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层地狱瓶子街的尽头,有一幢破旧不堪的房屋,它已经有几个世纪了,灰色的墙上歪歪扭扭的挂着几个窗户,上面零零星星的有几块玻璃,大多是塑料袋子钉在上面,墙上的砖有几块突出来一些,给这个微微歪斜的房子添上一些搭调,已经很少有人到这里来了,房子的左边是一堵高高的围墙,围墙跟是臭烘烘的垃圾,在这里,温度升到一定的高度,成群结队的苍蝇便会把这儿挤的水泄不通,人们把垃圾远远的仍来,垃圾随着抛物线的下落也会引起一阵巨大的轰响,从这里向外走一百米才会出现一些贫穷的居民,他们的仁慈和善良都集中在这里,爱,都沉默着,没有人再像在人间那样了;在一百米之内,都是些可怜的流浪儿,有男孩儿,有女孩儿,他们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亲戚,没有食物,一切都在欢乐的玩耍中度过,不知道饥饿,不知道痛苦,不知道悲伤,一旦他们长大了,他们便会一个个的离开这里,有的去打工,有的去流浪,有的去寻找自己的亲人,女孩儿们总是幸运的,她们可以嫁给一些贫穷的乡下人,在那里,没有人会歧视她们,他们会很快融合在那里,过起幸福的生活;任何都是有两极的,好的,或坏的;新的,或旧的;大的,或小的;正的,或反的,其中有一部分的孩子就沦落到了反的里,那是肮脏的下层,不知道忧愁,没有目标,不知道饥饿,享受着一切美好,女孩儿陷下去的路便娼妓,男骇儿陷下去的路便是小偷或盗贼,他们知道他们的以后,他们生活在死与生的缝隙中,接受着刺激、蛮横、欲望、残忍,但他们不想回头,他们会开玩笑着说:“是一层吗?我在一层吗?一层会这么不仁慈吗?我想要面包,怎么还会让我去枪呢?这真是太可恶了,它应该送到我的嘴边来!”他们到来的时候身上没有罪恶,没有邪念,不知道以后,是真正纯洁的化身,不带一点污点,这真是法律和人性的未知,没有办法,他们只能这样逍遥,可能会个个逍遥的十八层地狱去!他们的未来没有人知道,留下,离开,都由他们自己选择,谁也不想离开,但谁也不知道谁以后就是离开的那一个。在那幢破旧房子里的二层,靠近街的那一面有窗户的屋子,是一个不知道姓名,不知道性别,不知道年龄的男孩儿,那个男孩儿生的太丑了,身体瘦的像一根棍子,脸也是消瘦的,泛黄,头发蓬乱,脖子和脸往往是黑黑的,没有人知道他是这么到这儿的,他应该有四五岁了,别人都叫他小不点儿,个子很低,他站在那堆女孩儿里,他是最底的,如今,大家都熟悉他了,他的个子也长了一些,只是他变的更瘦,他站在垃圾堆里,别的人会嘲笑他说:“嘿!你长的也太瘦了,会不会被风刮走!”他笑着说:“没事,别看我瘦,如果被风刮,我肯定是最后一个被刮走!”他就住在那个没有窗户的屋子里,和他一起住的还有无数群苍蝇,他很少哭,他觉的他已经是大人了,他的邻居是一群女孩子,他厌恶她们,他觉的她们是肮脏的,他会隔几天去河里洗一下澡,而她们却永远不会,不过,在别人看来,即使他的邻居不洗澡也比他干净很多倍;他从来不邋遢,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出门时总会记住把门锁好,他知道锁不好的后果是什么,那些在他看来的漂亮的衣服都会被那群女孩子偷去,他的邻居人数太多了,几乎没有衣服穿的有一半,她们会只穿一条裤子,或一条围巾上街去,她们会像男孩那样在街上奔跑,抢垃圾堆里的那些衣物和食物,有时,她们也会整日聚集在饭店的门口,剩菜残羹一倒出来,她们幸福的时刻就来临了,她们会和男孩儿抢等等,这些,都让那个屋子里的男孩儿感到厌恶,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还会很善良的对待他的邻居,有多余的东西都会分给她们一点,可能算是房租吧!他的屋子是令人羡慕的,诺大的**只躺着他一个人,床正对着的是一个壁炉,那里面已经很久没有柴火了,也许,壁炉就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有火的感觉;在床的左边,还有一个破旧的柜子,柜子是他继承得来的,柜子是一个死去老头的遗物,他在饥饿中死去了,只有这个善良的孩子会去看他,会把自己今天的食物分给他些,那些东西他已经很难下咽了,他没有牙齿,只能靠牙床啃那些东西,他只坚持了几个月就死了,他把他生前的一切都给了那个孩子,他临终说:“我有无数个孩子,在人间幸福的生活着!”