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４．练习战

寝室里郑明伟和杜文亮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去球场了，尤其是郑明伟，不光是护腕、护膝，还往脑袋上戴了个白色的紧箍咒。“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跟孙小楠约会去了吗？”“约会推迟了，在晚上进行，我想晚上约会更浪漫，干什么事都方便。”“跟我们一起去吗？”杜文亮问我。“这就走，换条裤子换双鞋，你俩等我一会。”“我们慢点走，你换完了就去篮球场吧。”郑明伟说完拉开门和杜文亮出去了。我匆匆地换上了运动裤、回力鞋，这鞋是够寒酸的，鞋底好像都快露了，不过不要紧，破鞋的优势就是随时穿坏随时可以再买。我飞奔着下了楼，郑明伟和杜文亮已经没影了，显然他俩没把我放在眼里，尤其是郑明伟，说得好听，还慢点走，估计为了甩掉我他比平时走得更快了，郑明志平时和我关系还行，一到打篮球时他就嫉妒我的球技，要是旁边有女生加油那就更明显了。我憋着口气一个人到了篮球场，心想今天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他们，当然不能全靠技术，跟他们打篮球如果犯规不猛技术再好也没用，我要让他们全方位的领教一下我的实力。篮球场边有很多人，孙小楠已经到了，林璐璐和几个女生也到了，糟糕的是董强到了，更糟的是他还带来了赵凯，他们俩动作娴熟，正和我们班的同学一起投篮，董强的篮球技术远在我之上，在林璐璐面前他肯定玩命发挥，没办法，我硬着头皮来到了他面前。“来了！投一个！”董强把球传给了我。我调整好姿势，潇洒地出了手，球什么也没碰到，径直飞出了场外，其实我的水平没那么差，大概在赵凯面前有些紧张，我低着头跑去拣球。“笨！”是孙小楠的声音，不用回头也听得出来，我心里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赵凯拿着另一个篮球站在三分线附近，他看了看孙小楠和我们班的女生，然后拍了拍篮球，猛然起动运球朝篮下跑去——起跳！不好，我看出来了，他要扣篮，咣的一声，球磕在了篮圈上，他跳的高度还差那么一点，我小声嘀咕：“该！装什么乔丹啊！”“赵凯，加油！”又是孙小楠的声音，我越发地生气了。赵凯没答话，转过头冲孙小楠笑了笑，我对赵凯的这个动作很反感，老爷们玩什么回眸一笑。“来，哥几个玩会半场，谁跟谁一伙？”董强兴致挺高，可我现在只有一肚子气，我知道今天有董强和赵凯在，我要想露脸基本上是不可能了。“这样吧，董强、李傲杰和我一伙，周大海、孙志斌和赵凯一伙，杜文亮你当裁判。”郑明伟替我们做了决定，表面看我们这边更有实力，不过我不清楚赵凯篮球技术到底有多好。“你们不带我，我可上网去了，咱们班打篮球根本用不上裁判。”杜文亮不太高兴，他说这话的意思是让我们留他。“董强你们伙再加这哥们一个，我们三个打你们四个！”说这话的是赵凯，他还真狂，这下杜文亮高兴了，笑呵呵地往我们这边跑。“我们不要你，你上网去吧，四个人一伙太乱，你上来只能起负作用。”郑明伟又把杜文亮给撵下去了，杜文亮瞪了郑明伟一眼嘀嘀咕咕地走了。郑明伟站在场球中间把球传给了董强，董强拍着球悠闲地往前走了几步，离篮框很远就投了一个三分，唰的一声，球进了，场下响起一片掌声。“得三分了啊，哪伙输了做五十个俯卧撑，先得十五分就算赢。”很显然进球增加了董强的信心。“你以为我们都是你那牛犊子一样的体格啊？你看孙志斌、周大海那样，哪伙输了做十个俯卧撑！”我批评了董强。“哎呀，人家都没说做不动，你搅和什么啊？十个不顶事！”董强不同意。“就十个，谁能做五十个啊！”郑明伟也赞同我的说法。“你们输了做十个，我输了做五十个，发球吧。”又是赵凯，我心想这小子也太嚣张了，非得让他输。