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３．白面书生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十分了，郑明伟和杜文亮都没在屋里，我心想完了，孙小楠可能已经走了，可我还是强打精神下了床，照照镜子，刮刮胡子，洗洗脸，刷刷牙，准备用最好的状态去见她。出了宿舍楼我直奔校门口走去，半路上我遇到了王亮，离老远他就冲着我喊：“李傲杰，一会一起打篮球啊，你教教我背后运球。”我等他走近了才慢条斯理地说：“我今天有点事不去了，董强今天去，你让他教你吧，他比我打得好。”“篮球赛就要开始了，什么事非得占用训练时间？”“我约了孙小楠，不去不行啊。”我是故意让王亮认为我和孙小楠有不正当关系，省得他这花花公子再打孙小楠的主意。“啊！你约孙小楠了？几点啊？在哪？”王亮显得很惊讶。“怎么了？大惊小怪的。”我对王亮的态度感到很好奇。“我刚才去学校外面的饭店和一个老乡喝喝酒、叙叙旧，刚才回来的时候在校门口看见孙小楠和十来个男的站在那，也不知道要等谁？她还冲我点点头，我都没敢搭话。是不是谁得罪她了？那几小子远看就像流氓，近看更像流氓，我估计就是流氓。”“真的假的？”我感到心跳加速、血压升高，不过还是故做镇静。“骗你干什么，要是假的我王字倒着写！”“我就知道是假的，你王字倒着写还念王！”“你不信算了，抬什么杠啊！有没有谁最近得罪她了？”“我也不知道谁得罪她了，走了先。”我边走边想这回可热闹了，董强说得还真对，难道孙小楠真弄来个社会大哥，不管怎么说我得去一趟，到校门口我就装着出去办事，随便再问问她和这么多人在校门口是怎么回事。对，就这么定了，我打死也不认账！主意已定，我毅然决然地朝着校门口走去，走了几步我又掏出手机看了看，还有两格电，信号也不错，她要是认定在网上骂她的人就是我让那几个小子打我，实在不行我就打１１０。前方五十米就是校门口，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继续往前走，但不知怎的越走越慢，我强迫自己加快了脚步。很快我看见孙小楠了，她真的和七、八个小子气势汹汹地站在校门口，那几个小子几乎都是寸头，只有一个人留着披肩发，从背后看根本分不出男女，那二尾子撸起了短袖衬衫，抱着膀子站在孙小楠身边，左胳膊上露出了一个清晰的蛇形纹身，他显得有些不耐烦不住地看表。我装着东张西望地往校门外走，老实说我现在不想和孙小楠说话，我已经被这阵式吓住了，可是孙小楠主动和我打了个招呼，“李傲杰！上哪啊？”“哦，你在这干什么？我办点事，出去一趟。”大学生就是虚荣，屁大个事也要显得自己挺忙，就是买卷卫生纸让别人碰上了也说是有事。“我得走了小楠，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我就说他来不了，网上说的话你也信！”那长发小子好像不太高兴。“再陪我等一会吧，大老远的都过来了，晚上我请你们吃饭还不行吗？”孙小楠拉着那小子的胳膊娇滴滴地对他说。“等谁呢？我陪你！”我感觉自己的心颤了一下，恐惧转化成了些许的愤怒，我朝孙小楠走了过去，站在了她的旁边，故意把脑袋上刚刚痊愈的伤疤冲着那小子，让他看看我也不是吃素的。那几个小子几乎同时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我，我也不卑不亢地看他们。这回我细数了一遍，一共是七个人，两个瘦子，一个胖子，其他的都是正常体形，平均身高大概是一米七五，我在脑海中得出了一个结论——打不过！我又四下看了看，路边有个卖西瓜的，倒骑驴上放着一把一尺多长的西瓜刀，不行啊，我不敢用啊！“我先走了小楠！”