那个孩子基本上什么都没有要,只拿了那个巨大的柜子装“衣服”!除此之外,屋子里便什么都没有了,他的**没有被褥和厚厚绵绵的单子,在那里,只有一个黑色的麻袋卷在上面,麻袋的下面是一堆腐烂的稻草,上面稻草也没有多少,稀稀疏疏的几根。这些奢侈品都是上帝的馈赠!他经常这样说。床边,一双破烂不堪的鞋子放在那里,他的鞋面和鞋底几乎不是连着的,那是双皮鞋,上面的带子却是新的,他不知从那里找来了毛线穿在了上面;他的衣服挂在墙上的钉子上,那是一件黑色的衬衫,实际它的颜色是白色的,只是经历了许多年的磨练,它开始变成了黑色,它少掉了一个袖子,这已经是它N次受伤了,谁知道他是怎么弄的,他的裤子挂在那个衬衫的后面,黑黑的两条裤腿耷拉着,上面有一些一片一片的东西,红点像是西红柿、黑点像是地下道里的东西、白点像是白灰,他们的衣服都是这个样子,没有一个是例外的,而且都是黑色的,没有谁会穿别的颜色的衣服。此时,天已经破晓,外边已经有了聒噪的声音;小不点依然钻在那堆麻袋里,他的头露在外边,脚也露在外边,鼻子红红的,嘴唇也红红的,样子像一个小丑,他已经习惯了,不是把自己弄的像一个小丑,就是把自己弄的像一个捡破烂的,只有那些鳏寡孤独的人才会捡破烂,他们只是暂时为生而已!他醒了,掀去麻袋,穿上了那一套衣服;实际他只有一套衣服,他站在那个柜子前,照照自己的样子,实际柜子上根本没有镜子,但他以为那上面是有的;他整理一下头发,用手在头发上抓了几下,整理一下衬衫,用手在衬衫上打几下灰尘,这一切他已经很满足了,至少他有穿的,不会像有些野孩儿一样没有衣服穿。他准备出去了,如果再完一点的话,今天他就会饿肚子了;这座城市饭馆的垃圾会在中午以前清除,他只有几个钟头饿虎扑食,过了这段时间,他就要等到晚上了,晚上是可怕的,几个醉汉会从里面出来,对着他的屁股猛的踢上一下,他们会把他取乐,把酒瓶砸在你的脑袋上,随后,他们才会簇拥着离开;野孩没有几个是幸福的,除了那些有技术的野孩,他们从来不在白天出去,等天黑了,他们才会钻进面包店吃个痛快,或者抓住一个小孩儿,让他们的父母送钱来,如今他们已经很少这么做了,因为他们招来的大多不是钱财和面包,而是穿着警服的狗,、狗是可恶的,一时也不会放过你!他快步走到了门前,开了门,准备出去;这时,轰然一声,他怔住了,他转回头来,这是壁炉发出的声音,他满不在乎的走到了壁炉的跟前,他瞪了一下眼睛,猛的跳了起来,快步的走到了门前关上了门,当他再次返回原地时,他闭着眼睛,摸到了壁炉跟前,猛的张开了眼,是的,没错,他看见的是真的!那是一具恐怖的尸体的样子,脸色很暗,嘴角留着血渍,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慢慢的把手伸向了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鼻子,他又猛的收了回来,是的,他还在呼吸,是人,不是鬼!哦,是鬼,不是人!他抓住了那个人的肩膀,用尽浑身的力气把那个人拖了出来,他把那个人放在地板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他仔细看了看那个人以后,站起来,开开门,跑出去了。他下了楼梯,出了这幢房子,进了对面的那一幢,那一幢比这幢要漂亮的多;他快速的上了楼梯,在二层的一个房间的门上敲了两下。“谁呀?”“我!”“你是谁呀?”“小不点!”“进来吧!门没有锁!”他开了门进了那个房间,那个屋子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倒像是猪圈,里面乱七八糟的,破布子、破罐子、破桌子、破杯子、破碗、旧报纸、旧袜子……,那个袜子上只少有五十个大大小小窟窿、桌子只有三条腿、碗只有半个、报纸只有手掌那么大小。“我想请你们帮忙!”“给我们什么?”“一块完好的手表!”“是真的吗?可以,我们答应,什么忙?先把手表拿来看看!”“我要把一个病人仍到红十字会去!”