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杜问和阿芙娜来到座椅处喝酒。杜问道:“多谢你帮我,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呢?”阿芙娜低头嗔道:“明知故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很丑,不喜欢我啊?”杜问想起那次劫持她,调戏她很丑的话,看来她很介意,也认定了他就是面具怪人,苦笑道:“你明艳绝伦,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怎么会丑呢?只是我已经有了家室,也不是你以为的面具人,小姐可别会错了意。你要知道,我那兄弟面具人,可是帝国的头号敌人,他在前线打仗,怎么会来到敌人的老巢,自寻死路呢?”阿芙娜一脸失望,道:“你还是不相信我;或者觉得我不可爱,所以不想信任我,不想和我说实话呢?你是大英雄,不该骗我一个小姑娘的。是不是?”杜问见阿芙娜美丽可爱,一方面不想骗她,二来觉得她有利用价值,看来她很喜欢面具人,如果真的承认了,有她的帮助,能够有很大的助益。可是如果她只是想骗出他的真实身份,进而杀了他,那么后果可真是糟糕了。这么一想,眼神就有些踌躇。阿芙娜水灵的大眼睛直盯着杜问,看了他的表情,扑哧一笑,道:“你真不会说谎。好啦!我没有恶意的,你放心好了。自从那次见过你之后,我就打听你的事迹,你把我父亲打得大败,让那么多人听闻你的名字就害怕,你可真的太厉害了。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好不好?”杜问道:“刚才老公爵亲自接见了我,请我帮忙赎回一些被孔雀星擒住的朝廷官员。宰相莫雷诺大人和我约好了见面的时间,我想我可以为朝廷做一些事情的,对于他们的看重,我很高兴。今天又见到了美丽可爱的小姐您,今天真算的上是我幸运的一天。”他巧妙地说出了他对于帝国的价值,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如果阿芙娜真有心揭破他的身份,也让她心里掂量一番。阿芙娜眼睛更亮,可是也知道杜问回避她的话,还是不信任她,便不再追问,笑道:“你可真厉害呀!你还少说了一样,你还打败了艾斯黛拉三公主呢!你知道吧?和你打赌的艾斯就是三公主艾斯黛拉。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放弃和她的赌约吧!如果你惹恼了她,后面可会有无穷无尽的烦恼。我和她交情还不错,我带你和她认识一下,取消赌约好不好?”杜问道:“求之不得。我也知道三公主的名号,哪敢得罪她啊!打赌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否则我才不会和她赌呢!”阿芙娜不再追问他身份的话题,拉着他来到艾斯黛拉的面前。艾斯黛拉正和几个人一起喝酒,见杜问和阿芙娜来了,除了一个老贵族没有走,其余的都礼貌地告别离开了。阿芙娜对那个老贵族道:“廖伯好。”对杜问道:“这是廖塞侯爵,著名的大诗人,你也叫廖伯吧!”杜问听她的话,叫了一声廖伯,老人含笑点了点头,和杜问来了一个亲切的拥抱。阿芙娜对于杜问这么听她的话,没有拒绝,很高兴。艾斯黛拉如无其事,一言不发,等他们打招呼完毕,才冷着脸对杜问道:“你这么快就找来了?放心吧!我说话算数,等哪天有空,我会找你的,兑现我的诺言。”杜问忙弯腰施了一礼,笑道:“阿芙娜小姐已经对我说了您的真实身份,对于我的冒昧,我深表歉意,请尊贵的公主饶了我的无知与冒犯,就算以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好吗?”艾斯黛拉鄙视地道:“怎么?知道我是谁,你便没有一点勇气和骨气了吗?我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兑现。本来我还以为输给一个充满智慧和勇敢的先生呢,现在看来,你只不过是一个懦夫。”阿芙娜连忙解围道:“黛姐姐,是我求他来的。我让你输了赌约,心里过意不去。再说他也不知道是你,所以大家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做好朋友好不好?姐姐最疼我了,不会拒绝吧!”艾斯黛拉拉过阿芙娜,语重心长地道:“这世上的男人,多半庸庸碌碌,眼里只有权势和女人,除此便无他物,而且还多半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妹妹你这么单纯,不要被这样的蠢货给骗了。真正的男人,应该明白人生的意义,懂得担当,在有限的生命中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创立不朽的功绩,而不是围着女人的裙边打转,说些自以为幽默的话语。整天寻思着如何能够得到贵族小姐的欢心,这样的男人,只不过是社会的败类。就算让他偶尔成功,取得了许多的金钱,可是通过吸血虫一样的残酷手段,终究成为不了真正的贵族。”杜问见艾斯黛拉虽然男装打扮,但是还是掩饰不住她的美丽,如果她换成女装,容貌绝对不输给御颜色,但是说话这么刻薄,眼中没有天下男人,真是岂有此理。