这次郑明伟把球传给了我，我也学董强带着球悠闲地往前走，可是我的技术不如他，赵凯突然加速冲了过来，一下就把篮球从我的手中断掉了，接着晃过董强轻松的一个三步篮，球进了。“好球，三比二，加油赵凯！”还是孙小楠，我决定玩命了，就算使出郑明伟的绝技——嘴巴子也在所不惜。我走到郑明伟身边小声对他说：“赵凯这小子太狂了，玩命跟他干，把他当日本人打，咱们俩多做配合，尽量别把球传给董强，他体格好让他自己抢吧。”“你不说我都忘了，教导处因为日本人的事又找过我一次，何丽娜通知的我，我没去，也不知道这事怎么处理了。”“忘了那事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多传给我球，玩命防赵凯！”我又嘱咐了他一次。“你们俩玩不玩了，想聊天下场聊。”董强不乐意了，我和郑明伟说话这会工夫，由于没人防守，赵凯又进了一球。孙志斌发球，还是发给了赵凯，说时迟、那时快，郑明伟还真听我了的话，他突然起动，像一只脱缰的疯狗玩命似的冲向赵凯，看来他是豁出去了，这速度要是撞上了黑熊也受不了。赵凯果然是高手，他似乎感觉到了郑明伟的杀气，一个转身闪了过去，郑明伟速度丝毫不减，径直冲向刚发了球还站在中场的孙志斌，孙志斌反应可没那么快，他和郑明伟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满怀，孙志斌捂着鼻子不动了，他个太矮，估计是鼻子撞在了郑明伟的胸口上。“怎么样？没事吧。”郑明伟问孙志斌，从他的口气中听不出一点愧疚的意思。“你瞎了，看到这有人不能慢点啊！”孙志斌态度恶劣，这也不能怪他，郑明伟看见孙志斌一定是没把他放在眼里才故意由着性子冲过去的，前面要是周大海说什么他也得减速。“你不瞎为什么不躲？你傻啊！”郑明伟就这样，他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你撞了人还嘴硬，什么意思啊？”周大海来打抱不平了，他和孙志斌住一个寝室。“我又没撞你，你还好意思说我，上次你差点没把孙志斌撞死，你忘了？你个东方之猪！”郑明伟毫不示弱。“算了，都消消气，刚开始训练就闹这么大矛盾，大家化气愤为力量，打好这场比赛。”我拉开了周大海，这小子爱冲动，他听了郑明伟的话好像有动手的意思。“就是个玩，没必要，大家都是同学。”赵凯笑呵呵地拿着篮球插了一句。“对，打篮球就图个高兴，别伤了和气，重新发球。”董强也跟着打圆场。孙志斌重新把球发给了周大海，这次周大海运球的动作很夸张，他是警告别人，你要是防我我就撞死你，郑明伟可不吃这一套，他再一次冲了上去，又是搂又是抱把周大海逼到了场边。“你能不能玩？犯规了！”周大海冲郑明伟大喊。“谁犯规了？咱们班不是不出血就不算犯规吗？”郑明伟继续往场外挤周大海。“好，你不这么说我还不好意思跟你来狠的，看谁能挤过谁！”周大海说完就爆发了，他用猪一样的身体把郑明伟拱的连连后退，郑明伟重心前倾，把整个身体都压在了周大海身上，我发现他的脚根本没有向后迈，而是被周大海挤得像会气功一样贴着地面向后移动，他的ＮＩＫＥ鞋与地面磨擦发出了‘嚓嚓’的刺耳声。“李傲杰，过来帮帮我，我顶不住了！”郑明伟冲我大喊。我飞快地冲了过去，郑明伟示意我顶他的后背，用两个人的力量阻止周大海向前推进，我并没有听他的，转身绕到了周大海面前准备趁其不备来个抢断，可是周大海发现了我，他很聪明地抱住了篮球，而后两手用力死死地托住篮球下方，撅着胀得通红的大脸挑衅似的看着我，意思是有种把球抢过去。周大海这死胖子总使这招，我们班还没人能在他准备好的情况下打掉他的球，不过郑明伟的努力感染了我，不管行不行我总得试试，于是我攥紧拳头用尽全力冲着篮球上方砸了下去，咣的一声，篮球纹丝没动，酸麻的感觉却从我的右手一直传到整个右臂，我感觉就像骨折了一样，周大海这死胖子表情狰狞地看着我嘿嘿笑，意思是不服再来！