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神佛不说这话,傅罗也会想办法去见见新佛祖。不光是因为新诞生的佛祖可能会是卓玉。天界那么多年,庇护她的是佛祖,佛殿是她熟悉的地方,佛祖这个位置对她来说意义非常。云笙,卓玉,新佛祖的位置没有必然的联系,但是她想要去看看,也许她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虽然大家都认为天帝必是云笙,她还是……心里挣扎着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复杂的,说不清楚,一直在挣扎。她不是什么没心没肺的人,如果天帝真的是云笙。他脱离了古板的佛殿,这该是他最好的归宿。如今高高在上也算洗刷了南天门前那场耻辱。杀了青帝当了天帝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她吧。这样想虽然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了,可是她就是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云笙不是天帝。傅罗虽然迷迷糊糊地看到天帝一眼,如今也想不出他的相貌,可是她就是有一种感觉,唯有他才能带给她的那种感觉,别人是体会不到的,云笙不是天帝。几千年前她是被佛祖的声音吸引,她是盲目的追逐,但是最后让她执着下去的人从幻想变成了现实。幻想中的佛祖,现实中的卓玉。那时候她人在雾中无法选择,朦朦胧胧看不清楚自己,分不清楚。可是经过了千年,她已经能很清楚地将他们分别开来。现在想起来----第一次随着卓玉入红尘是她所愿,后来在天界认识云笙的那些日子就像是圆了许久以前的一个梦。傅罗看看身后的神殿,在她心里,也许只有醉酒才有勇气进神殿,可是去佛殿她却不用下那么大的决心,她的心十分的平和。傅罗想了很久,终于抬起头看着那神佛。“我跟你去。”袖子里的无夜听到这话异常高兴,“嗖”地一下钻进了傅罗的袖子里还发出口哨声响。往佛殿去地路傅罗很熟悉。在天界她经常会惹出一大堆事端,弄大了都去找佛祖理论,现在她重新走到这条路上,傅罗慢慢往前走,看到路边渐渐明晰的玉石莲花,她想起云笙和她离别地那个夜晚,云笙那淡淡地清澈的眼眸里,有一种悄悄缠绵的悲伤藏在最深处,被月光一照慢慢地浮现上来,然后又悄悄地褪去。将那份光华沉入水底。不论是唤醒她的佛祖,还是执念入红尘的云笙,她所亏欠他的那些大概永远都没有机会偿还了。佛殿里大部分神佛都去了神殿外。请求得到天帝的帮助,所以傅罗一路走过来十分的清净,尤其是接近佛家圣地,周围就更加没有了人影。带傅罗进佛殿的两位神佛是专门侍候佛祖左右的,他们低低地吩咐一声,守卫的小佛念了一声梵语就让开路来。其实佛殿不需要怎么守卫,佛殿本身就已经渡着一层佛光,是这天界中最灵性的所在,只有佛祖首肯或具备佛缘地人才能进入佛殿。如今佛祖已经不是云笙,傅罗还能不能出入这神殿大概就是机缘了。傅罗站在佛殿外半天没有去推佛殿的门。那两个神佛也不上前催促就在一旁静静等着,他们知道经过了这么多的变故,傅罗需要时间去适应。可是无夜早就不耐烦起来,他在傅罗袖子里翻滚催促,“傅罗。快点啊,我们赶紧进去,赶紧进去。”无夜只来过佛殿一次,而且被那些大和尚小和尚守着,只远远地看了佛祖一眼。这件事一直在他心里老大不爽。现在终于有机会再进佛殿,他怎么能不着急。傅罗终于将门打开。无夜的头早就探了出来,佛殿被淡淡的金光包裹着,傅罗踏进屋子里,那金光只轻轻地晃动了一下,她整个人走了进去,只见金光一闪,将她袖子里的东西弹了出去。一条手指粗的小蛇被弹出去重重地掉在地上。显出人形的无夜死仰八叉地躺在那里,还傻楞着来不及反应,那佛殿的大门就将他关在了外面。那跟着傅罗进来的神佛道:“大人和佛殿果然极有因缘。”言语中难以掩饰许兴高采烈。新任佛祖从几十年来现了人形却迟迟不肯醒过来,天帝和大神佛们都算到佛祖尚有因果未解,众神佛想了不少方法可都是无效,要不是他今日得见天颜也不会忽然涌出这种奇怪地方法。天帝那闪烁的神色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们本来因为私自下凡的事被贬在佛祖身边侍候,几十年来佛祖虽然不言不语,可是他身上的感觉让他们很熟悉。早些年天帝忽然来到天界和青帝为敌,当时用地法术是佛家法术,所以他们曾猜测天帝就是佛祖。可是天帝用的虽然是佛家的法术但是行事却心狠手辣,他除掉青帝又整顿这个天界用了短短几十年的时间,他能让整个天界倾服他。他能轻易杀掉青衣两次,却非要等到青帝政权架空的时候再下手。他顺利成章地当上天帝,并且改写南天门那血案地历史,让那场弑神战地罪魁祸首落在了玉帝和青帝头上。也许有很多人都慢慢猜测出他是谁。看出来这些的不只是他们这两个罪人。不然今日那些大神佛就不会跪在神殿前面,也不会不闻不问地让他们将傅罗带来佛殿。不知道为什么,再看到傅罗他们就笃定地认为傅罗一定能让佛祖醒过来。佛祖的这场惩罚已经足够了。他在傅罗身边小声说:“请跟我到这边来。”满池白莲许久不曾绽放。那清澈的气息,柔然祥和的味道越来越淡了。在那含苞的莲花池中央,莲花玉座中央坐着一个少年,他身上的款款白衫像天边最柔和的云彩,澄净的气息沁人心脾,他虽然紧紧闭着眼睛,雪白的颈项像天鹅般高贵,那清净脱俗的脸庞似水晶菩兰,身上流转着淡淡的莹光,他就静静地坐在莲花当中似乎随时都会睁开眼睛。“傅罗。”傅罗仿佛又听见了那声呼唤,将她分散了千年的魂魄重新聚合在一起。傅罗。傅罗。傅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