正色道:“不敢当,倪老爹将倪彩托付给我好好照顾,原则上,我是她保姆。”“实质上呢?”华子狐疑问。秦江挠挠头,小有尴尬说:“我监守自盗了。”“咳。”华子登时憋粗了脖子。棒槌浓眉一横:“小兄弟倒是实诚。”“过奖过奖。”秦江厚颜无耻地拱拱手,很江湖。“你......”华子心头大怒,自己等人,疼惜小姐尚且不及,这小子居然敢欺负她?!棒槌急忙拉住性子暴烈的华子,往一旁撅撅嘴,示意他稍安勿躁。萧晋正斜坐在栏杆上抱头观月。貌似没注意到这边的状况。秦江有尚方宝剑在手,当然无视二人对自己的不忿,好整以暇说:“老兄,倪彩都没生气,你犯得着吗,按说我对她一往情深、呵护备置,你们该高兴才对,难道还打算阻挠她的感情生活?或者。为她安排夫婿?”无赖,这人肯定是无赖!华子和倪东鸿心思差不多,最看不过眼象秦江这样的痞性男人,很替倪彩感到没有安全感。秦江继续泰然说:“还没有倪东鸿或你们狼群在的那会儿,我就认识了倪彩,当时她是个孤女,又是个残疾人。这种身份,有什么好处给我捞吗?没有,但我从不嫌弃她,这种感情,应该够真实了吧,倪老爹都不说什么,你们再较真,就太不地道了。”棒槌、华子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以回驳,起码。心里也满满在认可他。萧晋仿佛第一次认识秦江似地,定定望着。一直以来,老以为秦江只是贪恋人倪彩的姿色,敢情,这厮内心自有一番深情,貌似也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诉说。秦江吐了口浊气,搓搓手,振起精神道:“好了。相认结束,你们不服气,我也没法子,咱言归正传。你们打算怎样?是想接倪彩出去,让她过大小姐的生活吗?”棒槌郁闷摇摇头:“恐怕小姐不愿意,如果你能帮我们规劝一下.......”“停!这有棒打鸳鸯之嫌,我若帮你,不是自找不痛快吗。”秦江使劲用鞋底辗压着一棵小花,就象是在蹂虐棒槌。惟一的提议遭拒,棒槌和华子就没念想了。也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为好。小姐不缺吃穿,生活无忧。日子过得恬淡安宁,自己这一干吃行饭的粗糙汉子,与她的脾性、行为、生活,都互不交融,能带给她什么?想想自己都有点多余。棒槌、华子好一阵沮丧。片刻,秦江忽然说:“是不是觉得不做点什么,就无以为报倪老爹的恩德?”棒槌二人四目相对,最后,都只能默默点头承认,这是埋于他们最心底的债。秦江打着商量道:“那就帮帮我吧。”华子脸一黑:“你虽说是倪彩地准姑爷,可也别指望拿咱们当枪使。”这话华子说得特没底气,倘若秦江吹吹枕边风,借倪彩小姐下令呢?貌似也是无可奈何不得不做,但丑话还是必须说在前头,省得这小子得寸进尺。秦江依然自话自说。“我是个没法消停的人,三不五时就会惹出些祸事,仇家自然不少,如果我光棍一条,倒也没什么,可现在多了个倪彩,总不能等闲置之吧?!可惜,我分身无术,不过这会儿好了,有你们帮忙照看着,总是能防个万一的,这样,往后我惹祸,也惹得痛快些......”“......”棒槌二人又无语了,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事关小姐,不能不上心。“你们最好今晚上开始,在昭通小区守夜,因为我前些天又闯祸了。”秦江大言不惭,说得好像这是什么一辱具辱,一荣具荣的事一般。棒槌凝思着说:“我觉得这事需要......”秦江大咧咧地举手截停他:“你不用觉得,爱干干,不爱干拉倒,又没人求你们巴着倪彩。”“......”棒槌和华子侧目,看出了彼此心中的无奈,明明反感秦江的咄咄逼人,却偏偏被他拿住七寸,委实有够郁闷。惟一好受点的是,秦江事事全为了小姐,这人,也不算太糟糕。棒槌泄气道:“好吧,小姐地安全,也是该安排到日程上了,今晚我就派人。”末了,望望华子。华子闷闷地说:“今晚我来吧,明天你负责接送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