疼痛令我更加气愤，我决定全力以赴再来一次，这次不成功便成仁，于是我又一次高高地举起了右手，董强、赵凯和孙志斌全都看呆了，愣在那看热闹，也不怪他们，篮球场上极少出现这种情况。周大海看我要玩命大概自己也有些紧张，把双手又往篮球的下半部挪了挪，我心想他这是作弊行为，他的手现在完全处于篮球的底部，这样我用再大的力气也很难把球砸掉，突然我看着周大海由于用力而胀得通红的脸灵激一动，转而冲着篮球的正下方用力向上来了一记上勾拳，由于周大海的手在篮球底部，所以根本没起什么作用，球‘唆’的一下脱离了他的双手，‘咚’的一声呼在了他的脸上。只见周大海那张大脸由红变白，鲜血从他的鼻孔中流了出来，他蹲在地上捂着鼻子好半天没吭声。我小心翼翼地问周大海：“没事吧？”郑明伟却对周大海大喝一声：“胖子，你这招被人破了，这回服了吧，该！我让你挤，东方之猪！”“操你妈！”周大海忽然站了起来，抓住郑明伟的衣服给他轮了个跟头。他的这个举动引起了许多场外观众的注意，离我们比较近的几个学生已经停止了玩球，目不转睛地等着看一场搏斗，不过周大海的这个动作倒令我放心了，至少他没冲我发作，我应该感谢郑明伟。郑明伟在地上趴了二、三秒钟没动地方，董强过去扶他，他才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他的胳膊摔破了，脸也黑了，他擦了擦脸，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尘，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极速冲向周大海，飞起一脚踢在了周大海的肚子上，这一脚力量很大，踢得周大海失去了重心，整个身体向后倒去，就在我们都以为周大海宠大的身躯就这样轰然倒地的时候奇迹发生了。只见周大海用小碎步向后加速倒退，越退越快，我看出来了，他在努力找回平衡，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大概是因为他的屁股太沉了，最终还是没能敌过地球引力，奇迹终究没有发生，周大海扑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周大海可没在地上坐多久，他立马就站起来了，他是怎么起来的我们都没看清，周大海的体形太圆了，那么向前一滚就站了起来。周大海暴怒了，他冲向郑明伟两人扭打在了一起。其实周大海就是脾气不好，他打架并不厉害，一点章法都没有，只是凭着蛮力连推带轮，郑明伟比他灵活多了，一会一拳一会一脚，可惜杀伤力不大，我站在一旁期待着战斗的结果。“李傲杰，看热闹呢？！拉开他们！”董强打断了我的思路，他冲上去推开了郑明伟，接着孙志斌和赵凯也去拉仗，我也只好象征性地跑过去拉仗，周大海和郑明伟还是拼命想往一块凑，可是董强和赵凯死死地拉住了周大海，我和孙志斌拦着郑明伟，老实说我拦着郑明伟的手并没用多大力量，我觉得拉开这么想凑在一起的两个人有点残忍。他们俩就这么被我们拉着僵持了好一会，最后林璐璐和几个女生过来了，她们又帮着劝了劝，周大海和郑明伟才渐渐地恢复了平静。“咱们先走吧！”赵凯拍了拍董强的肩膀，表情有些惊恐。“哦，那我俩先走了，你们慢慢玩吧，都是同学别再弄出什么矛盾，李傲杰你看着他们点，我先走了。”董强看了看我，眼神同样惊恐，我知道打架他见多了，可是打篮球他一定没见过这么猛的。“为什么走啊？既然来了多玩一会，这才多大一会，还没分出胜负呢，就这么走了我怕那猪不服！”郑明伟说话还是没好气。“你说谁是猪！你再说一遍！”周大海又要往郑明伟这边冲，董强和赵凯马上组成了一道人墙隔开了他们。“郑明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还说那难听的话干什么，今天到这吧，咱们上网去。”我也不想再继续打篮球了，太危险。