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北京的地板还没来得及踩踩,这就要说拜拜了,秦江着实有些抱憾。买了两张卧铺车票,携赵美丽又登上了前往兰州的列车。来到通铺,看看仍紧揪着自己衣角的傻姑娘,神色依旧是无自主、迷茫的,秦江心感戚然,却也很无奈,一路带着她,惟一叫人放心的是,她不随便跟人搭茬说话,不吃别人递来的东西,不受世俗**,整个一水火不侵,只似影子般紧跟着自己。秦江不排斥当她保姆,不嫌她累赘,就是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否明智,如此流浪、颠跋,对她的病情又会否不妥?秦江拉她坐下,拍拍她滑如凝脂手儿:“美丽,别到处跑,也别吵我,我得睡会儿觉,看看咱们还有啥倒霉事。”“哦。”赵美丽委婉应了声。美丽不歇斯底里的时候,再正常不过了,而且比她傻之前,还讨人喜欢,走哪都跟着,也不贪钱了,面部还经常端着无辜嘴脸,而且听话得过分,形象可用驯良淑善来形容,尤其生活上,她啥都忘了,唯独伺候人的技能一点不落,譬如擦擦洗洗、铺铺叠叠,结果,秦江时常能够享受到每小时一百四十六块行价的服务,那叫一惬意。秦江一头栽下,合眼冥想。一直以来,秦江没间断过对梦的探索,现如今,虽然不能说做预言梦,它就出预言梦,可发生几率可谓大大提升,只要努力,不说十成十。起码总有两、三次能够再现,和以前早已不是同日而语。当然,代价便是几乎搞得自个儿人格分裂,毕竟梦多了。分析起来很没谱,也不知道哪个梦是预言梦,每每遇事就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但秦江明白自己现在处境,甭管梦是否虚假、真实,有总比没有强。赵美丽迷茫四处望望,上铺、对面,都是陌生人的炯炯目光,美丽确实美丽,搁哪儿都美丽。旁人不管男女,少有不被她魅惑的。不过,以她的粗神经,自然罔顾这一切,挤入秦江那方寸之地。兜头挨躺下去,果真做到寸步不离,也另邻铺个别男性同胞艳羡不已。“姐姐,你好。”对面一学生模样的女孩,许是旅途烦闷,便拉开话茬。赵美丽没搭话,只冲她娇憨笑笑,这表情在秦江看来,特傻。不过别人看来,无疑是明动、友善、单纯和礼貌的,咳,只能说,漂亮女生,得天独厚。“姐姐,你们上哪儿?”赵美丽还是笑笑了事,一如既往的将对方搞得云来雾去......与慢地矛盾中。不知不觉的流逝,清早起来。列车已经驶入了兰州地界。“......江江,江江......”迷糊间,忽闻有人叫唤,秦江半撑眼睛,瞅瞅眼前,却是嘟着嘴儿地赵美丽。这时,旁边那女学生一脸吃惊:“姐姐.......原来你不是哑巴啊。”敢情,她抱了十多个小时的误会,忒憋心。于是,邻铺客人们再看赵美丽,不免古怪,想责她故作清高吧,可人美丽对谁都不吝啬笑容,笑的那份真诚,可不假,似乎又并非是不近人情,呃,如此变幻,倒象个不谙世故地孩童,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赵美丽不会在乎别人眼神,秦江也懒得逢人就解释她的毛病,直接便漠视了众人。“美丽,啥事?”美丽撒娇地摇遥秦江臂膀:“我饿。”“哦.....”秦江下意识看看时间:“呀,都早上了,走走走,带你去吃早点。”兰州,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气候温和又带有点干燥,难怪秦江睡得昏天黑地,不知几何。往餐车走了一半路程,秦江忽然刹停脚步,眼珠子滴溜溜的,四下打量环境,口里不由呢喃:“不是吧?这么熟悉?难道他会在这里?”为了释疑,秦江好奇的凑向旁边一卧铺厢,贼头贼脑探头进去。