又过了一会儿那长头发二尾子瞪了我一眼，带着那几个人打车走了，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孙小楠撅着嘴好像不太高兴，可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你来捣什么乱啊，不用你陪我等，嫌你丢人，上回在重庆路我都领教过了，小孩你都打不过！”孙小楠的话刺痛了我。“上次是为我自己打仗，这次是为你，不一样！说吧你要打谁？”我知道她说不出来。“说了你就帮我？”孙小楠不太相信。“帮！实在不行我让他把我打死，然后警察会枪毙他，这也算帮你忙了吧？”“你少骗我，说的好听，我要打赵凯！”我心里一惊，难道她以为网上的人是赵凯？“赵凯怎么得罪你了？刚才那些人就是来打赵凯的？”“不是，我在等别人，今天有个人在网上骂我，我还没受过这窝囊气呢，赵凯把我甩了，你要真想帮我就打他吧。”“他真是瞎眼了，还有人会甩你，说说你在等谁？”我故意转移话题。“我也不知道是谁，就是在网上骂我，好像还认识我，可能不会来了。”“错，可以已经来了，但是看见你带来的人又吓跑了，他在暗处你在明处，想跑还不容易，下次再有这事你找我，我埋伏起来。”“你说得对，就是来了我也不知道是谁，他看到我找这么多人一定是走了。”“不一定，我再陪你等一会，等不到就请你吃饭，等到了我打死他，行吗？”“行，我看你怎么打死他？”“骂你那人叫什么名？”“真名不知道，网名叫白面书生。”“哎！说你呢，就是你！”我瞅准了一个看上去十分老实的学生走了过去。“什么事啊？”他推了推眼镜，显得有些紧张。“别装了，你是不是白面书生？”“什么？”那小子很诧异。“骂人的是不是你！”“你有病啊！”那小子态度变得有些强硬，我回头看到孙小楠笑嘻嘻地看着我，还好有段距离，她听不清我们的谈话。“对不起啊，哥们，认错人了，本想开个玩笑，你走吧。”那小子又推了推眼镜，傲慢地走了。“我问过了，不是他。”“你跟他说什么了？就真是他你这么问他能承认吗？”孙小楠好奇地看着我，她的眼睛真漂亮，我又有点走神了。“我问他是不是白面书生，他说不是，那小子挺和气，不然我非揍他。”“这么等下去那人也来不了，算了，你要是有心就帮我打赵凯吧。”“他把你怎么了，你这么恨他？”“我不是说了吗，他把我甩了！”“为什么甩你，怎么甩的？你上次不是说你们还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恋爱关系吗？”我心里很矛盾，想听实情，又怕自己接受不了。“哪有你这么问的啊？就是不理我了，我在学校碰到他他都不和我说话。”“你等会，我过去一下。”我又发现一个目标正往学校里走，又瘦又小，只要他没手枪一定不是我对手，这次我没赶过去，信心十足地站在孙小楠旁边大喝一声。“朋友，等一会。”那小个没反应过来，抬头看了看我又接着往前走。“说你呢，站住！”我又提高了分贝。“干什么？”他比刚才那人更紧张。“交待了吧，白面书生！”“你说什么？”“你是不是骂她了，我指指了孙小楠。”“没有，我不认识她。”“你走吧！”孙小楠说话了，于是那小子低头走了。“我还没问完话呢，你怎么让他走了？”“不可能是他，那人我可能认识，至少他应该认识我，那小子我看着面生。”“好吧，再等一会！”等了半天我又找了一个小子问了几句话，先后一共三个人，平均身高不足一米六五，眼镜平均厚度超过一点六五厘米。“五点多了，别等了，回去吧！咱们班男生今天晚上不是篮球训练吗？我们寝室的女生约好了一起去加油。”孙小楠等的不耐烦了。“别回去看什么篮球训练了，没意思，咱们班男生那水平根本没法看，也就你们女生什么都不懂能看得下去。”“谁说我们女生什么都不懂，我常看ＮＢＡ，看咱们班男生打篮球就是尽义务，你以为我愿意看啊，打得好的我愿意看，赵凯打得就不错。”