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亲眼看到小霸王从傅罗屋子里走出来,可是过了半都已经摆上桌了,却仍旧不见他回来,她在屋里屋外找了半天,找不到那孩子的踪迹,走了一圈回来,却看见云笙已经站在桌子前,他漆黑的长发披在身后,一身月华般的长袍上几朵用银线绣的云朵,细腻雅致,显得他格外的优雅美好。玉玲进屋来,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这孩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前院后院我都找了,就是不见他踪影。”云笙笑笑,“霖儿这孩子被我惯坏了。”玉玲对这云笙欲言又止,终于下定决心咬咬牙,“你为什么不和她说清楚?”云笙摇摇头,“在妖界我曾骗过她,现在再跟她说别的她也不见得会相信……就连我几乎也不能相信,居然就能将他找回来。”话刚说到这里,就听见一大片瓦片滑落的声音,等到玉玲追出去,那摔了无数瓦片的小霸王早就不见了。傅罗还没有吃饭,刚将手里的书看上两页,门被粗鲁地推开了,那小霸王又杀了回来,他坐在凳子上半晌,问傅罗,“喂,你不吃饭吗?”傅罗还没说话,玉玲也追到了屋子里,一进屋看到小霸王坐在凳子上一眼一眼瞄傅罗,玉玲自然也就将想说的话压在嗓子里。一桌子饭菜虽然不见得有多奢华,可也十分精致足够两个人吃了。小霸王刚要动筷子,觉得手腕一紧已经被傅罗握住。“先去把手洗了。”小霸王皱了皱眉头,将嫩嫩的小胳膊夺回来,“你不是我爹娘,我凭什么听你地。”这孩子挺没有礼貌的,傅罗却无论如何也气不起来。看着他那张小脸埋在饭碗里,然后用余光瞄她的样子,忽然觉得如果她要是有这么一个孩子就好了。傅罗的手无意识地抚摸下腹,曾经是有过,可惜最终没有给她那个机会。如今那个孩子去了,她和卓玉这段感情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为什么到我这里吃饭?”小霸王看了看傅罗,还懂得咽下一口饭菜再说话,“你这里的饭菜好吃,可是你都给浪费了。”大眼睛眨巴眨巴。想要再说什么又没有说。小霸王吃过饭抹抹嘴就要走。终究是被傅罗堵在门口,硬拉着洗了脸和手,小霸王一开始还挣扎两下,等到傅罗将他地手按在水里。他就一动不动地看着傅罗将他的手洗干净,然后停顿了一会儿才跑了出去。看着他小小的身影,傅罗半天才缓过神来。然后转过头问玉玲,“这府里有没有竹叶青?花雕总该有吧?弄不来的话,就把云笙给我叫来,我跟他要。”玉玲愣在那里,瞪着傅罗瞅了半晌发现傅罗不是在开玩笑,这才跑了出去。送酒来的不是玉玲也不是云笙,是那孩子的父亲。他站在门口就像月下的一抹鸿光,清澈淡然。酒有点太淡了些,所以不自觉就喝了许多,等到傅罗自己感觉到微醺。恍惚已经彻底地醉了。那少年说:“霖儿给你添麻烦了。这孩子被我惯坏了,谁也管束不了他。平时教他写字他也懒得学,练武也是懒懒散散的。”傅罗“扑哧”笑出声,“跟我小时候一样。”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外面的月亮很圆,夜里竟然连一丝风都没有,她想坐到外面去看看夜色,可是脚有些发软,更何况还要拎着一个酒壶,少年扶着她在一块白石上坐下,然后想了想又脱了外面地衣服垫在她身下。月色下,那白衣皎洁地身影让傅罗想起许多往事。她曾巴巴跑去向佛祖告白。失望透顶之后也喝的酪酊大醉,然后跑到下界转世投胎。之后和卓玉在一起似乎也坏了天界一件大事,卓玉没有成佛反而堕入妖道。这几件事,其实每一件都够她灰飞烟灭永不超生的了,可是她却只是被象征性地惩罚一下,带回妖界之后还放在佛前成了佛。天界一直有人在维护着她似的,放纵她,维护她,造成她在天界做出许多无法无天,史无前例地事情来。傅罗喝醉了,嘴里却干干的,吃了几个果子仍觉得不过瘾,好像硬要把很久以前尝试过的今天再尝试一次,于是眯着眼睛看那少年,“有没有瓜子和薄饼?”提的要求实在太多了,谁叫今天的月色格外的好,憋闷了太久实在也需要发泄一下。瓜子和薄饼没有难为住他,炒的香香的瓜子和带着芝麻的薄饼,全都是她想要地那种,咬起来也和那晚的味道一样。那晚她和云笙手拉手坐在天界的长生树上,也能看到远处的月亮,衣冠光鲜地两个人就坐在树上嗑瓜子,她也喝地醉醺醺地靠在他身上,迷迷糊糊地说,云笙啊,这样的日子实在很幸福。稍微有些淡地酒,宿醉之后不上头,于是喝的格外尽兴,瓜子也嗑的很香,剩下那个唯一的薄饼,就掰开来,你一半我一半,两个人都争着抢那半小的,她笑嘻嘻地往后躲,云笙护着她怕她从树干上掉下去,所以她就占了先机,还说什么,谁吃到小的以后才会更幸福,大的要让着小的,不管她做什么都要让她幸福才好,然后就将那小半薄饼咬掉了一块,大的那半送到了云笙眼前。她说:“看来你终究要吃亏了。”今天的薄饼也只有一个,傅罗伸手拿起来想要掰的均匀,可最后还是一半大一半小,她笑着将那半大的送到少年面前,迷迷糊糊地说:“你让着我吧!”那少年的脸恍然就变成了云笙的脸,他结果薄饼看着傅罗,轻轻说了一个字,“好。”早在当年,已经一语成。其实就算不吃那半大的,他也会让着她。傅罗很快将那小半薄饼吃了去,吃到嘴里是甜的幸福所以格外的容易,可是那小半如今却要用那大半去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