“嗯?”“咦?”“秦江?!”“哟,老廖。”卧铺内,不是别人,居然是申海刑侦处的廖明辉队长,其余提紧神经的三人,也是同科室的便衣干警,一瞧是秦江这老相识,才松懈下来。“我就知道.....咳,那什么,不打搅了。”秦江忙拉美丽闪人。“等会儿!”廖明辉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走,咱们唠唠嗑。”秦江眼珠子滴溜乱转:“我们肚子正饿着呢,吃饱再跟你唠。”廖明辉搂着秦江肩膀,那架势更象是挟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车厢里?”秦江干笑道:“咳,猜的。”“这么好猜?”廖明辉狐疑的打量他,当然不信,自己这一趟隐秘而为,事先连队里地伙伴都不知道,都说这小子有寻人之能,此番对他的未卜先知,又多上了一份心:“小子,你这是往哪去?”“兰州。”“干嘛?”“玩。”“切!才怪。”廖明辉表情是一脸的今在掌握中。“不说我也知道,你强架了那么多梁子,如今人家一窝蜂找来,你不走就不是秦江了。”这些麻烦对于平头小民来说,委实不算小秦江老大的不满:“知道你也不帮帮忙。”“那我也得有证据啊,我总不能不管不顾就逮人吧?”廖明辉一推三六九,甚至有点幸灾乐祸,这是惩罚秦江对他的事事隐瞒,就好比有人烧了秦江房子,这小子却撒谎说是自个儿走地火,也不知他在想什么,竟然宁愿担下风险,也不愿意相信警察,该!“我知道,警方逮的基本上是现行,不过那会儿已经即成事实,我的下场不是歇菜,就是挂点,反正指望不上警察了。”秦江没好气的牢骚:“搞得我现在是既要避黑道,又要避白道。”“嗨!你不犯法,避白道干嘛。”廖明辉百思不得其解。秦江悻悻道:“前些时候你不说吗,恐怖分子事了后,让我去医院配合检查,鬼知道那些教授要拿我怎样,不跑傻呀。”敢情,上次秦江使用催眠脱困,就被盯上了,廖明辉一直认为秦江的能力,是种潜在犯罪,总心心念念想要深入验证一下,秦江呢,心里有屎,身上不止催眠那么简单,关于那梦,更是讳莫如深的事物,当然是能躲就躲。廖明辉正要说什么,秦江赶紧截住:“我现在已经不在你辖区混,有起事来也不用你担了,你不看交情,也看看我曾经帮了你不少忙,一门心思捣腾我,你又没奖金,总的来说,我还算一良民,得饶人处且饶人.啊。”廖明辉啼笑皆非,思忖片刻,耸耸肩道:“一般情况下,你才是良民,关键时刻,你就会变刁民,猴子一脱绳套,指不定还得惹出什么大茬呢。”“这你甭管,哎你去兰州干嘛?执行任务?”秦江岔开话题。“你不必知道。”廖明辉板起脸,很官腔的说。“不说拉倒,美丽走,咱们吃早点去。”秦江刚走两步,突然听见前面车厢传来暴喝,并伴随着旅客的惊叫,接着是闹哄哄地人声不绝,正纳闷,却见廖明辉急匆匆地擦身而过,一路跑往前面车厢,脸色,也是一片阴沉。可以预想,廖明辉此行目的,和这有关。“切,那又关我什么事?!”秦江瘪瘪嘴,放下心神,亦步亦趋跟上去看热闹。前方车厢过道中,已经挤满了旅客,人头沸涌,或者应该说,好些旅客都是被里面的某人,驱赶出来的。秦江正愁挤不进入,此时随廖明辉同来的警察,便开始行使职权了。“让让,都散开,警察办案,各位别妨碍公务!”秦江是老相识,不在驱赶之列,当然,为了明哲保身,也不会光明正大的进去瞧热闹,只躲在过道边偷看。打眼一望,里面有两个男人,体魄硬朗,表情凶恶,很有惯犯相,其中一个,手上刀子正架在一位姑娘脖子上,而另一名悍匪,手中持着把土制手枪,畏畏缩缩藏在后头,警惕压阵,三角眼不断的扫啊扫。“都别过来!不然别怪我刀子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