“好的,没有问题,把表先拿来看看!”“你们先帮忙!”“好,你们两个去!”一个坐在一个破椅子上的小孩儿,他已经有十二三岁,比小不点要高出两头,他指着**的两个玩耍的男孩儿说,“你们去帮他把人抬到红十字会去!”“他是个大人,可能他们两个抬不了!”“好吧,去把隔壁的傻子叫上,我想他一个人就可以了!”“行吗?”“你没有见过他吗?哦,他是我新捡来的,他像一个大猩猩一样高大与强壮!”“给,以后这就是你的手表了!”小不点儿递给那个小孩儿手表说,“这是我昨天刚捡来的,对于我来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手表,也是我第一次拥有手表,它只属于我一天,呐,明天它就是你的了!你将是他的新主人,好好照顾它!”“它还在走着吗?”“当然走着,很准呢!我在商店的外边对过,和那个墙上的钟一样!”“快去吧!你的那个人在等着你呢!”他们四个人走了,那个男孩玩弄着手里的表,表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外边的金黄色已经褪掉了,只有硬邦邦的壳儿还在,里面的针已经罢工了,但如果你一直跑着,它挂在你的身上,一定还会再次走起来,你不跑了,它也不走了,你跑,它也走,它是一个有脾气的手表。他们把小不点儿屋子里的那个陌生人放在傻子的肩上,让他背去,但他只知道跑,跑一会儿,背上的那个人便会掉下来,掉下来后,再次放上去,继续让他跑,傻子呼哧呼哧的跑了红十字会的急诊门前,他们把那个人放下来,便一起跑散了,那三个人和小不点告了别,就离开了;而小不点儿却没有走,他躲在一个拐角的地方窥视着那个人,结果和上次一样,那个人一会儿便被抬走了。他们经常怎么干,对于人满为患的红十字会来说,他们巴不得多救几个人;他们很少会有人下十八层去,他们的爱心和仁慈足以使他们待在一层了。他放心了,知道那个人得救了,便怏怏的离开了,他不应该高兴吗?是的,不应该,因为他为了救这个人而送给了别人一块手表。他没有回去,他去“工作”了,他的肚子已经开始叫唤了,他知道,如果不快点去找东西吃,肚子便会骂人了!他转弯了,样子滑稽,摇摇晃晃的走进了画廊路。画廊路,艺术家聚集的街道,豪华餐馆一个接一个的开着;餐馆里面是冷清清的,没有几个人,但后面的垃圾却是丰盛的,什么鸡鸭鱼肉的剩东西都会很多,他经常在这里吃的饱饱的,他躲在狭隘的巷子里,等垃圾一倒出来,他就会狠狠的吃上一顿,对于别的地方来说,这里既没有危险,也不会你挣我夺,是一个难以言语的好地方,舒适、有人格和尊严、吃的饱;当他的同伴来到这里时,他已经饱餐三次了,所以他便不在会计较些什么,他站起来,拍拍肚子,就大腹便便的离开了。他和往常一样来到了这里,他转进了巷子,那里面已经有人了,他挤了进去,疯狂的抢了一阵,他什么都没有捞着,只把自己的手弄破了,他对站在他身边的一个野孩儿说:“你们认识我吗?我往往是这里的第一个,今天我也应当是第一个,你们应该想先上我吃!没有我吃的,怎么可以有你们吃的呢?”那个野孩儿没有理睬他,他感到很沮丧,他又挤出了人群,悄悄的离开了那条巷子,在他离开的时候,站在旁边的两个女孩儿指着他的背影说:“他今天不神气了!不旦没有捞到吃的,而且还没有人搭理他!”“他今天的会让他的肚子挨饿了!”“我永远是这里的第一个!”小不点转过头来说。语毕,他快速的跑了出去,低着头,手臂抱着脑袋;他已经看不了路了,他猛的出去就撞在了一个菜车上,那个老头看了他一眼说:“野孩!小心点!”他猛的撞在了上面,身体一下子便失去了平衡,他跌倒在车下,又利索的站了起来,没有吭声,看看自己的身体,便又跑开了!“野孩儿都是一样的冒失!”那个老头推着菜车走过去说。他失落的钻进了一条死胡同,他顺着胡同尽头的墙脚坐下,头埋在膝盖上,手臂围着脑袋;这时,他的脑袋里乱极了,他开始想:那个人是从哪来的呢?他是谁?怎么会掉在我的屋子里呢?我真愚蠢极了,怎么可以用我的手表去换他的生命呢?那真是一桩失败的买卖!都是他害的,连今天的肚子都要跟着倒霉了,今天真晦气!我真后悔发扬我的仁慈和善良。“我帮助了他,谁会来帮助我呢?”他停顿了一下说,“是上帝吗?我真不敢相信他会伸出援助之手,因为他让人等待的太久了!”