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一步步走过去,那人纹丝不动。黑色的薄纱在她眼前飘舞,就像天空中的一片浮云一样。这个时候她忽然就想起几百年前的事来。她和佛祖约定后去了妖界,却没有想到一切并不想她像想的那样,首先妖界的人都没有把她当成敌人,和她之前想的提刀杀出一条血路把妖界都城搅和成浆糊把卓玉揪出来大相径庭,卓玉见到她还亲切地招待,眼睛里的欢喜跟浓稠的蜂蜜一样,甜到人心里去,她也就更不可能把所会的仙术都招呼到他身上去。她在妖界吃饱了睡,睡醒了再吃,俨然是猪一般的生活。她偶尔愣一下神,想她此次来的目的,侍从都会说成:“娘娘,您想陛下了吧!洗好脸穿好衣服,陛下一会儿就来了。”她想对这里的人动粗,看着那人富士苹果般的笑脸,呃,好像是不太能的样子。她想来想去终于想到要去偷来神冰做个“因缘镜”瞅瞅她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从镜子中看到她和卓玉的以前,就更不可能下手了。她溜出妖界躲了一段时间,结果被天界的神佛们揪了出来,那些智障们都认定她对着卓玉下不去手,其实她早就硬下心肠来做个了解。“笨蛋,白痴。”她揍他们个鼻青脸肿,愤愤说。等她飞出去,角落里那俩神仙指着她说:“笨蛋,白痴。”她来到那个落剑山庄找到卓玉,然后傻兮兮地坐在亭子里和卓玉说撇清关系的话。说什么,以前地事都是他拿来骗她的,为的就是逃避天界的惩罚,不然她只是成仙而已,怎么会以前的记忆都不见了?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用的妖术,可是每当他靠近她都会砰砰心跳,那是他用了狐狸的魅惑之术。她看着他走过来,她忙说:“你别过来。”她怕离近了,再会中他的妖术。他眼中地莲花轻颤。很是惊讶。她握着手里的因缘镜,“我都看了!”他笑笑,缓缓坐在她一边,“那我带你再去看一样东西。以前,我做了个法……”没等他说完,她就急忙拒绝,“我不去。”他怔了怔抿起唇。“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他的莲花慢慢地放大,惊呆了似地,半晌才轻声说,“我带你去看了你就知道了……那些是做不了假的。”她深呼一口气,“你说也没用。我不相信。”他局促地去拉自己的袖子,笑了笑,“那因缘镜不是用神冰做的吗?从里面看到的事。是不会有假的。”如果这都是真的,那她和云笙算什么呢?之前她在天界和云笙在一起那么多年,她不记得自己还曾经有这么一段往事,就连佛祖都说她是中了他的魅惑之术,还说他大概是为了她心中地那个秘密来的。那个秘密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知晓的。所以她才会乖乖地呆在天界。之后地一百年她都是和云笙在一起,佛祖答应她只要将卓玉封印,她就能和云笙做一对散仙。如果镜中的东西都是真的。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呢?卓玉说:“你在生我的气。怪我没有早点告诉你,一开始我确实不敢告诉你,不敢用前世地一切在羁绊你,希望你能对我渐渐熟悉了之后再跟你说,可是等要告诉你的时候,你却再也不来了。”他的每一句话,几乎都重重地敲击着她地心脏,往她眼睛里蓄满泪水,她怎么就不能做到心狠手辣,二话不说将他封印回去复命,那一切不都完美了吗?她皱起眉头,“我不相信,你是想逃避天界的惩罚,狐狸善用魅惑之术……不过对我是没有用的。”卓玉蹙眉,黑莲花聚敛的那种眼神,让她觉得十分地痛苦,她转过身想要逃跑,却抬头看见亭子上刻下的小小字体,写着男男女女那些让人肉麻的话。她即便是和云笙在一起那么多年,可是感情就像流水一样,她也从来没有说过那样的话。感觉就像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才会说出口的,纯真地让人起鸡皮疙瘩。写得是:大师兄我爱你。这一句话因为在心里太满了,而溢出来,于是想写的哪里都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她的心情。我爱你,三个字其实还远远不能表达。她一直以为爱情就是平平淡淡地,像她和云笙那样,从来没想过她还会有那么冲动的时候,像一个小孩子。她愣愣站在那里,半天才说:“这也是假的。”几百年的字体了,却还能看出当年的坚决,用法术刻上去,为的是永远地留在上面。他一步步地走过来,扬起了手,“既然是假的,就把它弄掉,省的让你看着讨厌……”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已经紧紧地抱住他的胳膊。他轻笑一声,“我这是在用魅术呢!你不知道吗?这么快就上当了。”她说:“就算那些都是真的,但那也是几百年前的事了,谁也不能总记得过去。现在,我们都变得不同了。”他讥笑,“是吗?我倒忘了,你在天界已经有神仙眷侣了。说起来你没有到下界一百年,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比我长多了,前世几十年算不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慌张地摇头。忽然感觉到腰上一紧,他已经把她抱进怀里,她抬起头看他,他抿着的嘴唇渐渐靠近,然后慢慢开启轻轻地含住她的,她的心慌张地无法自控。生疏却又那么让人熟悉,这是他们分别后的第一次。她一边沉沦却一边要记得很清楚。傅罗已经走到那黑衣人的面前,她伸出手,手指在颤抖,可是她还是将那黑色的斗笠取了下来,露出了那个人的脸。傅罗惊讶地睁大眼睛,她实在是没有预料到,“怎么是你?”站在她面前的人竟然是琼玉,或者应该叫他云笙。云笙温润地笑笑,“你以为是谁?”傅罗顿时觉得身体一僵,手臂瞬间就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