这也就算了,据说她出了许多奸计,害的孔雀星人吃了许多苦头,要是没有她这样心狠的女人,说不定战争还打不起来呢!杜问气往上冲,冷笑道:“公主的话有些道理,可是对了一半。要说天下最让人害怕讨厌的人,还有两种人才最可怕。”阿芙娜好奇地道:“是哪两种人?”杜问道:“一种是故意做深刻的女人;一种是浅薄的哲学家。有些女人思想故做深刻,因此显得面目可憎、语言刁专刻薄,失去了女儿态的娇羞可爱。对于这种女人,男士们一般是敬而远之;肤浅的哲学家是最让人感到痛恨和鄙视的,伟大哲人无不揭示了人类精神世界的黑洞,给人以思想的启蒙。若是一个号称哲学家的人,在那儿故弄玄虚、空发议论,最好的办法是立即走开,否则失望之余,你会对他蔑视到极点的厌恶。这样的人,应该闭紧嘴巴,少发言论,不要装深沉样,使人厌烦。”廖塞侯爵在旁鼓起掌来,笑道:“小伙子说的不错。幸好我不是哲学家,否则就会以为你在讽刺我了。”杜问笑道:“像您这么慈祥的老人家,当然不会是可憎的人。我的意思是说,其实世上最可恶的人,就是一个女人,装成哲学家的模样。嘴里总是故意贬低这个,看不起那个,以显示她独有的高贵,显示她的与众不同,可是殊不知世界浩大奇妙,有许多高深莫测的事情,以人的智慧,岂能窥其真貌?世上许多渺小的小人物,在大人物的眼中碌碌一生,可是若是缺了他们,所谓大人物什么事也做不成,而世界也就称不上世界了。”艾斯黛拉露出微笑,容光焕发,眼睛也亮了起来,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鼓掌道:“杜先生的嘴真厉害,刚才的话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刻薄的话,杜先生一定是一个很有水平,很有能力的绅士,像您这样的人,可以告诉我,您人生的追求是什么吗?如果您告诉我是金钱,我会失望的。”杜问叹道:“让三公主失望了,真是我的不是。可惜我人生的追求真的是为了金钱。”艾斯黛拉摇头道:“你方才骂我,我还有点喜欢,以为你也许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可惜原来还是这样的庸俗啊!”杜问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自然庸俗了。公主出身高贵,自然有远大的目标。”杜问瞧见艾斯黛拉一副表面随和,可是内心非常骄傲自大的模样,心里非常不舒服,不自觉地对她冷嘲热讽起来。阿芙娜见杜问一句话也不让,句句讽刺公主,就怕艾斯黛拉当场发作起来,她可知道艾斯黛拉的厉害,可是艾斯黛拉似乎饶有兴趣,并没有发怒,心里佩服杜问的大胆,要不是她认定杜问就是人见人怕的面具恶魔,真会把杜问当做一个胆大包天的疯子。阿芙娜为了替他解围,问道:“杜先生,请问您为什么把金钱当做人生目标啊?”杜问道:“金钱又不是什么坏东西,为什么不可以作为人生的目标呢?只要通过不损害别的手段就行。作为人类,对于许多许多未知的事情非常好奇,进行研究和探索需要很多钱,我希望用这些钱的一部分,请一些人进行研究和发明。”阿芙娜非常好奇,道:“你都想发明什么呢?”杜问道:“你看我们都骑乘飞骑作为飞行工具,我想发明一种人控制的机器,可以载人飞行,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飞机,能够载成百上千的人,飞行速度又快,比飞骑可要强多了。哈,我知道这需要上千年的研究才能办到,可是万事都要有开头啊!”阿芙娜摇摇头,道:“不可思议,您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呢!”艾斯黛拉道:“现在人们都有飞骑可以用,而且非常好,你想的这些个怪主意,有什么好处吗?我看都是缘木求鱼,临河挖井的事情,你这人真让我又好气又好笑。”杜问笑道:“这是因为公主不明白的缘故。我打个比方,比如我在院子中,这个时候头顶的树枝上有个小鸟,地上一个微蚁正在不断地爬行寻找食物,而它的前方有一个高出它身体数倍的障碍物,在障碍物的另一端的不远处有块糖果。微蚁要越过前方的障碍物,才能吃到糖果,于是,它经过艰苦的努力,它吃到了糖果。微蚁于是品尝到了甘甜。小鸟在空中发现地上的这颗糖果是不适合作为它的食物,所以不和微蚁来抢。而我在观赏这只微蚁进食,所以也不管它。对于微蚁来说,它不畏辛苦四处寻找,终于在爬过障碍后,品尝到了真正的糖果。于是感慨:天道酬勤呀!”几个人都用心倾听杜问的故事,觉得他这个故事含义很深,杜问道:“对于人类来说,其实我们就像是微蚁,我们自以为追寻的东西,其实还有更厉害的物种可以轻易就获得,比如那只小鸟,和人。我想做到的事情就是像故事里的人和鸟一样,能够清楚地,更广更远地认识世界。我要像故事中的微蚁可以站在树上寻找食物那样,这就是我所要追求的东西。”杜问说出这番话来,其余三人都觉得非常震惊。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侯爵走了过来,看年纪不到二十岁,这么年轻就能有这么高的爵位,看来身世一定不简单,他对杜问笑道:“阁下说的真是太好了,只是不知道阁下斗术会不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