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元宠这个时候正在为难,婉皇后静静躺在**,他则远远站立,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婉皇后摔下望月塔,只怕骨头都已经碎了,他刚才抱着婉皇后尸体回来的时候,就感觉到婉皇后的脖劲无力地向后仰着,双腿腿骨也断了,后脑正不住流出血来,真是恐怖莫名!他之所以会忍着恐惧与恶心把婉皇后带回了东药房,是因为他很清楚韦天兆会摞下那样的狠话肯定是基于一时狂怒罢了。虽然婉皇后落得如此下场是咎由自取,但总要对望川国有个说法吧,否则婉皇后已死,是死无对证,若是望川国皇室中人坚决不肯相信婉皇后会做出这等事来,他们还是无可奈何的。所以他还是冒着会被韦天兆责罚的危险把婉皇后的尸体先带了回来,想等韦天兆气消一些的时候再向他问个清楚。然时值盛夏,天气如此炎热,若是韦天兆三五七天的气都不会消,又不能就此把婉皇后安葬,只怕她的尸体会坏掉的。“这可怎么办才好?”曹元宠想来想去也没个主张,不由苦笑摇头,“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早知如此我何必为了自己活命而骗得皇后娘娘去望月塔这一趟,结果枉丢了性命?!唉!说起来这些年皇后娘娘待我确实不薄,这次真是我对不起她了!”他真的很后悔,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他实在是太欠考虑了,且不说他一时大意把给贤妃的药抓错了一味本就应当承担罪责,就算皇上知道了这件事,应该也不会就此要了他的老命,他在宫中任御医几十年,也是两朝元老,皇上必会对他手下留情的。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韦天兆已经知道了婉皇后的事,是一定不会轻易罢休,也不会放过涟漪公主的,这可怎么办才好?!“曹元宠,你好大的胆子!”充满怒气的声音陡然自背后响起,韦天兆已狂怒地走进来,“朕命你把她的尸体扔出去,你竟然敢抗旨?!”曹元宠“唰”一下青了脸,本能地扑通一声跪在当地,连连叩头,“皇、皇上息怒,臣、臣不敢、不敢抗抗旨,臣是觉得、、、”“那个男人是谁?!”韦天兆却突然打断曹元宠的话,咬着牙问道。“臣、臣不、不知!”曹元宠心里暗暗叫苦,他早该料到韦天兆会来找他问这个问题。可是苍天在上,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他只是答应婉皇后替她保守秘密,真的从来没问过婉皇后那个男人是谁,何况就算他问了,婉皇后必不会说的!“你不知道?”韦天兆冷冷看着筛糠似的曹元宠,握紧了拳,“薛昭婉的事是你告诉贤妃的,你会不知道?依朕看来,整个皇宫之中你怕是最明白内情的一个吧?说,那个男人到底是谁?!”“皇、皇上明鉴,臣真的、真的不知道!”曹元宠只觉得胃里发酸,嘴里发苦,快要吐上来了!“你想朕对你用刑?”韦天兆再逼近一步,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是那么浓烈,浓烈到曹元宠快要瘫软在地!“皇上恕罪!臣真的不知,皇后娘娘不曾对臣说起过,臣自知身份低微,自是不敢多嘴,如有半句虚言,臣愿以死谢罪!”曹元宠通通地在地上叩着头,不几下之后额上已是鲜血长流。韦天兆沉默下去,凭他对曹元宠的了解,他应该不敢说谎,看来婉皇后是真的没有对他说过那个男人是谁了。“朕让你把她的尸体扔出去喂狗,你还不照办?!”他只看了婉皇后的尸体一眼,立刻厌恶地移开了视线,仿佛连看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似的!十几年的恩爱啊,怎么能说抛弃就抛弃,难道他就不曾想想,女人和男人一样都不能容忍被背叛吗,如今他只顾流连温柔乡,又几曾想过婉皇后的感受?!“皇上容禀,依臣之见、、、”耳听得韦天兆似乎相信自己真的不知道内情,曹元宠稍稍放下心来,试图向韦天兆解释他所担心的事,哪料到才一开口,韦天兆已粗暴地大喝一声:“扔出去!”曹元宠打个哆嗦,就算再有天大的担心也不敢再说一个字,“遵、旨!”接着颤颤巍巍地起身,一边摇头叹息一边去抱婉皇后的尸体,看来一代贤后还是摆脱不掉尸骨无存的下场啊!韦天兆看都不再看婉皇后一眼,转身就走,既然从曹元宠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他只有再去问涟漪那个孽种了。他身为一国之君,能够掌控卧桑国天下,没有一些手段跟谋略怎么行呢?至少他想要让一个人说实话的时候,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否则就让他后悔曾经来到这个世上,因为在他落在他手上的那些冥顽不灵的人,他会让他们真正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