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山巅上果然有人,黑黄两条人影。站在最高处。那黄色的人影头发也散落披在肩上,缓缓地向下倒去。这一瞬间傅罗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在看见卓玉熟悉的身影时,她忽然感觉到自己活过来了。卓玉没事,他没事,好好地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他们如此的接近。她的心弦猛然间松下来。她看见玉帝萎靡的神色,脸上惨败如死灰,一双眼睛渐渐失去了光彩,变成了一片死灰,没有生气的污浊,玉帝向后倒去,金雾缭绕中渐渐地变成一抹青烟,被风一吹慢慢地消失不见了。静谧之后,猛然喧哗起来,真正震天动地的响动。“他杀了玉帝。”“来人呐,杀了他替玉帝报仇。”“我这里有玉帝亲笔传位文书。”众神中慢慢站出一个人,长的和玉帝有八分相似,手持金黄色的锦帛,“玉帝晏驾,青帝继位。”脸上是掩饰不住地贪婪和狂喜。傅罗不想去追究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阴谋,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山巅上的人,他为什么不回头,为什么不到她身边来。“卓玉。”她喊了一声。他无动于衷。傅罗一步步向前走,微微侧身她看见那柱在地上的凤剑,修长地手指轻轻地握在剑柄上。怎么了?卓玉到底怎么了?微风下他的手臂微微一动。抽出地上的凤剑,修长的手指像秀丽的竹子,他整个身体像一片羽毛,站在高高的山巅好像随时都会掉落下来。傅罗越往上走越紧张,生怕他会忽然间不见了踪影。“卓玉,卓玉。大师兄。”听到她慌张地呼唤,特别是最后一声嗓子如同一张被冲破的纸变得是那么的刺耳。这一次卓玉似乎是听到了,听到她悲惨的声音终于忍不住想要回过头来看看,他轻轻一动,就像一缕晨光缓缓地从天空中落下来。坠落的速度很快。快地就像手缝里怎么也留不住地流沙,生怕抓的越紧它流失地越快。傅罗扑上去,张开手将他接到怀里。重重地撞击,衣衫纠缠,长发拂在她脸上痒痒的。她顾不得这么多,她的手在摸索。身体在向他贴近,手臂收紧,连平时贴不上的地方也按在他身上,能碰触到他感受到他,他的体温暖暖地。她的卓玉。没事,没事,一定会没事的,她接住了。属于她的幸福她握在手里了,再也不让它消失。上天应该是公平的。公平的,公平的。她不敢低头去看,怕是跟那个梦一样,一看就灵验了。她匆匆忙忙地说,“我以前做了一个梦。那个梦我说出来了就一定不会实现。对吧对吧。”握起他修长的手,在一滴眼泪落下来地时候还是忍不住低头看过去。苍白的脸。眼睛紧紧地闭着。睫毛努力在嗡动却怎么也睁不开似地。不行,不行,不能这样发展下去。不行,不行,她分明已经在他身边,不该这样的,她的眼睛死死地看着他,身体将他围地紧紧的,手摸着他的脸,全心全意地凝望,不停地将身体里地灵力输入他地身体。可是找不到进口。她在寻找进口,她被关在了紧闭的房间里,房间在缩小,她困在其中。不要。不要。“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似乎在努力地忍着,可是血还是从嘴角流出来,傅罗不停地将他嘴角地血迹擦去,手指按在那里,似乎就能将血流挡住似的。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做不到,她握紧了手掌,如果要离开,让她先走,她受不了她要做个逃兵,她承受不住。她的手却被按住了。被紧紧地握着,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被血染红的嘴唇终于张开,“你答应我的。”美丽的胸膛猛地起伏,闷闷地声音过后打量地血涌了出来。和梦中的一样。她以为那梦不会实现,当梦醒的时候她明明松了一口气。可没想到真的会经历。大师兄,别跟她开玩笑。这个梦她能不能再醒过来。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谁也抢不走,他在她怀里,所以她没有失去,还跟以前一样,没有失去。她的怀抱越来越紧。紧地就像握住沙子的手。她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她恨不得自己马上沉入睡梦中,再醒过来的时候,卓玉还在教君霖写字。她这一次会奔上去紧紧抱住他,告诉他这个可怕的梦。“都是梦,都是梦。”她已经癫狂。终于有人来拉扯她,“傅罗,傅罗,卓玉已经死了,不在了。”“胡说。”她歇斯底里地呼喊,低下头再寻找,怀里已经空空如也,只有手指上还有鲜红的血迹,她的眼睛被这滩血映红了,她猛地站起来,推开来阻挠她的人。她的脸上再也不是那种茫然的神色,变得像是地狱里的厉鬼,嘴角挂着阴冷的笑容,眼睛就像一把剥人皮的刀子,没有人再能挡住她。既然是个梦,那就杀更多的人,看看血流成河之后这个梦会不会醒过来。她拿起地上的凤剑,左手凤右手凰,踩着无数神佛的身体。反正死掉之后都会不见,她倒要看看这个世界会不会只剩下她一个人。每抓住一个神仙,她都会平静地问,“他哪去了?”不顾法术打在她身上,她的剑透入他们的身体。力量在一点点地离开身体。这样多好,可以感觉到梦要醒来了,离他越来越近,她要从这里挣脱出去。虽然神佛已经抱定注意不卷入这场战争,可是看到这个场面也忍不住站出来。傅罗“咯咯”直笑,“你们的慈悲心肠呢?慈悲心肠哪里去了?”那神佛念了一句梵语道:“石光石嗔已经将因缘镜拿给他看,让他看执着下去的结果,他仍不悔改落得这种下场,怨不得别人。”傅罗冷笑一声,“因缘镜呢,拿给我,让我看看我是什么下场你们又是什么下场。”傅罗身上已经全都是鲜红的血,长发早就披散下来,她伸出手,“因缘镜呢?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