“我饿了，请你吃饭吧！”“不用你请，我今天想去食堂吃！”“好，那咱们一起去！”我和孙小楠转身进了校门向食堂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我突然加快了脚步，顺势一把拉住了孙小楠的手。“干什么你！”孙小楠的反应很强烈，一下子甩掉了我的手。“怎么了？快走啊！”我觉得很尴尬，还好我的演技不错，我不知所措的样子反而令孙小楠有些不好意思。我觉得很沮丧，可转念一想又有些高兴了，不为别的，就为她那么在意我拉她的手。董强还说孙小楠不正经，我拉她手一下她都那么大反应，林璐璐曾经主动拉过我的手，这说明林璐璐比孙小楠还不正经。不！不对，林璐璐也挺正经，孙小楠比她更正经，不知道为什么跟孙小楠有关的事我总是爱往好的方面想。走着走着，我又一转念：不对！也许是孙小楠很讨厌我才不让我拉她的手，不像啊，她对我即使不算热情，可怎么说也不是冷谈，我陷入了沉思……“哎！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生气了？”孙小楠打断了我的思路。“哦，不是，生什么气啊，我在想事。”“哎哟，挺大个男生还想事，有什么心事？说来听听。”“算了，你肯定不感兴趣。”“谁说的，我最爱听别人的事了，是不是喜欢上谁了？”孙小楠笑嘻嘻地看着我，她的笑容可爱得令我眩晕，我真想把她拉过来任意**，这感情完全没有邪念，就像是父亲喜欢自己三岁的女儿，堵上她的鼻子，再揉她的脸，再用力捏她的嘴。我甚至想干掉孙小楠，省着别的男生再追她、伤害她，那样她就属于我一个人了，我不知道这种想法算不算变态。“哎！你怎么又发呆了，总走神，害相思病了？”她还是笑嘻嘻地看着我，不同的是笑容更灿烂了，这更坚定了我干掉她的决心，我四下看了看，不行！学校里人太多，我打消了这个念头。“我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喜欢谁你不知道？”我深情地看着孙小楠。“我不傻，你傻！”她依然笑嘻嘻地跟我说话，她的笑容感染了我，我也跟着她嘿嘿地傻笑起来。“你不傻你为什么笑啊？”我也笑嘻嘻地问她。“我没笑，我就是开心，还说我呢，你看你笑的。”孙小楠捂着嘴指了指正在傻笑的我，天呢！她连用手指头比划我的动作都那么可爱漂亮，我真想现在就掐死她！“哈！哈！哈……”我再也控制不住了，一边大笑一边两手叉腰蹒跚着往前走。“你疯了？还没完没了啦！”看着我笑孙小楠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过往的学生都羡慕地看着我们，俊男美女情投意合，一边走一边笑谁不羡慕啊，想到这我笑得更加放肆了。我们就这么笑着走进了食堂，直到就餐时把一粒饭卡在了气管里我才停止了笑声。“该！噎死你！”孙小楠恶狠狠地对我说，她连诅咒我的样子都那么漂亮，我强忍着才没笑出来。“你别逗我了，你让我吃完再死。”“你快点吃，吃完了我还得回寝室换套衣服。”“换什么衣服啊？你穿什么都漂亮，不用换了。”我想多和孙小楠在食堂磨蹭一会。“不用你说，自己长什么样我心里有数，夸我漂亮的人多了，听腻了，别说那个没劲。”“好，那我以后不夸你漂亮了，就夸你身材好吧，你想回去换什么衣服，这身挺好的。”“看篮球当然是运动装，你快点吃还能赶上。”“ＯＫ！”看孙小楠兴致这么高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三口两口吃完了饭，出了食堂我便甩了孙小楠，一路小跑直奔男寝，孙小楠在后面冲我喊：“你换完运动服就去篮球场，别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