“是我不对，我不说了，接着玩，谁走我跟谁急，不敢玩是孙子！”郑明伟来劲了。“孙志斌发球，谁怕谁啊！撞伤了谁我可不拿医药费！”周大海也赞成接着玩，看来他要和郑明伟一决高下。“先别发球，咱们可说好了，打篮球可以，这回无论如何不能动手！”董强还是不太放心。“没问题，发球吧！东方之猪，我的爱人……”郑明伟像个傻子一样唱起了《东方之珠》。“你有完没完，周大海不吱声你还来劲了，闭了。”我厉声训斥郑明伟。“我唱歌还不行啊？”郑明伟不服。“唱这首就不行，唱别的没人管你。”“地道战，嘿！地道战，埋伏着神兵千百万……孙小楠，嘿！孙小楠，勾引了男人千百万，勾引了男人千百万……！”“信不信我跟周大海一起揍你！”我对郑明伟忍无可忍，这小子不知好歹！“我唱《地道战》还不行啊！”“你他妈别改词！”“你们俩干什么呢？防守啊！”董强提醒了我们，孙志斌已经把球发给了赵凯。郑明伟一看篮球在赵凯手里，由于他上次被晃了过去，所以这一次他用更快的速度冲向了赵凯，赵凯大惊失色，他这次没闪也没躲，郑明伟刚跑出几步他就痛快地把球传给了孙志斌，于是郑明伟又冲向孙志斌，篮球在孙志斌手里好像是块烧红的烙铁，还没接稳他就忙着把球传给了周大海。只见周大海面不改色，运着篮球像疯了一样也拼命地往篮下跑，可是他太胖了，尽管已经使出了全力，可我们看着速度明显不如郑明伟，董强正好在周大海的前面，于是他双腿微曲伸开双臂，摆出了一副很专业的防守姿式，可是周大海根本没有过人的打算，即使打算了以他的体形也很难过人，他充分利用了自己的体重优势，用肩膀‘咚’地一声撞到了董强的胸口上，董强应声倒地！“怎么样？没受伤吧？”我跑过去扶董强。“我说周大海你是不是拿我撒气呢？有你那么过人的吗？我没得罪你吧，你就那么撒着欢的往我身上撞啊！”董强没起来，躺在地上盯着周大海，他也是犟脾气，本来已经够热闹了，他要是再发怒球场非得死人。“我是不会过人，你让开不就完了，郑明伟不也撞孙志斌了吗？我可没用他那么大劲！”“你没用那么大劲可是效果更甚啊！你不知道惯性等于质量乘以速度吗？”我瞪圆了眼睛看着董强，没想到他还记得初中物理，我越来越发现董强不是真傻，他这人高深莫测！“你要是起不来就下场，我们找人替你，我打篮球就这风格，你受不了就别玩！”周大海气还没消，本来是郑明伟惹他，可他现在对和郑明伟一伙的都有敌意，可能也包括我，我暗下决心，一会可得离周大海远点。“你要这么说那咱们就来吧，撞人谁不会啊！”董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随便，孙志斌发球！”周大海也不示弱。于是孙志斌回到中场把球发给了周大海，周大海接住球就往篮下冲，我马上把路让给了他，可是郑明伟不知死活地冲了上去，他再一次试图阻止住周大海前进，可是这次他还没来得及喊我帮忙就被周大海拱了个趔趄。情况危急，现在篮下只剩下董强了，“传球，给我！”赵凯怕董强和周大海矛盾激化，想让周大海把球传给他，可是周大海根本没有传球的意思，闷着头快速往前拱，眼看到篮下了，可董强还是没躲，两个人实实惠惠地撞上了。董强毕竟是体育生出身，爆发力也是相当惊人的，他这次有准备，活生生地顶住了周大海，周大海低着头试图继续向前推进，董强加大倾斜角度努力把周大海往外顶，两人僵持不下，他俩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远看就好像是野猪斗恐龙。两人僵持了十余秒，最后周大海很难往前推进了，只好顺手把篮球糊乱一扔，球在篮板上磕了一下偏离了方向，正好砸在孙小楠脑袋上，以周大海的体格和力量，这一下有开颅的可能。“哎呀！”孙小楠捂着脑袋站在那一动不动。“给！你们发球！”周大海大概是心情不好，他捡回了篮球，然后扔给了郑明伟，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说，也看不出来有愧疚的意思，好像砸到的不是人。“你他妈能不能看着点啊！