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雷死后的恐惧之末旅店。宁辰站在门口把囚丘的信回掉,转身望着黑黝黝的门廊内。这里无论如何都是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地方,现在这种味道更浓烈了,宁辰忽然想知道,埃尔雷死后,这里是怎样的。现在已经是黎明,天马上就要大亮了,不过这栋破旧的建筑似乎还笼罩在黑暗中,按照埃尔雷的说法,他无妻无子,孤身一人经营着这个旅店。这里似乎一切都照旧,门边站着清早起来的急救师,而厨房前的柜台内,又多了一个身影在忙碌着,那个亡灵显然不是埃尔雷,埃尔雷已经死了,尸体早已不见踪影,一切早已恢复原貌,除了……除了那柜台内的亡灵不是埃尔雷。“来杯烈酒,随便什么烈酒,再来2斤烤肉,随便什么肉。”宁辰坐下,叫道。这个新的店老板看样子比埃尔雷灵活许多,他很麻利的给宁辰端上了酒和肉,然后又很麻利的去干其他的了。宁辰与影葬分食着肉,这几天实在饿坏了,地牢里挨饿,复活以后更好像几百年没吃东西了一样,肠子都粘连起来了。迅速的吃过东西,宁辰开了个房间。“啊……舒服。”宁辰一进门就把自己摔倒在大**,舒展着筋骨。“你身上,很臭。”忍了一个早上,影葬终于忍不住了。“臭吗?”宁辰把包住脑袋的帕子解开,嗅了嗅自己腋下身上,唔,的确,在市政厅的地牢里泡在污水那么久,不臭才怪了。好在房间里有洗澡桶,宁辰叫店老板打了热水上来,结结实实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啊……舒服。”宁辰又躺到了**。跟兽族的床比起来,亡灵的床要舒服多了,厚实的床垫,洁白的床单,实木的大床,还有帷帐,根本就是贵族睡的床嘛。迷迷糊糊中,宁辰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叫自己。“宁辰先生……宁辰……”声音由远及近,但是非常的微弱。宁辰翻了个身,实在不愿睁开眼睛啊,只想好好的舒舒服服的睡个觉,然后做个大美梦。可是……“宁辰!”声音越来越近了,这次仿佛就在自己耳边,宁辰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的呼吸,并且这说话者的嘴巴还真是臭。宁辰皱着眉头不情愿的醒来,眼前出现的面孔,居然是一副骷髅头——埃尔雷。埃尔雷正趴在宁辰的脑袋边,一只手托着腮,倒不是他装可爱,而是一支箭正贯穿着他的嘴巴,如果不托腮,他的脑袋会失去平衡。这下宁辰彻底清醒了,他捏了捏自己的脸,很痛,不是梦。他翻身盘腿坐在**,盯着埃尔雷:“你不是挂了么?”“挂了?”“就是死了。”“哦,没错,我的确是死了。”埃尔雷说,“可是我有事情还没跟你讲呢。”“说吧,但是离我远一点,好臭。”宁辰推开了他。埃尔雷抱着脑袋站了起来,后退了两步:“宁辰,你要找的希尔米,她就是女王陛下,幽暗城的女王陛下。”果然不错,宁辰抚摸着脖子上希尔瓦纳斯送给自己的那个吊坠,希尔米,希尔瓦纳斯,她们果然是同一个人。“当年主人与希尔米相恋,却因战争阴阳相隔,主人死后,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唯独没有忘记希尔米,他的幽魂徘徊不前,就是为了了却一件心事,把最后一封信送给希尔米。”埃尔雷继续说。“所以他就有借口为非作歹四处杀人?”宁辰对影子骑士的这个借口有点不屑。埃尔雷神情黯淡了下来:“主人心中有怨恨,他并非死在敌人手里,而是被自己的战友所杀,所以无论他做过什么,请不要怨恨他。”“切,他没有对不起我,对不起的是那些无辜的亡魂。”宁辰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很同情伯特伦的。“杀死我的,是阿加曼德的手下。”埃尔雷说。“他为啥要杀你?”宁辰对这个很意外,“我记得,之前你们的关系应该是比较亲密的。”他忘不了阿加曼德从埃尔雷楼上走下来的样子。“宁辰先生,请让我讲完,他们马上就要来抓我走了。”埃尔雷忽然激动起来,并且浑身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太过激动。房间在二楼,窗外树影婆娑,忽然一阵冷风吹来,宁辰隐约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宁辰没有继续打断埃尔雷,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我们家族世代服务于男爵,直到祖先变成亡灵,而阿加曼德世代服务于女王陛下,前世今生,一直追随着。”埃尔雷说,“我之所以对阿加曼德保持敬畏,是因为他有一种法术,可以让我与主人相见,每年的年中那夜,许多年来,他凭借这点吃死我们家,甚至把我们当作奴隶役使,哥哥一家不堪凌辱,宣布不再效忠男爵。”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埃尔雷加快了语速:“他对女王心怀不轨,他对提里斯法怀有野心,他妄图取男爵而代之,宁辰,我感激你解救了男爵灵魂,但也请求你,不要让他侮辱了男爵的爱人!”说完,埃尔雷就闭嘴,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窗户忽然从外面被打碎,一只巨大的手掌从窗外探了进来,带进来一阵腥臭的气息,胳膊上有铁链贯穿了骨肉,还有蛆虫在铁链与骨肉链接处钻进钻出,鲜血滴滴答答的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手掌在房间里摸索了半天,揪住了抱头的埃尔雷,把他整个从窗户里拉了出去。宁辰大吃一惊,影葬虎的蹿到了宁辰面前,不容许任何人再伤害宁辰一次,这是她对自己立的誓言。宁辰一翻身下了床,从床头抓到金弓,搭箭射了出去。“啊!!!”随着箭羽消失在窗口,外面传来一声沉闷的惨叫。宁辰不顾影葬的阻拦,嗖的一声从窗户跳了出去。落地以后他才发现,这里是布瑞尔冷清的后街,不远处,一个高达4米的巨人,不对,巨型恶心的鬼怪正站在那里,他的背上挂着铁链,铁链与身体已经融为一体,链子两头分别从左右手腕钻出,左边连接着一把巨斧,右边链接着一把镰刀。让宁辰吃惊的是,他的嘴巴是歪的,裂开很宽,几乎横满脑袋,嘴角处被粗鄙的线缝合起来,连肚皮处也是,粗线缝合着,但是显然这个“裁缝”技术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