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迟迟不肯长,日子还得照过。重生回了二十年前,也就掌握了许多别人所不可能掌握的信息,这么好的优势当然要尽可能的发挥利用起来。搞教育事业不如搞教育产业,常立志不如立长志,这是两条真理。别看字面上只差一个,搞教育事业二十年后还在边远山区做代课教师,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搞教育产业的做成了人大代表,江城首富。常立志和立长志的区别是老生长谈了,就不用我多啰嗦了,好在我曾经历过整整一年的省级训练,心理素质被磨练的足够坚韧,做起事来一切都按着计划来,不会半途而废。在学校里,别人做作业的时候,我练字画画,别人听课学习的时候,我神游天外,想着我的事情。别人玩闹的时候我也玩闹,不同的是他们是在玩,我是在锻炼身体。不知不觉间,迎来了90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体育课上,同学们兴奋的在操场上追逐着,奔跑着,白白的操场上,轻风舞雪,记录着了少年们的串串欢笑。难得第一场雪就下得这么大,我带着王广文和吕小东两个跟班,滚起了一只硕大的雪球,王宁和我的同桌则在滚另一只较小的雪球,小丫头提议,要在体育课结束前做一个大大的雪人。这雪人若是别人做的,早就被捣乱的男生用暴力手段大卸八块了。不过有了我的参与,情况自然另当别论。四人帮中的管平和王广武虽然已经在这学期升学去了初中,但我也是五年级的学生了,在学校里,没人敢对我捋虎须。滚好了雪球,五个人喊着口号把两只雪球叠了起来,雪人的主体就算是完成了。王广文和吕小东怪叫着跑去了垃圾堆,在那里能捡到破水桶和烂扫帚之类的东西,只要用它们再装饰一下,两只雪球就成了真正的雪人。我正用干净的白雪给雪人修饰,发现两个女生却不来帮忙,在一边不知嘀咕着什么。刚想询问,两人先急匆匆的向我打了个招呼,之后挽着手走向了厕所方向。便急?我也没理会,继续摆弄我的雪人。不大一会儿,哼哈二将没回来,王宁倒是火烧屁股一般的飞奔回来了,脸上很是惶惑的样子,跑到近前,看看我,又看看远处的体育老师,一别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了?”我丢掉手里的雪站直了身子,笑着问她:“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她掉厕所里了?”“不是——”王宁嗔怪的皱了皱眉,明显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凑了过来,小声在我耳边说:“她,她出血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老师,怎么办啊?”出血了?我想了一下,不知该怎么说,先含蓄的问了一句:“是这里么?”说着,右手向自己小腹下虚指。王宁很尴尬的样子,飞快的点了点头。看来真是来那个了,应该是第一次,所以害怕了,又不想好意思对那个五大三粗的大胡子体育老师说。我有些想笑,又怕她难堪,忍着笑意板着脸对她说:“没事,你跟我来。”带着她就向校门外走,路上向远处垃圾堆里正卖力翻找的两个小子嚷了一嗓子:“你俩卖力点啊!一会儿我请客吃锅巴!”听说要有锅巴吃了,俩小子高兴坏了,怪叫了两声后手上的动作更加快了,一时间垃圾纷飞。出了校门我也没说话,直奔隔壁的经销店,先买了几袋太阳牌小米锅巴,交钱时递上一张十块的,指了指货架角落里的一堆东西说:“再给我来包卫生巾。”售货员阿姨接钱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眼神越过我,飞快的在我身后的王宁身上扫了一眼,表情有一点愣怔,接过钱后动作明显的迟缓了许多,走到货架前犹豫了一下,拿了两包式样不同的卫生巾,转身放在了柜台上。我大略看了一眼,指了指其中一包:“这个吧。”半分钟后,我顶着风雪当先带路,进了学校的大门。王宁紧跟在我身后,棉衣里藏着那包我塞给她的东西,小脸通红,颜色就像她最爱吃的冻柿子一样。“知道怎么用吧?”我顶着风走路,偏头问她。摇头,动作轻微得几乎看不出的摇头。“撕开包装,垫在裤衩里就行了。”说完我又问:“害怕吗?”还是摇头。“没事,你妈我妈也用这个,一年十二回,谁也跑不了。”说到这我又来了恶作剧的心思,显然小丫头王宁自己肯定是没来过这个的,所以我又补了一句:“估计你也快来了,以后在书包里备上几张吧。”小丫头的脸蛋瞬间红得像要渗血一般,脚下加速,飞快的超过我身边向前跑去。“嗳!慢点!别摔了!”我忙在后面喊:“我去给你们请假,你直接把她送回家就行了!”请假的事轻松搞定,在我“含蓄”的表达下,老师得到了暗示,点了个头就算是准假了。这个粗线条的男人肯定以为我只是一个代为传达的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呢,我心中暗笑,窃喜得计。吕小东和王广文这两个小子,吃上了锅巴就把别的事全撇脑后去了,连两个女生为什么没参与雪人的完成工作都没有注意,真是没心没肺。不过,回头想来,当年我也在这种没心没肺的状态之下长大的,就连初二那年,在王宁的书包里意外的发现了一包卫生巾,都不知道那玩艺是干什么用的,想起来真是哭笑不得。顺便说一个更寒的,小时候,我一直以为我的一户亲戚家里有人有大便干燥出血的毛病,因为去他们玩的时候,常常能在厕所里看到带着许多血的“卫生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