不会玩就别玩，你那叫投篮吗！”看来孙小楠真是被砸疼了，不然她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周大海。“你说什么？我不会玩，你会玩你上来，球砸的你，又不是我砸你身上了，你跟我说没用，你自己倒霉！怕挨砸离远点！”周大海毫不示弱，好像错在孙小楠。周大海的态度令我十分不满，不知怎么的我真想上去暴揍他一顿，就算打不过他我也要拼个你死我活，如果那个球砸到我了，周大海用这态度对我我都能忍，可是换成孙小楠我有些受不了，不过没办法，我要是上去打周大海实在有些不伦不类、不清不楚，孙小楠现在也只能算是我的同学，跟周大海一个级别，我强忍着怒火静观事态发展。“你，你怎么这样啊……真他妈连猪都不如。”孙小楠气得没话说了。“我就这样了，知道你样好，样好的女生都他妈让男人惯坏了，装什么娇气，砸一下就不行了，别人跟你上床的时候比不比这劲大，那时候你怎么不喊啊？不对，说不定你喊得声更大……”“去你妈的，死猪……”孙小楠奔着周大海冲过来了，看样子她有动手的打算，她跟周大海根本就不是一个吨位，就算她三岁就开始练跆拳道这场搏斗也没多大胜算。我对周大海已经是忍无可忍，不过还是强压着怒火推走了孙小楠。“你别推我，我不怕他，不就有一身膘吗，他要是猪早该杀了吃肉了。”孙小楠气得脸煞白。“骚娘们，我最烦别人说我是猪！”周大海这回朝着孙小楠冲过来了。“站那，她没说你是猪，她就是打个比方，我说周大海你还想打她怎么着？”我转身挡住了周大海。“哎哟，没看出来啊，你算哪根葱？这事跟你有关系吗？我明白了，肯定是孙小楠跟你……”周大海笑呵呵的样子令我反感透了，真想杀了他弄个猪肉炖粉条！“你别说那没边的话，谁碰到这事都得说你不对，好男不跟女斗，算了，继续打篮球。”“好，接着来，给你个面子李傲杰，要不今天我可不惯这婊子！”“我去你妈的……”孙小楠这回更激动了，她的眼睛绕着篮球场四处搜索，不知道是在找什么。“林璐璐，你过来帮着劝劝她。！”我不放心，冲着离老远看热闹的林璐璐喊话，林璐璐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慢吞吞地过来了。“算了孙小楠，要不咱们先回寝室吧，他们打篮球没什么好看的。”林璐璐想拉上孙小楠一块走，可是孙小楠不依不饶继续在场上搜索，终于她好像发现了什么，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发现地上有半块红色的方砖，孙小楠快步走了过去，我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可是她一使劲挣脱了，没想到这女孩劲还不小。周大海冲着孙小楠的背影冷笑道：“小样，吓唬谁啊，我打架动刀的时候你还跳皮筋呢！”孙小楠拣起砖头冲着周大海走过去了，我赶忙过去挡住了她，可是周大海来劲了，他走过去一把推开了我，站在孙小楠面前指着自己的脑门说：“你砸，往这砸，我眨一下眼睛就不是爷们……”‘咣！’周大海话音未落砖头立立索索地拍在了他的脑门了，鲜血哗哗地流了下来，“哎呀妈呀……出血了！”周大海捂着脑袋蹲地上了，“快……李傲杰，快打１１０，把她抓起来，别让她跑了，救救我，救救我啊……”周大海一屁股坐地下了。场上场下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只有林璐璐反应挺快，她跑过去一把抢下了孙小楠手里的砖头，只几秒钟的时间鲜血已经染红了周大海的整个脑袋，他坐在地上鬼哭狼嚎……孙小楠挺着腰板站在周大海的面前，“你不是说不眨眼睛吗？起来啊，跟我打啊！”“报警，快报警！”周大海用一支手捂着脑袋，另一只手拄在地上匍匐前进缓缓向我爬了过来。“都是同学报什么警啊，快李傲杰，咱俩送周大海去医院！”董强跑过去扶起了周大海，我赶忙过去架住了他的另一只胳膊，我和董强一左一右把周大海架走了。场外围观的人无不啧啧称奇，“那女生老猛了，一看就是混的，把那胖子放倒了……”“上去就一砖，把那胖子打哭了……”周大海基本上是瘫了，二百多斤的体重全靠我和董强拎着，他嘴里不停地说着：“报警，快报警，我不行了，不行了……”我和董强把周大海送到医院的时候基本上已经累得虚脱了，这小子一共缝了九针，还好只是皮外伤，智商没受什么影响。钱是董强垫上的，后来孙小楠没还，董强也没好意思要，这女生视周大海的脑袋为无物，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这是整个大一时期关于孙小楠的事情给我印象最深的一件。后来篮球赛我们班弃权了，接着这一学期结束了，我迎来了自己大学时期的第一个寒假，寒假期间我竟然一个电话都没给孙小楠打，只顾着跟董强会哥们、吃饭、上网、去体育馆打篮球，再有就是租影碟去他家看，我们用尽了一切努力试图舒舒服服地浪费青春。对了，还有孙小楠给董强介绍的那个李冰放假的时候找过他几次，据我所知他们俩之间只有纯洁的友谊，李冰有些想入非非可董强一直洁身自好，不过董强可没少给那女生花钱，送了她一身很漂亮的冬装，没把李冰乐了个半死。没事的时候董强也会给林璐璐打长途电话，一聊就是个把小时，看来他们两个关系也不错，我觉得这小子有些一脚踏两船之嫌，可董强不承认，说不想和李冰走得太近，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她。直到现在我都不确定自己没给孙小楠挂电话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不想、不敢、不好意思，还是别的什么，大概这是因为个人风格问题。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找她出来干什么，怎么干，我还没和女孩子单独接触过，我有时会想她，但是并不着急和她有什么进展或者确立关系，我还没做好准备或者说我经济不独立、心智不成熟，品质也不够恶劣，我不想婚前性行为所以没必要找她。我不是说约女生出来只是为了性，可是我也想不出来为了别的什么，大冬天的找棵大树站底下聊天吗？吃饭没钱，开房怕她不同意我也不敢说，露天亲热那简直就是侮辱我的人格，我是传统的人，上街拉手我已经感觉很不要脸了，总之一个假期干什么都是董强请客，到最后我还攒了二百块钱，比开学时剩得还多。假期转眼就结束了，整个假期我一点功课没复习，想不出来有什么值得复习的，上个学期学了什么也没印象，反正西里糊涂地挂了几科。关于挂我还要补充几句，我的导员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她平时不怎么管我，就是挂科了管我要钱的时候特积极，我觉得她有些像旧社会的地主，我跟她说自己既然挂了好几科能不能打个八五折，因为这事她还激了，黑着脸批了我一顿，还没批完呢被男朋友一个电话调走了，导员收了我的钱，我恨她！老实说我很期待开学，因为又可以见到孙小楠了，令我疯、令我狂、令我神经失常的一个女生。整个假期我都被阴霾笼罩着，天气很冷，日子很无聊，可是这一切即将过去，要开学了，我将迎来我的太阳——孙小楠，她是我无聊的学习生活当中的唯一亮色。我只记得大学时期的第一个寒假，之后的假期都没什么印象了，可能是因为每个假期都过得很雷同。之后当然我就开学了，下面我所讲述的事情也许是大二或大三时发生的，我实在确定不了具体时间，反正我一直认为时间对人们的影响远没有事件来得迅猛，如果时间想杀死一个人需要几十年才能让他渐渐衰老最后走向死亡，可是一次偶然发生的车祸却能在几秒中之内夺走一个人的生命，对人类而言命运比时间要来得残酷，而重要事件罗列、组合起来就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